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听得到却看不见,看得见却摸不着,形如泡沫,浮光幻影,皆是空。
此生上穷碧落下黄泉,唯你……
北羌国,夜。
帝都皇城凤鸾宫,数十名产婆跪在香云软榻上。一个个把头压得极低,胆战心慌,唯恐榻上女子迁怒。榻上的女子刚刚生产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依旧掩饰不了她风华正茂,是个美人胚子。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虚弱,不自觉的用仅存的力量紧紧抱住怀中婴儿。
小婴儿佷乖,没有哭闹,一直静静的沉睡。
女子垂下眼眸,目光呆泄,嘴里反复不停的哼唱摇篮曲。
气氛一度压抑。
约半柱香后,其中一名产婆忍不住,道:“帝后娘娘,请节哀顺变,北羌不能没有您”话落,人又后悔了,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一旁的产婆纷纷投来责备的目光。
榻上的人儿似没听到,依旧我行我素,只是感觉一瞬间苍老许多。
突然,凤鸾宫外风雷交加,乌云压顶。
伴随着电闪雷鸣,婴儿的啼哭声自软榻上传来,“哇--哇--哇”,哭闹声洪亮。女子先是一愣,便很快反应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目光充满希翼。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面对这突然的啼哭声,产婆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眼神迷茫,不知所措。谁能告诉她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公主活了?
一时间,无人开口询问。
女子一脸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小不点,才只有两个手掌大小。她轻轻的抱着,动作轻盈,生怕弄·疼了这个小不点。她始终坚信,她的女儿刚刚只是睡着了,上天还是眷恋她们母女二人。
想到这,她笑意更深了。
只是,笑着笑着又没声了。
女子一脸惊悚,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小不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的......”
产婆们好奇着帝后看到了什么?小公主的啼哭声停止了,难不成刚刚那是小公主回光返照?真有这玄乎的事发生?那帝后的反复无常不会引起精神失常吧?一连串的问题徘徊在产婆中,不过没人敢说,只能闷在肚里。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外传。若违者,死。你们就对外宣称,本宫喜获千金,一切安好”帝后冰冷的目光扫过跪成一片的产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尽显上位者威压。
“那羌帝回来是否如实回禀。”其中一名产婆胆子稍微大点的问道。
“本宫的话听不懂?”帝后半眯着眼眸,语气冷冽,顿了顿:“都下去吧”
“一切尊听帝后吩咐”产婆们肺腑齐声道,任谁都看得出帝后眼中的杀意,如今小命最要紧。有句古话说得好,做属下的只有听主子的话,方可活得长久。
按照惯例,嫔妃产子时,婢女是不能进入寝室,只能在殿外守候,等候吩咐。产婆们离开凤鸾宫后,偌大的宫殿里,除了帝后和小公主别无他人。
她靠在榻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浮现在婴儿左额角,要知道,在北羌,这种花是不详的存在。
思绪间,一股花香芬芳入鼻,白依依余角瞥了一眼盆栽里正盛开的荼蘼花,不由苦笑。这盆荼蘼是她在白府时就种下的,年年花开似云海,香飘十里。她入宫后仍是念念不忘,便命人取一小节移植到凤鸾宫里。不想移植后,耗费心血打理,这花愣是没开。
久而久之,谈谈忘却,宫女就把它挪到墙角。
忽然,白依依脑子灵光一闪而逝,接着放声大笑。侯在门外的婢女听见帝后那颤抖的笑,一个个不经起了层鸡皮疙瘩,许久,白依依停止笑声,唤了打小跟着身边伺候的流芝进来,取来羌帝赐给她的空白圣旨。
“主子,你这是......”流芝不解,疑惑道。未把话说完,余光瞥见帝后咬破食指,在空白圣旨上挥舞。没有多想,一把上前握住帝后咬破的手指,声泪俱下:“主子,使不得。你刚刚产下小主子,身体虚亏,万万不可在失血。”
“流芝,你放手,我命你放手。”白依依缓缓道,声音透着苍老,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她经过一番折腾,已是气血不足,需要好好休养。
流芝很清楚帝后的脾性,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无奈,只能松手。
含泪接过血书圣旨,目睹圣旨上内容,泣不成声:“主子,这是何苦啊。流芝不解,这道空白圣旨可是一道保命符,小主子还小,主子又得王上恩宠,把持朝政,还怕......”
“下去宣旨,号召天下。”白依依打断了流芝的话,流芝退下后,躺在香云软塌上,注视着不知何时熟睡的小不点,满眼宠溺:“乖,以后你就随娘姓,蔓君就是你的名,受万民景仰的长公主。”
叶落彼岸,荼蘼花开。这荼蘼因你的到来而开花,彰显灵性,如此你就唤作白蔓君了。
次日,一道圣旨惊动了满员朝臣,城中百。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很快传入了远在北羌东陵两国相战交界处羌帝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