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重回上官府2
芊芊笑着说：“那我就叫你岚好了。我也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老了。虽然我不见得活得几千年，但我绝对不是个小孩子。”
岑陌岚笑着说：“你也有这样的感觉？那太好了，现在咱们就平等了。以后你做事就要像个大人，而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芊芊乖乖地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他们来到魔鬼城，那里早已驻扎满了天庭派来的天兵天将。芊芊知道莫清愁一定藏在了密道里的那个石室中。她拉着岑陌岚偷偷潜入密道，低低地喊道：“师兄，你在吗？”
忽然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师妹？你怎么来了？”
芊芊急忙走进石室，看到莫清愁一脸的憔悴，他看上去竟然有些落魄，但还是难以掩盖他的俊美。
莫清愁显然很激动，紧紧抓住芊芊的手说：“芊芊，你没事吧。那天，我昏倒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们都不在了，魔鬼城每个角落都站满了天庭的神仙。我是从房间的密道口，偷偷潜进来，然后就一直藏在这里。但是这几天把我都快逼疯了。
芊芊哭丧着脸说：“师兄，我娘死了。师父师娘都被天庭囚禁起来了，我也被天庭监禁了。幸好是岚为了求情，才能来这里见你一面。”
莫清愁心底一惊，芊芊的娘居然死了！他知道芊芊的娘在芊芊的心目中有多重要，而且知道芊芊一直生活在上官府，就是因为她娘，这是她在上官府唯一的寄托。那时他曾劝芊芊离开上官府来魔鬼城，但是芊芊拒绝了。
可是她娘居然死了，这让芊芊如何承受呢？自己的父母被囚禁在天庭，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难道天底下就只剩她孤身一人了吗？
他看了岑陌岚一眼，他知道这个人对芊芊很好，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恐慌，这个人给自己一种很深的威胁感。而芊芊似乎对他也有一种很深的眷恋，还给他一种他们之间好似很熟悉彼此的感觉。
芊芊见莫清愁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因为师父师娘被天庭囚禁而伤心呢。她劝慰道：“师兄，你也别太伤心。如今我们都不得不被囚禁。可是你还是自由身，你可以继续做咱们为完成的大业。”
岑陌岚插嘴道：“我觉得你们现在已经无法立足了，天庭已经盯上你们，所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过，既然你师兄没有好去处，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
芊芊忙问：“什么地方？说来听听。”
岑陌岚道：“我师父了然是个得道高僧，我觉得你师兄去了他那里应该很安全的。而且还可以学点本事。”
莫清愁却说：“可是我是邪恶之人，去了佛面前岂不是玷污了他们吗？”他脸上有一种讥讽之色。他不知道怎么了，虽然知道岑陌岚是一番好意，但是一看见他就很排斥他。
岑陌岚并不和计较，仍然认真地说：“在佛的眼中，众生平等。他会用最仁慈的心对待每一个人的。虽然了然大师并没有正经将我收入门下，但是我早就将他奉为我的师父。他心系众生的胸怀，让人深受感动。我劝你还是去吧，也许你真的会学到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芊芊也劝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师兄，你就去吧，去跟着了然大师，我也放心啊。”
莫清愁也只好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有劳了。”
岑陌岚笑着说：“不客气，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芊芊奇怪道：“了然不是没有固定的庙宇吗？咱们去哪里找他呢？”
岑陌岚故作神秘道：“但是我知道他在哪里，所以你们就放心跟着我吧。”
莫清愁和芊芊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跟着他走出密道。岑陌岚使用障眼法躲过了天兵天将的法眼。
岑陌岚带着他们腾云驾雾，片刻间就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很古朴的寺庙。如同普通的庙宇一般，因为焚香而使整个庙宇都烟雾缭绕，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
岑陌岚轻轻敲了敲紧密的红漆木制大门，为他们开门的是一个小沙弥。他一看到岑陌岚就惊喜地喊道：“岚大哥，你怎么来了？”
岑陌岚笑着说：“我想你们了，来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在吗？”
小沙弥忙将他们迎进来，点着头说：“师父在念经呢。”他将他们带到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双手合十道：“你们略等一等，带我去禀报师父。”
岑陌岚笑着点了点头，说：“去吧。慢点，别摔倒了。”
他们在室内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了然才打着哈欠在外面大喊道：“你这臭小子来准没好事。又给我找什么麻烦了？”
他进来居然看到芊芊，惊喜地喊道：“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们家里还好吗？”
芊芊一脸悲伤，摇着头说：“很不好，我爷爷死了，我娘也死了。大概只有倩姨生了儿子算是个喜讯吧。”
了然捋着胡子说：“唉！世事难测啊，想不到你爷爷那么健朗会突然死去。还有你娘，怎么会？年年轻轻的。”他一脸的疑惑和惋惜。
芊芊的眼睛又湿润了，悲伤地说：“是我害了我娘，如果那天我没有离开家，说不定她就不会，就不会死。”
了然叹息道：“你也不必自责，万事自有定数。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人是无法逆转的。”
芊芊悲痛地无法自抑，莫清愁摸着她的头劝道：“芊芊，别难过了。你娘的死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啊。”
岑陌岚忙说：“师父，我还真是给您找了个麻烦呢。你能否收留芊芊的师兄呢？”
了然盯着莫清愁看了半晌，才开口道：“他杀气很重，而且他身边背负的罪孽太深。”他顿了顿，才捋着胡子说：“拯救众生，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芊芊忙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如今我们都被囚禁在天庭。只有我师兄幸免于难，麻烦大师照看了。”
了然叹息道：“你们都是罗刹转世，身上天生有着肃杀之气。也难怪天庭要将你们囚禁了。”
芊芊诧异道：“什么？你说我的前生是罗刹？”
了然忙掩饰道：“咳咳，我是说也许你们是，不然你们为什么能控制恶灵呢？”
芊芊沉思着，不再说话，莫清愁虽然不喜欢岑陌岚，但还是感激他，毕竟自己安全了。了然大师的眼睛透着看透世事的淡然，浑身有一种让人宁神的气息，也许这就是佛带来的宁静吧。
莫清愁突然感觉从来未曾有过的平和向自己袭来，但是体内却有些抗拒。也许自己体内深藏的恶性还是控制着他吧。但是他很享受这样的宁静，因为自己的心不再是疲倦的，也不总是紧张的。他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他突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
芊芊看到天色已晚，了然虽然极力挽留他们吃斋饭，但是芊芊说：“张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多谢大师的好意。”
了然也只无法强留，只好送别他们。莫清愁也与芊芊依依不舍地告别。
芊芊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她正要向水灵的房间走去，却突然听到一个丫头说：“小姐今天回来了？怎么不见她人影呢？”
另一个丫头不屑一顾地说：“什么小姐，以前少奶奶在的时候，咱们还叫她一声小姐。如今少奶奶死了，少爷又不喜欢她，她在府里哪里还有地位？”
那个丫头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咱们这个小姐就是个灾星，听说她刚出生的时候，就带来了一场瘟疫，所以全家才被赶到了洛城。而且咱们府里阴气很重，姨奶奶经常看到鬼，而且还死了很多人。如今少奶奶也死了，说不定就是被她克死的。”
另一个丫头也低声说道：“是啊，以前还只是姨奶奶这样说，如今是连少爷都这样说了。你说她在府里还能待下去吗？”
那个丫头紧张地看了看花园，突然说道：“听说少奶奶的鬼魂会出现在花园中。”
另一个丫头惊恐地望着四周说：“你别吓我了。咱们还是快进屋吧。怎么大热天地感觉凉飕飕的呢？”
芊芊冷笑着说：“看，这就是我如今在上官府的地位。幸好，我明天要跟你回天庭，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岑陌岚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芊芊轻轻叹了一口气，笑着说：“张妈应该还在等着，咱们进屋吧。”
他们刚走进水灵的屋里，就看到张妈趴在桌子上睡觉。她虽然老了，但感觉还是很灵敏，立刻就醒了过来。她一看到是芊芊，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原本就很苍老的脸，一笑就更是皱巴巴的。但是她满脸的皱纹丝毫不让人感到厌恶，反而充满一种亲切感。
张妈忙站起身来说：“菜都凉了，我再去热一下吧。”
芊芊将她按在椅子上说：“张妈，随便找个丫头热就好了，何必还要劳您亲自动手呢？”
张妈却叹着气说：“如今少奶奶不在了，谁也不把我这个老婆子放在眼里了，谁也使唤不动了。”
“可是张福毕竟还是管家，他们总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吧。”芊芊不解地问。
“唉！小姐，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其实自从老爷走后，少爷就成了家里的新主人，渐渐控制了家里的大权。你娘刚走的那几天，你爹太伤心了，顾不上管家，很多事情都是姨奶奶在打理，后来就慢慢做起了管家。张福如今也就是个空架子，谁还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府里哪个下人不是巴结着姨奶奶，听说你爹还准备扶正她呢。”张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显然对小倩很不满。
张福和张妈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他们从上官青云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府里做事。上官青云在世的时候，上官沧海对他们都很恭敬的。可是如今他们老了，却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也难怪会抱怨。
芊芊却偏偏要使唤府里的丫头，而且她还要用怜儿，小倩的贴身丫头，她也算是在跟小倩示威吧。
张妈想要拦芊芊，却没有拦住，急着想出去，却被岑陌岚挡着。她见状只好无奈地坐下，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期待芊芊找小倩茬的，也算是帮自己出口气吧。
因为是盛夏，门和窗都开着，芊芊径直走到小倩屋前，大声喊道：“怜儿，你出来。”
“什么事啊？小姐，还是进屋里来说吧。”怜儿现在并不怕她，因为她有姨奶奶撑腰，她们如今可不比从前了。
芊芊冷笑一声说：“哟，怜儿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跟我说话都敢用这种语气了？”
怜儿走到门口说：“小姐，怜儿可不敢。小姐有什么吩咐？”
芊芊笑着说：“你去把饭菜给我热一热。”
怜儿一脸怒气，但是不敢发作，只好忍着说：“热饭菜随便叫个丫头就行了，姨奶奶还吩咐我做刺绣呢。”
芊芊冷笑道：“如今家里的丫头都被你们教的越来越没规矩了，哪个还肯听我的？在你的眼里，我这个小姐说的话还不如一个小妾管用呢。这就是倩姨教出来的丫头吗？唉！低贱的人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自己下贱的出身，看看她教的丫头就知道了。一点规矩也不懂。”
“芊芊，不管怎么样，小倩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个样子跟她说话，难道你自己就懂规矩了吗？”上官沧海突然站在远处冷冷地说，满脸怒气地看着芊芊。
芊芊，这孩子，真的是水灵和自己的孩子吗？为什么她就像一个恶魔一样？一点也不像水灵那样温婉纯良，美丽大方呢？他对她顿生厌恶，走到她前面说：“你出身倒是高贵，不过你倩姨的地位也不差，因为我要扶她做少奶奶呢。以后你再也不要侮辱她了，否则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芊芊冷笑道：“你对我不客气？我娘才走了几天，你就急着扶正她。原来你伤心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啊，我真怀疑我娘的死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上官沧海怒从中来，狠狠扇了芊芊一个耳光。芊芊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小倩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巴。而一旁的怜儿和几个小丫头却面有得意之色。
芊芊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们，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但这笑却是那么冷，还带着几分邪恶。她脸上的疤痕因为她的笑而扯动着，在黑暗中更增添了几分诡异。
芊芊像凝固了一般，定定地站在那里，恨恨地望着上官沧海。他突然有些害怕，心里怪自己太冲动，为什么要惹怒她？自己竟然忘了她是莫非的弟子。
他突然讨好地想要抚摸芊芊的脸颊，却还没碰到，芊芊就躲开了。
她冷冷地说：“我娘不再是你的妻子，我也不再是你的女儿。”
上官沧海突然感到心惊肉跳，心里极度不安，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嗫嚅着说：“芊芊，对不起，爹不是故意的。你娘永远是爹的妻子，她在爹的心里是谁也取代不了的。你也永远是爹的女儿。”
芊芊讥讽道：“芊芊可不配，我娘也不配。只有倩姨才配得上您呢。”
上官沧海正欲说话，芊芊却转身对怜儿说：“把饭菜给我热热。”
怜儿极不情愿地说：“为什么让我去？我还要做别的事情呢？”
“你去还是不去？”芊芊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上官沧海怒道：“你是聋子吗？小姐让你去热菜，没听到吗？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吓得怜儿赶忙端着饭菜走向厨房。
芊芊冷冷地说：“谢谢少爷。”说完就转身进了水灵的房间。
上官沧海兀自愣愣地看着水灵的房门，直到小倩拉着他的手臂说：“少爷，进屋吧。”
他才傻傻地走进房间，看着小倩，眼前却浮现着水灵的面孔，他想起水灵娇美的模样，心中就一阵刺痛。为什么他们的女儿竟一点也不像她呢？他不由得问道：“灵儿，为何芊芊一点也不像你呢？”
小倩的脸突然变了色，但还是强笑道：“少爷，是不是又想起少奶奶了？”
上官沧海却回不过神来，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她笑，“灵儿，你真美。你说咱们的儿子生下来像我还是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