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眠
乔彤说：“这下就算扯平了，你说你的隐私吧。”汪媛媛说：“你们夫妻俩也太小气了，我们上了你们的门，就是你们的客人，多少也得担待些吧？”乔彤说：“得了吧，别再卖关子了，再不说，天就黑了，咱丑话可得说好，我们可不留宿。”汪媛媛巴达着嘴皮子，说：“你看看，你看看，亏了你们还是搞房地产的，要是干别的，恐怕连饭都不想管了。”几个人同时笑起来，这时，佣人又进了屋子，给每个人添加了热水，然后又离开了。
刘得利总是把目光落到乔彤的身上，而乔彤也感知了，只是顾意不去瞧他，她想起来，大学时候，刘得利总是利用一切机会接近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他没有感觉，一天晚上，刘得利把她约出来，说是请她看电影，她犹豫了，最后还是在刘得利软磨硬泡下，跟着进了影院。电影放到了一半，有一对恋人坐在他们的身边，发出“嗦嗦”的声音，他们歪头一看，两个人抱在一起正在亲嘴呢，各自的手还不闲着，在对方的身上摸来摸去，乔彤的脸就红起来，刘得利条件反射，也来抱乔彤，乔彤当时是愣了一下，刘得利见乔彤没有反抗，就在脸蛋上亲了她一下，乔彤真的生气了，站起来走了，从此再也不和刘得利来往了。后来就认识了钟和，两个人很快就确立了恋爱关系。汪媛媛见乔彤处于思索之中，搞得莫明其妙，她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引起乔彤的不满，只好收起泼性，说：“你看净我说话了，惹得嫂子生我的气了。”乔彤被带回到现实中，觉得自己很是失礼，笑着说：“你猜我刚才想什么呢？”汪媛媛马上又来了精神，问：“想什么？”乔彤说：“我想啊，刘得利当时一定是捧着你的像片在做春梦呢！”逗得大伙又哄笑起来。
胡晶头一次开口了，说：“妈，你还没说正文呢，当时我爸爸在干什么？”乔彤就说：“看看吧，我儿媳妇也抗议了。”汪媛媛说：“好吧，也让得利出回丑，我就说出来。”钟和笑着说：“你可想好了，不是我们逼着你说的，事后也不要讹我们。”汪媛媛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然后又笑起来，说：“你以为我不说出来，以后就不讹你们啊？”乔彤也笑着说：“得，我们家是被你给号上了，怎么躲，都躲不了了。”大伙儿又是哄笑起来。
这时钟原从外面走进来，和刘得利，汪媛媛打过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汪媛媛说：“小原回屋了，我可以继续讲隐私了。”乔彤马上用手去捂汪媛媛的嘴，说：“现在，我们又不想听你的隐私了，听了你的隐私我们有压力。”汪媛媛挣开乔彤的手，笑着说：“你这是激将法，不想听是吧，我还省些唾沫。”钟和说：“我已经猜到了，得利一定是在那里偷听邻居的叫床声。”汪媛媛说：“真不愧是大老板，让你猜着了，我探头一看，得利正把耳朵贴到了墙上，我正赶到纳闷呢，就听到女人的叫床声，那个浪啊，我听了都受不了了。”乔彤看了一眼胡晶，想起了什么，钟星光和胡晶的卧室正好在她们的头上，她从来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响动，结婚已经两年多了，胡晶的肚子还是没有隆起来。胡晶看婆婆的眼神，多少明白了一点意思，但是在这种场合，也没办法表达，只好以后再找机会跟婆婆解释了。
刘得利说：“中国的建筑就是不理想，我那时就想，以后要做个房地产商，建房子时一定要选一些隔音效果好的材料。可是，现在真正做了房地产商，一算成本，又打消了年轻时的计划，同流合污了。”
钟和说：“是啊，每个年青人都会有着美好的梦想，可是，到了现实中，就都变得很现实了，为了眼前的利益，做着亏心的事情。”
刘得利说：“要想改变旧的势力，就得大家联合起来，仅仅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成事的。”刘得利看着钟和，语气转到了正统方向，说：“你现在做的彩虹广场听说质量不错。”钟和笑了笑说：“只能说是尽力了，要想追求完美，那是办不到的。”汪媛媛也说：“是啊，住房关系到方方面面，现在我们都知道，楼上楼下之间的关系处得都很紧张，有的打得不可开脱，甚至搞出了人命，做为开发商的你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了。”钟和摇了下头说：“也不完全归咎于房子，有的人天生素质就低下，在家里不好好休息，把房间当做了运动场，你说再好的隔音材料也挡不住他们的猛烈炮火啊！”乔彤也接过话来，说：“是啊，有的也不知道他在家里搞什么大事业，天天就听到”轰隆隆‘的撞击声，好象在拆房子，你们说，谁要是住在这样的人家楼下，那能好吗！“刘得利说：”这个问题是我们哥俩儿永远都无法解决的。今天我们来，一是看亲家，最关键的主题还是生意。我的一个朋友已经把洪都那块地皮拿下来了，只是他一个人吃不下来，大约资金需要一个亿，他就找到了我，想和我合作，你想啊，我的实力你还能不了解吗？我只好把这块肥肉拱手献给你了。“钟和一听两眼冒出亮光，说：”洪都这块地皮有多少人在惦记，没想到被你的朋友搞定了，真是能人啊。“刘得利说：”他的大姨夫正好管这事，正应了一句老话：近水楼台先得月。“钟和说：”只可惜我手里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不过，我可以介绍给别人，我们从中也不会少拿的。“刘得利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看凭你的信誉，在银行贷些款还是不成问题的。“钟和说：”我已经把在建的项目押给了银行，这么一大笔款子，光靠我的信誉，我想银行是不会贷给我的。“刘得利看了一眼乔彤，然后转向钟和，说：”你现在能筹到多少？“钟和想了一会，说：”七千万。“刘得利马上说：”我和那位朋友协商一下，先给他交些定金，然后，我们再共同想办法。我和王行长有点亲戚关系，再加上你的信誉，我想不会有问题。“钟和审视着刘得利，没有说什么，他从茶几上端起茶碗，用盖子刮了几下茶叶，小口饮了一下，重新把茶碗放到茶几上，他抬起头，看着刘得利还在等着他的表态，心想，这块地皮如果能够顺利拿到手，压上几个月，不用自己搞建设，只要一转手，那利润就相当可观，他想到几个要好的朋友，如果自己开口跟他们借钱，相信每个人都会给面子的，只是在运作此事时自己没有把握，如果刘得利这方面出了一点差错，将来他的损失就不可估量。汪媛媛和乔彤也没有出声，知道在这种情况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在座的每个人也都是静静地瞧着钟和，屋子里静得异常，如果此时有根细针掉在地板上，相信声音就会响得很大。钟和很是享受这种境界，他顾意延长这种静默的时间，最后感动满意了，才打破寂静，”好吧，我们是亲家，你就去运作吧，资金的事由我解决，赚到的钱我们四六分成。“刘得利一听马上眉飞色舞起来，他高兴地说：”还是老大哥有分量，我就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你能撑起天来，我也借着你的光弄点钱花花，你就放心吧，我明天就去搞定，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钟和的脸上也显出得意之色，他站起来，对大家说：”我们一起吃顿便饭吧。“汪媛媛马上说：”你也太现实了，得利要不说出洪都地皮之事，你也不提吃饭，现在我的肚子都抗议很长时间了，现在才敢嘴巴向你抗议，你说，应该怎样惩处你吧？“钟和笑着说：”好吧，我把我的兄弟送给你，让得利给你做一个晚上的奴隶，你怎样驱使他都行！“刘得利马上接口说道：”那可万万不中，我还要留着体力跑洪都地皮的事呢，老大哥，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可不能舍车保将啊。“钟和笑着说：”那就做为一个保留节目，等我们把钱赚到手，再实行也不迟，你说呢？弟妹？“汪媛媛顾做生气的样子说：”我就知道你们俩个是穿一条裤子的，无论如何我们女人是占不到便宜的。“汪媛媛说完就去拉乔彤的胳膊，继续说道：”嫂子，今天晚上跟我回家，我就不信，人质在我的手里，将来你会打赖。“乔彤马上说：”那样你大哥会更加解放了，他巴不得的让我离开呢。“几个人就随着钟和向楼下的餐厅走去，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深夜里，乔彤躺在钟和的身边，看着丈夫沉醉的样子，她的心很不平静，总觉得刘得利的一双贼眼总在盯着自己，她以前几次都想把刘得利大学时期追求自己的事告诉钟和，好让他心里有个防备，可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她不敢肯定，当钟和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俩个男人之间会不会还会象以前那样相处。想当初，刘得利把胡晶嫁到钟家时，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刘得利是在不怀好意，可是，自己的大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取向，她心里很清楚，她现在是个有身份的人，她不想让外人指责自己，她心中也多少体会到，如果钟星光真的如她想象的那样，胡晶将会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她也回忆到，以前给星光介绍过多个对象，都被星光推掉了，而胡晶的到来，星光虽然没有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但是也能看出来，他不喜欢胡晶，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明确表示出来。乔彤就问星光：“你喜欢胡晶吗？”星光却说：“我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对咱家的事业有好处就行了。”乔彤就明白了，这一次星光为什么没有反对，他也清楚，在这样的家庭里，婚姻所包含的意义是很丰富的，他要拒绝胡晶，明天就会又有个张晶，李晶出来，总之，在他的这个岁数就应该结婚，尤其在他的家庭里，不结婚就是花花公子，就是不孝，就是不正常，于是，他想明白了，答应了和胡晶的婚事。
白天，钟和把公司损失了七千万的事跟她讲了，她就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人，她对不起钟和，她要为这次损失负责。她在脑海中又重新过滤了一下丈夫跟她讲的事情。刘得利领着钟和考察了洪都地皮的各个环节，钟和认为没有任何问题，就和别人签定了合同，上面关键的一条是，先支付定金贰仟万，余款在半个月之内结清，总的标的额是一个亿。钟和手里有七仟万，他就给最好的朋友打电话，把想买洪都地皮的事全部告诉他，因一时缺少叁仟万，想从他那儿临时借用一下，不过，按行业惯例，他要支付百分这二的利率，朋友一听，马上同意了。钟和就和人家签了合同，当场签发了二仟万的转账支票。过了十二天，钟和到朋友那儿去借答应好的叁仟万，却遭遇了空城计，他甚至把整个城市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钟和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想在三天之内筹到叁千万已是不太可能了。他就约来了亲家刘得利商量，刘得利说，王行长也出差了，就是不出差，要想在三天之内贷出款来那也是不现实的，他这里也一分钱拿不出来，干房地产的都知道，钱永远都不够用，只要帐户中有一分钱，都会派到用场。钟和说这回可要玩大了，如果三天之内借不到叁仟万，就得损失七仟万，刘得利直摇头，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钟和当着刘得利的面，把所有的朋友都联系了一遍，结果，应了那句老话：墙倒众人推。就这样，今天正好是合同到期的日子，钟和就把自己灌得烂醉，被人架回来了。
夜已经很深了，乔彤一点睡意都没有，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前想后，无法入眠。她打开床头灯，昏暗的光线照射到钟和的脸上，那种沧桑而衰老的样子让乔彤感到心痛，她觉得钟和好象突然老了十多岁，是啊，七仟万啊，不是一个小数目，它需要建多少栋房子才会赚到啊？如果没有祖上留下的遗产，可能一个人光靠白手打拼是无法达到的。她凭女人的直觉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她怀疑刘得利在其中做了手脚，因为刘得利最了解她家的经营情况，以及朋友之间的交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月儿，就是钟和向她借钱的那个女人，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事到临头却不见了踪影，难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乔彤的脑袋开始疼起来，她咬着牙，心想，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她的下半辈子就不会过得安稳。她又回忆起了在大学时代，钟和比她大二届，一次足球比赛，乔彤第一次看到了钟和健壮的体魄，那种从内往外冒着的青春朝气，深深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在心底升起了爱意，从此，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暗恋，什么叫做相思，什么叫做烦恼。她经常一个人在足球场边的甬道上漫步，也是天生的缘分，一天她正低头想着钟和在足球场上奔跑的样子，脚底就踩到一个硬物，差点扭了她的脚脖子，她生气地瞪着眼睛去看是个什么东西，结果发现是一个手机，她拾起来，是一款摩托罗拉V8手机，有八成新，而且又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她在手里反复把玩着，又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刻意走过来，她就犹豫了，想把手机交到学校去，心里又有些不舍，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钟和出现在她的面前，象一阵风，带着早晨的气息，她看着钟和的眼睛，忘记了手中的手机，忘记了一切。钟和笑着对她说：“对不起，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乔彤的脸顿时就红了，她好象刚从梦中惊醒一样，手里机械地举着手机，嘴里还是说不出话来。钟和从她的手里取过手机，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乔彤的思绪才接上了线，有了思索的功能，她开始生气了，心里骂着钟和，一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早知他是这样一个无情无意的人，就应该把手机藏起来，谁让他不小心呢，丢了活该！正在她气得火冒三丈之际，钟和又奇迹般地跑回来，脸上明显有了红晕，他止住在乔彤的脚前，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我还没有谢你呢。”乔彤也被惊呆了，嘴里不知受了谁的指使，竟然冲出一句令自己都害羞的话：“谢我什么？”钟和也被震住了，木在那里，足足有三分钟，他红着脸说：“我想请你吃饭。”乔彤也没多想，马上说：“好啊。”就这样简单，他们相识了，相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