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干抢劫的勾当了,但是,金店里的黄金实在是太多了,走过路过都亮的晃人眼睛。
连用货币交换的手续都可以直接省掉,去抢一把,握在手中的就是真金白银。
自己是父母的儿子,现在又是将来媳妇的老公,还可能是未来儿子的老爹。
当生活的大门彻底朝程自怡展开,他是无比的想继续活下去,活到明天,活到后天,活到永远。
实际上,他真的又这样干了,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次,不管是程自怡,还是兵人们,都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
直升机部署兵人、断电、破坏摄像头、劫掠,如同是背了版的游戏玩家,甚至这次兵人参谋们的计划更加激进,趁着四下无人,他们大着胆子,组织部队来回光顾了这个金店三趟。
整整三趟,给程自怡换来了一个多月喘息的时间。
上次自己制造的动静还没有消散,这才过了多久?立马又是一件轰动全省乃至全国的黄金盗窃大案。
事已至此,程自怡内心的紧张难免会有——不知道多少人民警察出于职责与义务,也是出于为了扬名立万步步高升的考量,拿着放大镜盯着这案子琢磨,琢磨着最细微的蛛丝马迹。
但是比起暴毙而亡的恐惧,这种紧张还是有点微不足道了,唯有死亡,才是人类难以回避与接受的最终之问。
自己又能多活一个月了,这是程自怡看着那黄金被放进基地的吞金巨口中,所想到的第一件事。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与罪行,为了填补这份良心上的罪与罚,他向耶稣祈祷,向佛祖忏悔,还向太上老君祷告,祈求他们的宽恕与谅解,并且在内心里希望人民警察不要找到自己的头上。
他还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能没有下次,就没有下次了。
再来个两三次,那些警察局的局长可是要被上头逼着立军令状,誓要侦破这一连串的案件了,真到那个地步,自己被捕的风险简直就是坐火箭一样往上涨。
加之一连串的行动让自己军械库里的存货越来越少,反坦克导弹的数量已经见底,油料也几近告罄,最少两次,最多三次,他连抢都抢不了,偷都偷不成了。
所以程自怡还是得寻找一个有着可观合法收入营生。
这让他将主意打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上——“创业”!
自己有三十万,虽然不能给余向雁说自己需要它们来续命……这太TM扯了,但是他完全可以给余向雁说自己需要这笔钱来创业。
三十万的起步资金,在这个钱不值钱的年代里就像是扔进大海的石子,除了激起一抹浪花之外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可他依旧要去试一试,比起能够甘守淡薄不慕荣利的人来讲,程自怡没有钱,买不到黄金,是真的会死。
将自己想要创业的想法告诉了已经在市区找了一份工作的余向雁后,这姑娘二话没说,就将本应该属于程自怡的三十万交还给了他。
本以为这姑娘还会多加询问一番具体的情况,盘算这笔钱的流向,可没想到的是,余向雁除了拨款外,更多的是鼓励程自怡,让他自由发挥,如果能够赚大钱发大财,说明程自怡是个被蒙尘的明珠,如果程自怡亏得血本无归,说明程自怡天时地利人和没有占够,以后老老实实上班挣钱就行,不管挣得多不多,比起那些租着房住的各种漂来讲,有房子保底,日子终归是要好过一些的。
只能说余向雁是一个讲道理的好姑娘,当程自怡从她口中听到:“这是你的钱,我们现在也没有结婚,这都算不上夫妻共有的财产,你要用的话,就拿去用吧,祝你创业成功!”后,突然觉得,自己的婚后生活不说有多激情浪漫,但至少不会为了半点小事吵得天翻地覆——程自怡喜欢讲道理的人,因为道理总是讲的通的。
被自己女友一番夸赞加鼓励,他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番,可是拿着沉甸甸的钱,他反而又迷茫了。
自己创业,可要创什么业啊?
小本生意赚辛苦钱,这点程自怡一点也不抗拒,自己九九六、零零七不还是赚的辛苦钱吗?辛苦点又算什么,再苦再累,又能苦累到哪里去?
问题是,这小本生意赚的钱太少了,一天十克黄金,自己一天卖奶茶,开小吃店,能够赚到这么多才有鬼了。
花了三四天的时间,程自怡做起了“市场调研”,他寻思着有没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实现阶层跨越,完成财务自由的好项目。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感觉这个项目,那个项目,似乎都能发大财,搞得就像马可·波罗书里记载的那般,这片土地上遍地是黄金,处处是商机。
但是程自怡拿着这些信息,去各种博客论坛、贴吧中一问,过来人都说是坑,而且一个坑比一个坑大。
把程自怡吓的,都不敢把这三十万花出去了,生怕自己花的不是钱,而是打水漂的石头。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自怡实在是坐不住了。
他害怕自己浪费了时间,又没赚到钱。
没赚到钱是小事,自己的时间,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
当时间能用金钱衡量,生命已然明码标价的时候,人的心态不可能良好。
在总结了一番自己现在的情况境遇之后,程自怡发现,自己的问题在于手头握的资本实在是太少了。
说是小有资本,可是这点资本在真正的大佬眼中就是肥美鲜嫩的韭菜,只要动动手就能完成收割。
抱着着能够让普通人逍遥好一阵子的三十万,程自怡只感到自己的头有点疼。
转过头看着围在一起打着牌的兵人们,原本躺在沙发上,做着葛优瘫的他也往天上抛出了一枚硬币。
他打赌,这硬币应当是正面朝下。
待到硬币落在了地上,咕溜溜的翻滚了几下后,程自怡也不去瞧它哪面是朝上,哪面是朝下。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自己还是得去赌城一趟,而且一定要去赌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