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九背过身去,小声咒骂了一句,“王八犊子,果然没鳖什么好屁。拿咱们当劈柴烧,咒你们实验失败,也变成怪物!不,比怪物还怪物!”
莫洛夫看着背过身子的谢老九,问道阿芙娜,他嘀嘀咕咕说什么了。
阿芙娜没听清,谢老九回身说道,“牙疼,没说啥。”
谢老九三人被红军士兵带回到营房休息,跟杨小六和杨小五的土著士兵刚好在一个营房里。
杨小五头也不抬,正在整理自己刚洗过的衣服,说道,“去过了?”
谢老九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问道,“去哪儿?”
杨小五说道,“物种培育室。”
“去过了。”谢老九点了点头。
杨小五又道,“现在都明白了吧。”
谢老九叹了口气,无奈道,“明白又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要替人去趟雷。”
杨小五说道,“听说你是中国人。”
“难道你不是嘛?”谢老九反问道。
“以前是,现在不是。”杨小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那你应该知道南船北马、九省通衢的淮安府嘛?”
谢老九点头道,“知道,熟悉得很。怎么,有事?”
杨小五不经意间朗口而出,说道,“日暖银塘绿,溪边出浣纱。若耶烟似雨,步步入荷花。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嘛?”
谢老九会心一笑,这小子思春了,他不答反问,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杨小五说道,“快十八了。”
谢老九笑道,“此次回家,让你父母准备梳尺秤剪算镜箱金八大样,下聘礼去吧。”
陈阿大调侃道,“哟,小老弟想女人了啊,春心荡漾啊。”
杨小五被谢老九等人调侃的面红耳赤,低头不语,他本就不大,含羞模样更是有趣。不过转头细想,小小年纪就开始刀口舔血,征战杀伐,终日提心吊胆,为别人悬命而拼,较之以前谢老九,更是有几分悲惨。不经之间,对眼前这个还未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多了几分亲近多了几分担忧。
“笑什么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杨小六不满,走到杨小五跟前,埋怨道,“五哥,你也真是的,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
休整片刻之后,莫洛夫传令兵过来与杨小六耳语数句,杨小六让谢老九等人随他们而来,穿过山洞长长的走道,沿着铺设而成的之字形阶梯石路一层层而下。
入口处,架着升降机,通过升降机正源源不断把山洞地下的碎石土块运上来,再由缆索转换,沿着走道运送到集中地碎石场,最后由红军士兵用三轮摩托将其倾倒洞外山谷。
众人依序走进入口,路一侧排排列列火把,灯火通明;另一侧黑不见底,如临深渊。越往下,叮铃哐啷砸墙声就越大。
走了约莫半个钟头,到了洞底,朝着前方数团灯火簇明的灯光走去,却是瓦利亚四名教授和莫洛夫中尉一队士兵。
叮铃,哐啷,哐啷,叮铃...
冷不丁铁锤砸击锥子的声音突的在耳边响起,吓得谢老九三人一阵哆嗦。寻声望去,借着火光,更是头大,那干活的人似有两米多高,人身猿脸,手脚宽大,通体皆黑,毛发浓盛,一锤下去,手心震伤,血水沿着铁锤汩汩而流,却浑然不知,依旧卖力的干活砸墙,似是不知疼痛,没有思想,形如傀儡,宛如机器。
谢老九向前走了几步,眼前忽的出现一个巨人铜像,一左一右,分列两侧,那巨人铜像两米高大,和刚才瞧见的类人猿长得十分相像,举着宽大火把照明,像门神卫兵一样两侧站岗。
巨人铜像中间是座封的严严实实的大铁门,铁门余有千斤之重,非有机关暗巧,实难打开。
老炮看得有些呆了,未见过这庞然大物,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似有温度,察觉脉跳,头上清凉,疑有水滴,抬头望去,巨人铜像竟流下一串长长的哈喇子。
“这是活的!”老炮连忙退后数十步,谢老九和陈阿大两人一个半蹲蓄势一个俯腰欲逃。
“别紧张别紧张。”布鲁斯教授笑笑道,“这是我们的劳力,已经成功驯化,没有危险。”
谢老九仔细瞅了瞅,心疑道,“这莫不是就是他们所说的类人猿?”
谢老九三人相视,莫洛夫中尉坦然自若,阿芙娜面无惧色,谢老九点了点头,三人站了起来。
“怎么样,这就是我们成功的实验品。”阿芙娜翻译,布鲁斯教授说道。
“哎哟我去,瞅把我吓成这犊子样。”陈阿大说道,“这瘪犊子玩意是个啥?”
布鲁斯教授看着阿芙娜,阿芙娜看着谢老九,谢老九说道,“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阿芙娜说道,“类人猿。”
“类人猿?”陈阿大两根手指指了指,问道,“人和猿猴,那个啊?杂交啊?这哪能下得去手啊,你们也太狠了吧。”
阿芙娜给了陈阿大一个大白眼,懒得搭理他。
“九爷,这小妮子是啥意思?我说的不对吗?”陈阿大说道。
谢老九说道,“话糙理不糙,但是人十七八的小姑娘,你这么说,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叫你没事多读点书,书到用时方恨少,人家这叫结合,叫嫁接,到你嘴里就马和驴杂交骡子什么的,难听。”
“类人猿,人与猿猴的嫁接实验。因为猿猴属于灵长类高智商动物,所以在实验当中,特地摘除了它的智商线,在大脑里简单植入常用的指令。”布鲁斯教授自豪的说道,阿芙娜翻译。“很明显,这个实验我们成功了。使用类人猿可以节省了大量的劳力,它们不需吃喝,埋头苦干,工作效率奇高,一天能推进十米,比那些战俘死刑犯好用何止百倍,改变它们只需一个简单的指令便可。”
谢老九四周看了看,楼梯上类人猿推着推车,正把砸下来的碎石石块推上地面;升降机处,类人猿按照教授们在实验中设定的大脑指令,一走一转一弯一停,规规矩矩动作干活。
谢老九说道,阿芙娜翻译,“要是大面积把这东西量产,你也可以弄个将军当当了。”
莫洛夫一愣,继而眼中一亮,看着布鲁斯。布鲁斯教授面色赤红,颇为尴尬,哈哈一笑,打着马虎眼扯开了话题。
阿芙娜小声嘀咕道,“你能不能不说话,每次说话都不是时候。”
老炮笑嘻嘻说道,“老九,你说话够毒的啊,想把这大教授吓死啊。”
谢老九耸了耸肩,不可置否。
瓦利亚教授招了招手,接话道,“大家都跟我来。”
类人猿打开了面前这座关着的大门,像个门神一样事后又纹丝不动的拿着火把,站回大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