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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虎跑山上

此时,唐隽辉和一小股驴友正在虎跑山上。跟她在一起的还有平日不常参加驴友活动的闺蜜缪清,以及缪清介绍、刚见过两面的朱涵君同学。

朱涵君中等个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白面书生知识分子模样。不错,他是浙大化学系的副教授一枚。

今天是一个小短途。十几个驴友从六和塔出发,路过头龙头,马儿山岗;目标,虎跑山上的贵人阁。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程,来到了贵人阁西面的砂砾石山梁上,距离贵人阁不过几十米远。

回头望那窄窄的山路,唐隽晖脱口道:古道西风瘦马。。。

唐隽晖和缪清都看着朱涵君,指望着他接下一句,可朱涵君同学眼镜后面的两只大眼睛闪了半天,嘴巴也不出声。缪清急的不行,眨眨眼道:夕阳西下。。。

缪清停住了,又看朱涵君,朱涵君还是不接。缪清和唐隽晖几乎同时说出:断肠人在耍流氓,呵呵。。。

说完她们两人抱在一起,笑得不行。朱涵君也跟着呵呵地笑了。

那时她们还在上大学,大家对“流氓体”都很熟悉。

话说这朱涵君也是同龄人,也该不陌生哦?

此时主力部队的七八个人已经登上贵人阁,正在阁上谈笑风生。唐隽晖停住了脚步,望着脚下的山坡差不多有十几米光秃秃的砂砾石面,然后才是树木灌木草丛。这十几米的山坡几乎不长植物,她感觉有些奇特。

也是有些累了,唐隽晖顺势坐在地上,缪清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她右面。朱涵君站在左边。他表情有点尴尬,既想席地而坐,又坐不下去的样子。

唐隽晖看他那难受劲,想开他玩笑。于是道:朱老师,你看这山坡多光滑,连一棵草都没有。。。如果我现在从这滚下去,你会不会下去救我?

朱涵君扶了扶眼镜,看了看唐隽晖,又看着山坡,道:你怎么会滚下去?你坐的好稳当的。

唐隽晖哭笑不得,只得说:我说的是假如,是一个假设情况。

朱涵君:这个,这个。。。

朱涵君望了望山坡:。。。我想我会的吧?

唐隽晖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我想你是不会的了。

她和缪清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朱涵君,有些不甘心,又道:你不坐下来歇会?从这里大家就解散了,自由活动了。。。是吧,缪清?她转向缪清问道。

缪清道:是的没错。

缪清说完起身,给了唐隽晖一个眼神,朝贵人阁走去。

朱涵君见唐隽晖没有起身的意思,磨蹭了一会,只好小心翼翼地坐下来,动作像个绣花姑娘。

唐隽晖见状,又笑道:不然咱俩一块滚下去,一定好玩。说着她故意扯了扯朱涵君的衣襟。

朱涵君慌张道:哦,不,不,这,这也太离谱了吧?唐老师。。。

唐隽晖笑道:没什么危险嘛,才几步远的路。

唐隽晖“夸大”了一点,不是几步远,至少有十几米远。

朱涵君又扶了扶眼镜,道:没想到,唐老师好玩的心还挺重的,好活泼的。。。

他说完自己笑了笑。

唐隽晖已经觉得素然无味,一手撑着地站起来,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可好玩呢。

朱涵君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忙掏手机接电话。唐隽晖冲他摆摆手,走了。

不远处正在“看风景”的缪清见了,不由轻轻叹气。

唐隽晖与缪清会合。他们路过贵人阁,来到阁东边。

缪清先说话,道:我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老夫子。。。

缪清当然明白刚才唐隽晖那些话都是在测试朱涵君。因为不喜欢朱涵君的性格,所以才故意那样的。

唐隽晖笑:正是呢。这样的老夫子,给我一打我都不要。

见缪清噘嘴,唐隽晖又道:Don’t worry,foret it.(别担心,忘了吧)

他们望着远处的风景。从这里往北,可以看见西湖和雷峰塔;东北面可以看见玉皇山的福星观。他们常来,知道不同的高度风景不同,所以都掏出手机拍照。今天能见度很高,有的时候雾气昭昭,拍出来的效果不好。

朱涵君朝他们走过来,唐俊辉和缪清两人停下拍照。

朱涵君道:唐老师,缪老师,你们继续玩吧。他晃动手机:刚刚家母打电话,要我回去吃晚饭。

唐隽晖走上一步,伸出手道:再见朱老师。我祝你早日找到如意佳人。

朱涵君早伸出了手,听到唐隽晖的后句话,又犹豫不决,道:哦,哦再见,唐老师。

朱涵君的手只是跟唐隽晖的手沾了沾。

唐隽晖最讨厌握手的人没有诚意,尤其是男人,让人鄙视。不过此时唐隽晖已经不再在乎朱涵君的表现。她想,我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此时,只见那朱涵君抬起头来,似乎鼓足了勇气,道:哦,唐老师,你刚刚的意思是说,说我们不再见面了?

唐隽晖心里好气,这哪里像一个大学老师?他那些书都是怎么读的?她不得不再一次表达自己的想法,不能委婉。于是唐隽晖道:是的,我的意思很清楚,我们不再见面了。

朱涵君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哦,哦,那么再见,唐老师。

缪清离开几步远,这一切她都看的很清楚。她摆摆手,大声道:bye, teacher Zhu, keep in touch。。。(朱老师再见,保持联系)

看到朱涵君迈着老太婆一样的步子,小心翼翼地下了石梯蹬,缪清扭过头,似乎心有不甘地喃喃道:就这么拜拜了,再也不见面了?

唐隽晖一脸不在乎:不然你想怎样?若我身边有这么个人,还不把我闷死?

顿了一下,又说:今天约他来,不就是要“咔嚓”的吗?

说着她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缪清见她神态滑稽,不禁笑着抱住了她。

这时,几个驴友从贵人阁下来,跟她们打招呼说再见。整个小上山没几个人了,十分清净。她们一起坐下来,眺望远处的西湖和雷峰塔。

缪清开口道:哎,我跟你说过了吧,如心给你发了好几次请柬了。

唐隽晖:发请柬?

缪清:是啊,一个月前吧。。。你最常用的QQ邮箱。

唐隽辉问:她把请柬发到我的信箱里了?

缪清点头。

唐隽辉道:你知道那个信箱我有一个光年不用了。现在谁还用信箱?我连密码都早扔进之江了。她到底是何等居心?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缪清噘嘴道:人家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不接啊。

戴如心是打过两个电话,唐隽晖都错过了,没回。因为上次见面的时候,戴如心提到要跟许胖子结婚。

唐隽辉自知理亏,于是道:下个周末?你刚说下周末?

缪清说,是啊,结婚总不能是周一吧?难怪她不敢跟你正面交锋,你就是在找理由不参加她的婚礼。

唐隽辉道:是你跟她结婚吗?再说我又不是不想参加,只是我早年放下了话,说她要是嫁给那许胖子我就不参加婚礼。你是想让我食言者肥吗?

唐隽辉说着瞧了瞧自己的身段,又说:我已经够肥了,喝凉水都长膘,所以今天才让你陪我来爬山。

缪清上下打量了唐隽晖,故意说,一点都不胖啊。绿肥红瘦,正好嘛。

今天唐隽晖穿着豆绿色的运动帽衫,缪清穿了橘红色的外套,所以缪清如是说。

其实唐俊辉不算胖,她是那种因为丰满而别有韵味的女子。很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练了几年花样滑冰,她的臀部与整个身材相比稍微有点大,腰肢显得更细,但这也正是她诱人的地方;再加上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媚人的眼睛,她比一般女人更具性感。她是一个混合体,是练过体育又肯用功读书的那种知性与韧性的混合体,特别有一种味道。

唐隽辉问:哎,他们怎么突然想结婚了?难道是许胖子?。。。

缪清笑:当然是奉子成婚了。

唐隽辉:怀上了?什么时候?不是一直怀不上的吗?

她那惊讶程度好像是看到山脚下刚飞上天一颗人造卫星。

缪清笑:你知道我怎么问她的?我问她,这回是在哪借的种啊?

唐隽辉忍俊不止,却瞪眼道:亏得你长得如此清秀,出口却如此。。。如此浑浊。

缪清:哈哈哈。。。浑浊?你是想说魂淡吧?

唐隽辉笑:不管魂淡还是浑浊,几个月了?能看出来吗?

缪清:必然是了。不然怎么着急呢?不然许胖子怎么能忽然春风飞渡玉门关呢?是吧?

唐隽辉:哦,可恶的胖子,他就是同意娶戴如心我也不待见他。。。哎,上次咱们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

缪清:两个月之前?大概。。。

唐隽晖:当时可一点也没看出来啊?

缪清点头,然后严肃地:我跟你说,如果你不参加如心的婚礼,以后肯定有一天你会后悔,问我当时为什么不好好劝你。

唐隽辉想了想说道:是啊,是啊,我知道。可她为什么偏偏赶上我母上大人生日宴的同一天?我姆妈从来不过生日,今年是第一次,因为是六十大寿,唐云晖早就张罗要给母亲大办宴席呢。

就在此时,唐隽辉的电话响。唐隽辉掏出手机,笑道:你看吧,鸭脚妞的圣旨到了。

缪清咂舌:真神了。唐云晖是不是长了无线电耳朵,听到我们说话了?

唐隽辉总是直呼阿姐唐云晖的大名,现在连缪清也习惯直呼唐云晖了。

唐隽辉按了接听。她只是听唐云晖说话,并不搭言,期间除了偶尔地哼,嗯,哦,和露出惊讶,不屑或鄙夷的表情外,最后只说了一句:姆妈第一次过生日,我自然会到。说完就挂了电话。

此时缪清已经跑到贵人阁上,她对下面的唐隽辉挥手叫到:快上来啊,快来看之江。好美!美极了!

唐隽辉爬上贵人阁,见对面的之江虽然岸宽水浅,却也开阔无比,再加上不远处群山连绵衬作背景,在傍晚的余晖中俨然一幅秀美的山水图画,顿觉心胸开朗。

缪清看着之江,问:你老妈的生日宴,应该在滕派柔嘉吧?

唐隽辉顺口说:自然喽。

缪清一脸坏笑地:这下戴如心和许胖子的婚礼,你恐怕是插翅难逃喽。

唐隽辉看着缪清,忽然明白了,说:你这个狐狸精,是你给他们出的这个主意?

缪清道:求求你,求你了。看在四年同窗的份上,看在铁三角的份上,看在我的份上。

唐隽辉:这些我都可以看,可我不想看许胖子那张脸。

缪清说:好办啊,让许胖子戴上面纱,行吧?

唐隽辉笑:嗯,许胖子戴上面纱的样子一定滑稽。

缪清乐了:你同意了?你同意了。

缪清拉住唐隽晖的手。

唐隽辉嗔怪道:如心的婚礼我能错过吗?如果错过了,回头你们两个还不掐死我?

缪清笑道:是有可能掐死你。。。哎,如心还让我们两个给她当伴娘,让我一口回绝了。

唐隽晖道:回的好。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婆了,还跑去那种场合曝光?

缪清坏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关键是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让你站在伴娘堆里,真有些于心不忍啊。

唐隽晖笑道:你的心可真好,我看看是怎么长的?长在哪里?

说着,唐隽晖的手伸向缪清的胸怀。缪清咯咯地笑,忙躲开了。

忽然,缪清想到了什么,大叫道:哎呦,刚刚怎么忘了,那个朱涵君你可以留他一个礼拜再杀啊,让他陪你去如心的婚礼,然后再杀也不迟啊?

唐隽晖笑道:俺才不稀罕。俺就偏要杀了他,一个人去参加婚礼,爱谁谁。

缪清端详着唐隽晖姣好的面容,揶揄道:正是呢,这么俊俏的“黄花姑娘”,一个人去了,没准还能在婚礼上钓到一个金龟婿呢。

唐隽晖笑道:你去告诉他们,没有金龟,银龟也可以哦。

缪清:那我现在就去。。。

缪清要走的样子,唐隽晖拉住她,两个人又笑个不停。

过了一会,缪清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参加如心的婚礼。

唐隽晖道:当然不会。不过既然我说过那些话,现在哪能轻易答应你们?而且,而且我还有条件。。。

缪清忙问:什么条件?

唐隽辉:什么条件?什么条件我要想想。你急什么,又不是跟你开条件?

缪清:我替他们答应你。求求你了。

唐隽辉:你这个叛徒!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叛变的?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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