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挣扎着睁开眼睛,见到冯媛媛才想起自己在哪。
“对不起!!”
她竟然睡着了,沈瑾哭不出来,不用想也知道陆天麟找她,肯定是让她夹铺盖滚蛋!
进化妆间准备洗脸精神一下,却意外听到自己的名字。
“沈大小姐竟然在高层会议上睡着了,哈哈!简直笑死人!”
“也不知道BOSS怎么想的,敢用这种秘书,跟网上的笑话没差啊~”
“啊??什么笑话?”
“‘有事秘书干’,后半句你自己查去吧!”
顾不上洗脸,沈瑾狼狈逃离,却一头撞在别人身上:“对不起!”
“大嫂,你怎么了?哪不舒服??”皇甫壬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陆天麟面沉似水,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扯过她。
“开会打瞌睡,现在倒是挺有精神的,我看你在运营管理上没什么特长,从现在起你调到公关部,就在皇甫壬手下工作——你们有大把时间,谈情说爱!”
当初他污蔑她跟园丁有一腿,可园丁年纪够当她爸,同样的语气,只是换了陷害对象。
沈瑾凝望着他,在他心里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配她?
皇甫壬吓得脸色发绿:“老大,你……”
男人蓦地横去一眼:“集团里没有‘老大’这个职位!”
“我的确没天赋,这就离职回家,和谁‘谈情说爱’不劳陆总费心了,给皇甫总监添麻烦了。告辞。”
将员工卡摘下放在一旁,沈瑾转身就走。
“你当陆氏是什么地方?!”不少人悄眼围观,陆天麟浑然未觉,沈瑾挣扎得脸色更白。
“我不该来的地方!”是她自取其辱,说了不想嫁给他的话,还贪图他的温存,报应来了。
“你再说一遍!”男人动了真火,知道她不可能和别人有染。
但他想去关心她却撞见她在别人怀里。灼心的嫉妒,足以摧毁所有理智。
“陆天麟,我不是你的犯人!”
秦玲珑心急火燎地赶回工作室时,沈瑾拎包正要外出,两大一小,看上去要出远门。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哪有说离家就离家的?!冷战最要不得!”
沈瑾歪头一笑:“我是要去师父那住一段时间,圣诞之前不会回来了。不过你放心,双节大秀的底稿我画出来一半了,绝对不会被CC和‘听风’比下去的。”
晃了晃手机,一脸轻松:“师父刚才来电话,说我素未谋面的大师姐昨天早上回国想见我。”
如果不是看到她抖个不停的双手,秦玲珑差点就被灿烂的笑脸骗过去了。
“你和陆天麟到底怎么了?”她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沈瑾把手揣兜:“GAME OVER AGAIN!下午不忙的时候去电台给我点首歌,山上网络信号很差,我打算听广播消磨时间。”
下午三点,冯媛媛拿着一份传真走进总裁办公室,桌边放着的商务套餐一口没动。
“BOSS,盛世娱乐秦总的传真。”
秦礼骁?陆天麟挑眉,但还是按照上面的说明找到那个电台频道。
“下面,是一位匿名朋友为‘无妻徒刑’点拨的一曲《分手快乐》!”
千一站在台阶上,接受徒子徒孙的问候。
叠翠山庄一扫之前的冷清,星禾这次回国带回了许多同门。
一番寒暄后,星禾目光转向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的年轻女孩。
“这位就是小师妹吧?快让我看看,师父十年没收徒了,你啊绝对是她的心尖宠。”
心尖宠?
沈瑾被古旧的用词给逗笑了,不过在星禾靠近她的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本能地向后躲去,后腰撞在方几尖角上,疼得直抽气。
“小师妹,你没事吧?”星斗从后面扶了一把,星禾退到一旁。
沈瑾揉着腰连声说:“没事,刚刚没站稳。”
“师妹,听说你为师父新作了一件衣服,拿出来了给咱们欣赏欣赏。”
古怪的感觉又来了,星禾一举一动像一根细细的针在看不见的地方拨弄。
“水墨篇章,主旨倒是不错,只是未免太清冷了些吧?”星禾的一番解说,众人大多点头称是。
星斗却留意到沈瑾神情有异:“小师妹,你的构思还有其他的意思吧?”
沈瑾点点头:“这件轻纱内外三层,是一整张纱料折叠造型不裁不剪,景致与时节可以随折叠的方位不同呈现出不同的组合。”
“妙啊!”星斗拍手:“这样一来,动静结合、昼夜交替,小师妹真是巧思!”
星禾收在宽袍大袖中的手猛地一紧,这种构思她太熟悉了:“小师妹,你是怎么想到的?”
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早已怒海翻波,想也知道小师妹一定会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人金句来,要不就是借古论今的高谈阔论,跟她那个天杀的妈一个德性。
不想,沈瑾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烟火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灵感。”
楚白嫁给方乾的那天夜里,湖心岛上空绽放了盛大的烟火秀,从无尽的夜色尽头,一线生光,起初微弱的光亮很不起眼,可当它升到最高处,倏然绽放出华美的光芒,任何人都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所以我的设计理念,从无到有,最终沉淀。或许很多人会觉得烟花只是短暂的绚烂,但在我看来,只要它曾经绽放过,即使永远无法重来,也会在心底留存最美的一瞬,人生最宝贵的财产就是回忆。”
一直没发声的千一便向她招手:“沈瑾,拿着衣服跟我进来。”
内院,静心斋。
房间中间炭火正旺,地中间的小铁壶嘴里喷出白汽,水将沸腾。
经年白衣被新纱包裹,新纱不对称,即便别人看到里面的破洞,也只会当成特殊设计。
千一:“灵感是思绪的投影,生成的瞬间与愿心别无二致。你最近一定有了新的领悟。”
沈瑾点头,楚白结婚那天是近几年里她最高兴的时刻,她曾发誓不再设计任何与婚礼相关的元素,但任何原则都不能成为楚白幸福路上的绊脚石。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千一徐徐道来的正是虞漪的往事。
“师父,几十年来难道你一次也没想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