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在他的血液内检测到了很多菌株,它们繁殖的速度随着浓度变化,最大的危害……”
沈瑾的话没说完,君太白就冷着脸打断了她:“别绕弯子了,你说的是‘生丝’吧?你自己都是个小姑娘,你儿子才几岁竟然染上这种病毒?要么他父亲是陆凌两家的人,要么就是你出身厉家,无论他姓什么,只要和这三家沾边,我都不会救!
你也不用威胁我,我孤家寡人一个什么也不怕!巧舌如簧颠倒黑白那套在我这没用,我不是医生没那个义务顾别人的死活!”
君太白越说越激动,要不是看沈瑾有孕在身看样子他还想动手来着。
明明君印对陆天麟颇为忠心,君家也是陆家最忠诚的信息来源,为什么君太白却是这种态度?
沈瑾一肚子疑问找不到答案,但此时不是刨根问底的好机会。
只能板起脸:“君先生难道就不想知道顾女士为什么和你分开?”
“你想对乐菱做什么!你们不许碰她,她……”
君太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忘了自己是个被她弃如敝履的前夫了,唉。
看到男人神情颓废,沈瑾暗叹一声,看来想激起这人的斗志只能下狠药了。
离开葡萄酒庄沈瑾上车看向陆天麟:“猜猜君太白跟我说了什么?”
人没跟着出来,一定不是好事,陆天麟沉吟一下:“他是不是说陆凌两家的人他绝对不会救?”
沈瑾点头,柳眉挑高:“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陆天麟拿过文件夹正要给她,沈瑾伸手压住:“时间短,我不想看,你直接说结果,无论什么我都能接受。”
在看到儿子死而复生的那一刻,她终于有了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那些在眼前不停翻飞的零散碎片也轰然散去,规规矩矩地堆在角落中。
许多年前,陶家的确帮忙保护过那块陨石,但在其他人抢破头时陶家却奇异的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一块陨石——事实上,当年发现的并不是一块陨石,而是一大一小两块,被带回地宫的是那块小的,而根据当年实地对陨石的初步检测结果来看,两块陨石的性状并不完全一致,大的那一块储存着更多的信息。
时隔多年他们再找到陶家人时,陶家人与当年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拥有了更强的体质,但同时也更多疑,几家派去联络的人只有陆凌两家活着回来,君家死去的领队就是君太白的父亲君山。
“陶聖放回了陆凌两家,但两家人受到严密的审查,两年后才证明清白放回家。回到家中不久,他们就被分别检测出体内含有不明病菌。”
当时还不知道那种病菌就是‘生丝’,而且当年的保存条件也无法让留下保持活性的证据,所以只能尽可能记录下他身上的异变。
陆天麟说完忐忑地看着沈瑾,沈瑾突然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凶巴巴地说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如果他在她一回国时就告诉她,她不会一味去追逐陶逸然的脚步,更不会错过儿子来势汹汹的发病,到现在她也不敢想象儿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蓬莱山上给AR系统留存素材时的样子,而她全面复苏的记忆中儿子最后靠在她怀里的场面她根本不敢去想。
顾乐菱和陆天放的婚礼定在一周后,原本没有这么快,但陆绾绾被管制后三番两次寻死觅活,冯惠琛和虚清逸的破事圈子里无人不知,陆天放顺理成章恢复自由身奔向自己的幸福。
两人的婚礼定在M国著名的婚礼圣地西梦岛,两人像连体婴儿一样整天在一起,想要单独见顾乐菱一面十分困难,不过沈瑾还是找到了机会。
邵毓这段时间负责M国这边的婚纱门店,顾乐菱的婚事因为操办得急,来不及订做婚纱,只能租用现成的。
顾乐菱对自己的第二次婚姻非常重视,挑了几天都没看到满意的,本来已经打算将婚礼延期,但邵毓又联系她说店里来了一批非常不错的小众设计款,让她再看看。
这次一进门顾乐菱就感觉到了店里和上次不同,以往摆在门前吸引客户的豪华珠宝不见踪影,刺眼的灯光也一一熄灭,只剩下中间的基本照明,地上的红毯被换成了松软厚实的羔羊绒毯。
柔软亲和的触感让她在踏上去的瞬间突然放松下来,沈瑾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和沈瑾预计的一样顾乐菱看似积极主动,但事实上并不想完婚。
但她已经无路可退,只能用挑剔的眼光做借口,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顾乐菱以前也像君太白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最近她没少在社交圈里露面,一眼就认出了门口画着精致妆容的销售是众人议论的焦点,略一思索她便找了借口将陆天放支走。
“沈小姐有事找我?”顾乐菱何等聪明,蓬莱山虽然她没上去,但陆氏科技她却畅行无阻。
沈瑾在她对面坐下:“顾女士,您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不是对婚纱不满意,而是对即将和你走进婚礼殿堂的那个人不满意,但木已成舟,承诺收不回来让你进退两难。”
顾乐菱垂眸,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沈老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没想到他的孙女却专门捅人心窝子,沈瑾,你知道外界怎样评价你吗?”
沈瑾笑着摇头:“一定很难听,比如说我没有跨界女皇的成就,却将她的风流学得十足,再比如说我不见兔子不撒鹰,却沽名钓誉偏偏要将谋虎皮画大旗,或许中间还夹杂着我这个人两面三刀,连最好的朋友也离我而去的传闻。嘴长在别人身上,耳不闻心不烦。”
顾乐菱有些意外:“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故作豁达?”
“没人能替我扛下切肤之痛,我又何必为人擂鼓吹笙?”沈瑾起身走到小展台旁扯下遮光布。
顾乐菱瞬间瞳孔缩紧猛地站了起来:“太白他…不是说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