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CE市场在夜里十一点准时开张，市场分为东西两部分。
东边卖的是各种新奇的玩意儿，含有特殊香草的香烟就在那边，东边也是黑市的重头戏。
而西边则混迹了三教九流之辈，有招揽生意的雇佣兵，也有不明国籍的黑户保镖。
恩斯坦拉住沈瑾压低声音：“我们要去东边，不是要查香烟的来源吗？”
沈瑾摇头，示意他别多问，一切见机行事。
恩斯坦虽然看懂了她的眼神，但完全没有领会其中真意，络腮胡子险些纠结成一团。
曲盈拉了一把他的熊掌：“舅舅，我要骑肩膀！”
舅……你个头！他可是亲耳听到小家伙叫沈瑾干妈，干妈对应的不应该是干爹吗？
然而一股尖锐的麻痹感从被他握住的手掌上瞬间遍布全身，恩斯坦顿时两腿发软，曲盈按住他的手肘一跃而上，在蓬莱时他也没忘记陆浜的教导，一天两小时的体能训练从没停下。
如果不是年龄限制了身高体力，他现在的身手肯定能超过陆威。
曲盈从来没和沈瑾提起过蓬莱山上的事，就怕她会再陷入丧子之痛中，可事实上蓬莱不是净土，各家选入的小孩也因为不同的势力分属早早划分了小圈子。
他所在的小组听命于陆麒宇，如今陆麒宇昏迷他们到手的资源不得不划分出去，陆嵊明面上是让他出来帮干妈，可他却总有一种陆家排斥他的感觉。
难道就因为他是厉家人吗？可是沈瑾身上不也有厉家一半骨血？
曲盈分神差点从男人宽大的肩膀上掉下去，吓出一身冷汗顿时揪住他的头发保持平衡，疼得恩斯坦龇牙咧嘴：“臭小子，把你的狗爪子收回去！”
恩斯坦本来以为他有什么内部消息要透露了，没想到他还真是来骑自己脖子的。
曲盈不耐烦地敲了下他的头：“熊大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笑，连干妈来干什么都没弄明白，还想跟她同床共枕，少做梦了你！”
被戳穿心思，男人老脸一红：“小屁孩，总有一天你得叫我爸爸！不过，她到底要找什么？”
“人。”
“谁啊？她认识这里的人？！”
恩斯坦一惊差点把曲盈掀下去，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是说她这么快打入敌人内部他不信。
“要找一个对这里特别熟悉，但又没有太多利益相关的人，最好是亚洲人，更容易取得信任。”
前半句恩斯坦连连点头，后半句他撇撇嘴没搭茬，随着陶逸然的绯闻发酵，身为她的女儿沈瑾的历任男友也再一次被翻上水面，抱着知己知彼的打算恩斯坦认真仔细研究过一遍。
然后悲催地发现沈瑾对亚洲人相当偏爱，迪安·巴蒂斯是她唯一交往过的外国人。
“啊——！！松开！特么的！给老子往死里打！”
沈瑾看了几处都没什么合适的人，那些人的眼神里透着腥味，她可没打算请尊煞神回去。
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不远处凄厉的惨叫声，钢鞭在地上拖行时特有的清脆声让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拽着恩斯坦他们向那边走去。
角落里堆着几个笼子，形状和装狗的差不多，但体积更大一些。
四女一男每人一个，笼子很矮又窄根本站不直，里面的人只能环臂而坐。
“雪精灵？！”
恩斯坦挤到人群前面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雪精灵是黑市上的传说，用生物胶将耳朵黏住，时间久了边缘向内软骨变形，耳朵细长如同神话中的精灵族。
她们由于常年关在地下，缺少光照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状，虽然漂亮却非常易碎，少有雪精灵能活过二十岁。
上等的雪精灵是从小培育出来的，能歌善舞精通多种语言，和数百年前被黏在礼貌上的珍稀鸟类羽毛同样，被有钱的变态用作炫耀。
下等的雪精灵则是手术切割一步到位，服从性照前者差很多，但价格也更低。
但面前的这个显然不是他了解的品种，因为女孩不止耳朵细长，背上竟然还有一对小巧的翅膀。翼膜呈现出桃红色边缘锋利，人牙用铁钩扒拉了一下，那对翅膀瞬间惊悚着收在一起，如同两根小棍紧紧地贴在女孩光果的背上。
他不敢想象女孩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姐姐活着的时候严禁他到黑市寻欢作乐的理由，凝望深渊的人最终将被深渊吞噬。
沈瑾的目光则落在被打的男人身上，买家伸手抚摸他时被他伺机咬住手臂，直接撕了一条肉下来，人牙按下笼子外的开关，笼子顿时变成十字形的刑场平铺在地面上。
男人是惯犯，四肢被固定笼子上，此时不得不舒展开身体，任由人牙轮起钢鞭抽打。
“让你张嘴！特么的，老子这就拔了你的牙！出手三次，次次让老子赔钱！”
一轮钢鞭下来，男人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沈瑾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她没急着上前，反而认真观察起他来，他身形修长骨骼匀称，加以训练应该能成为一把好手，这样的男人做手下比当玩物更实用，他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第二轮钢鞭又要落下，男人闭上眼睛，大概是觉得自己挺不过今天，索性不看。
“库里，让他这么死太便宜他了，亨利来老大不是说他怕水吗？不如溺死他，看看他在水里挣扎也不错啊，我去东边买点食人鱼过来……”
沈瑾听力极好，闻言知道再不出面不行了。
当即走到笼子前拦住了人牙：“这个男人我要了，多少钱，我给现金。”
库里警惕地打量着她，咧嘴露出半口黄牙：“小妞，我这不是马戏团，买宠物你得去东边。”
沈瑾面无表情，一脚踩在男人伤痕累累的小腿上：“我就要这个，现在！马上！”
库里眯起眼睛，掂着一大串遥控器：“我不做东方人的生意，你们太狡猾，容易惹麻烦。”
沈瑾冷笑，右手一挥一道暗光袭向雪精灵的笼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