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之路狭窄幽长,仅能容两人并行,周遭断岩对峙,峭壁巉岩,足下不慎,穿肠烂肚,浑身碎骨。放眼望去,大自然鬼斧神工把这大山雕刻的宛如天成。千岩竞秀,怪石峥嵘,匪席匪峰,巧夺天工,倘如人间仙境芙蓉天堂,亦或是地狱鬼关层层十八。
老炮故意放慢脚步,走到最后,杨小五推了一把催促他快点,老炮见势踉跄撞上一名苏联红军士兵。那士兵失足跌落山间,压断崖间小树,被尖石利岩刺穿了身体,悬在了半空,血水染红雪水,万白丛中一点红,甚是悲惨。
莫洛夫面有怒气的看着老炮,老炮摊了摊手,望向杨小五,一句“他扒拉我。”,将帐算在了杨小五头上。莫洛夫指了指杨小五,话到嘴巴忍了下去,掉头继续前行。
夜色来袭,温度下降,山间小路崎岖难走,地面结冰湿滑难行,稍快些脚步,一个不小心便滑倒摔行滚落两边陡山峭壁。众人不得不慢下脚步,缓缓小心前行。
埋头赶路之际,从前方冷不丁滚落下具被咬掉半个身体的118团一连红军士兵。血肉模糊,一路滚洒,四周夹杂着些许残肢断臂,腥风血雨之中无数碎肉骨头渣子扑面打来,尚不及反应,又有一具没头尸体滚了下来,横在路中间。
莫洛夫命令所有士兵子弹上膛,呈攻击队形,准备战斗。谢老九、陈阿大和老炮三人迅速靠在一起,形成三面犄角之势。陈阿大骂道,“格老子的,啥情况这是?啥也不给咱防身,没屁格勒嗓子的,哪怕是给根烧火棍也中啊。”一时情急,陈阿大他那四川话和东北话互飙。
杨小五见他们愣在原地不走,急的大叫道,“此地狭长,不能久留,赶紧往上跑。山腰处有人接应,快快快!”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快速从杨小五身后掠过,杨小五面不改色冷静自若,手持刺刀猛的插入雪地,将这道黑影死死的钉在了地上。
适才瞧去,除杨小五和他那班士兵之外,众人惊得俱是心中一颤,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玩意?
半人半兽,上半身人脸双手,下半身兽身四蹄,似马非马,似人非人,力大无穷,行疾如风。
阿夫娜吓得花容失色,却也未失了方寸,此行此为虽配不上她这身军装,可也比寻常人等强上了许多。她手里拿着笔纸,快速记录着随行一路所见所闻。
杨小五刺刀割下兽人头,却有几分相像红军士兵,一脚踹进了旁边峭壁悬崖,催促众人赶紧前行。
谢老九心中疑惑,世间从未见过如此荒诞怪异之事,人脸兽身,六只手脚,跃断崖峭壁、险峰危岩如履平地,骇人听闻,匪夷所思,哪怕地下百坟千墓恐怖如斯,也不曾见今日之生物变异形态。心中思量万千,这群红毛子此行目的绝不单单是为这地下黄金,还有那不可人知、不能为他人所知之事。
冰天雪地,寒风凛冽,黑暗魔鬼正一步一步吞噬着白昼余辉。雪花纷扰,北方呼啸,鹅毛大雪铺天盖地,万物凋败,茫茫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下雪了。”阿芙娜伸着手。看着雪花飘落掌心,一时愣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凶险你等已瞧见,天色将暗,大雪欲封山,路况难行,不可再耽搁逗留了,赶紧走!”杨小五走到莫洛夫中尉跟前,敬了个军礼,说道,“中尉,你是此次总指挥,下命令出发吧。此地凶险,不能久留,到了驻地,我会明明白白给你解释。”杨小五刺刀指着地上怪物尸体,神情严肃,又道,“小六前方替我们开路,清除危险,间距不能过大,否则就让这半人半兽怪物趁了机,一分为二,首尾不能顾。你是军官,兵家大忌,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利害,全军覆没,出师未捷先身死,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谢老九心道,“眼前这小孩,没想到还是个中国通。”
杨小五言辞恳切句句在理,莫洛夫是个职业军人,虽对先前之事有些耿耿于怀,但大局观他还是懂的。先弃成见,保他这队人安全到达驻地再说后续。
莫洛夫看了一眼谢老九三人,指着谢老九,阿芙娜翻译道,“都说你有几分本事,我一直不信,前方带路,让我瞧瞧你的本事!”
“娘希匹!”
谢老九骂骂咧咧,阿芙娜并没有翻译这句话,背起行军包,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伸着手说道,“给根烧火根也中啊!周围都是半人半兽变态玩意,防身啊长官!”
莫洛夫摊手说道,“每个人武器配备都是定好的,实在多不出来,前方有杨小六开路,无需用你,你只负责清除路上死尸路障便于通行即可。用手,足够了。”
谢老九伸回了手,苦笑说道,“行,长官,你说怎样就怎样。”瓦利亚拿过一副手套,递给谢老九,好心道,“山里温度低,不要把手冻坏了。带上它,御寒保暖。”
瓦利亚看着莫洛夫,莫洛夫沉默不语,阿芙娜表情由担心到开心再到失望,瓦利亚都看在了眼里。
“不用,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风浪没遇过。”谢老九径直而走,众人尾行。
杨小六前方开路愈远,已不见其人其声,路上残肢断臂、血肉四溅,七零八落甚是恶心。
余晖散尽,路况湿滑难行,半兽人时时偷袭,众人终究是未能天黑之前赶至驻地。前方下来一当地土著士兵,也是杨小五一连红军战士,与杨小五报道,“小五爷,小六爷已先行赶往驻地,叫人前来接应,让你等片刻不停火速前进!”
话音刚落,半兽人猛的蹿了出来,如猿猴般身手敏捷,将土著士兵撞飞了出去。转手一把抓住另外一名苏军士兵,当着众人面,将其活生生撕成两半。
一只,两只,三只...
“猖狂!”莫洛夫一枪托砸碎半兽人脑袋,脑浆四溅,血肉横飞。
杨小五手中刺刀劈砍,众人与半兽人陷入混战当中。苏军一士兵准备开枪射击,被杨小五一脚踢飞,怒道,“想死啊?枪声一向,雪崩来了,谁也跑不了。”
莫洛夫与众士兵自顾不暇,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时间让众人手慌脚乱,无人顾及谢老九等人。谢老九踢了阿芙娜屁股一脚,叫道,“发什么呆,还不跑,等着那畜牲找你唠嗑啊?”
谢老九拉着朦朦胧胧的阿芙娜脚底开溜向山上跑去,老炮和陈阿大一左一右架着瓦利亚教授尾随跟后。瓦利亚教授看得是目瞪口呆,连呼三声,“果然,果然,果然。”
“果然个屁!跟烧火棍似的杵在这干嘛?在这等着被啃啊?”老炮骂骂咧咧,呸了一口,嘴里尽是些细碎的人肉毛发。
杨小五叫道,“中尉,迅速合并成两纵队,取出火焰喷射器,烧死它们!”
两队士兵合并靠拢,杨小五一队,莫洛夫一队,背靠着对方,待那些半兽人扑杀过来之际,使用火焰喷射器放出高温烈火,几秒钟功夫便把半兽人烧得只剩下一堆黑炭。
“不准用枪,队形不变,每纵队各负责一侧安全,这些怪物畜牲不是刀枪不入,战场上我怎么教你们杀敌毙命,这里就怎么对付这些畜牲怪物。”莫洛夫中尉不愧是职业军人,一时的偷袭造成恐慌散乱,迅速指挥调整队列,边走边战,继续说道,“且战且退,这里交给我,杨小五你带几人去追瓦利亚教授父女还有那三个中国人。”
杨小五带着两个个土著士兵拎着火焰喷射器,特种矿灯打开照明,前去追赶谢老九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