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古堡。
厉幕白得知芭缇娜遇害的前因后果后,亲自去墓园为她献上一束火红的玫瑰。
克鲁克依旧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窝囊废模样,无论谁说话声音大一些他就立刻抖如筛糠,看的恩斯坦心头火起,却偏偏挑不到他的错处。
更令恩斯坦难受的是,沈瑾令他严守秘密不许说出维恩被处理掉的事,可是转头克鲁克便以身体不适为名寻求法律帮助,他想立下遗嘱将全部财产移交到独子维恩名下。
可是他找不到维恩,恩斯坦目前暂时代理了芭缇娜的工作,于是这天克鲁克哭唧唧地上了门。
常年轮椅生活让克鲁克对于轮椅的使用颇有心得,他一进门便直扑恩斯坦,将侄子堵在书架与书桌间,用一种谄媚甜蜜的语气说道:“亲爱的恩利,你一定会像你姐姐活着的时候那样帮助我对吗?维恩是我唯一的儿子,你不会坐视你的亲哥哥失踪毫不理会对吗?”
恩斯坦差点被他恶心吐了,但他谨记沈瑾的嘱咐,几乎将每一个字都铭刻在心脏上。
“叔叔,我知道你的难处,芭缇娜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维恩活着回来。我发誓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我会放下手上的其他事情,让我的人全力去找他,他会完好无损地回到你身边。”
恩斯坦是芭缇娜手下一员猛将,有‘战熊’之称,在外面也是跺跺脚大地抖三抖的狠角色,但克鲁克知道其实他就是个胸无城府只会打架的笨蛋。
虽然现在他身边多了沈瑾,可是克鲁克也没把他真的当回事,因为沈瑾近日来虽然声名鹊起,但那些风铃烟花之类的在他这个地下王者的眼中不过是小女孩过家家的玩意儿。
即便是陶逸然死而复生,他也不会怕什么——小报洗脑功力一流,从被沈瑾扯落了清名的艺术宗师周诺雅开始讲起,什么忘年恋假真爱,什么三进三出厉家的风流史。
一番浓墨重彩的宣传后,跨界女皇的口碑呈现出极端的两极分化,一部分人认为风流是才华的附属品,另一部分人则直指其道德败坏。
虽然越来越多的证据浮出水面,曾经和陶逸然有过首尾的男人一一浮现出水面,往事并不如烟,知情人尚在人世的大有人在,就连乔亚杰那段没被写进日记的过往也被翻了出来。
这个大大出乎沈瑾的意料,因为爆料人言之凿凿说陶逸然怀过乔亚杰的孩子,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生下来,而这件事竟然被媒体捅到大乔面前,后者坦然承认了。
接受采访的大乔相当平静地承认了在父亲的旧东西里,确实夹着一张超声诊断,而孕妇的名字正是陶逸然。
沈瑾不得不硬着头皮联系乔珩,秦玲珑接听了电话,并且告诉她这件事是自己决定的。
秦玲珑这次流产可谓九死一生,但同时她也察觉到了乔珩对她态度上的转变。
自然而然,乔珩无法决断的事再次交由她全权处置,秦玲珑立刻联系了陆天麟,沈瑾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他们的作战计划也要随之调整。
陆天麟决定逼陶逸然现身,黑市只是第一步,他们要暗中配合沈瑾,将陶逸然从坟墓里挖出来,让她正视三十年来所做的一切!
另一边,陶逸然当然没有坐以待毙,她联系上了祁鸾,搭乘祁鸾的私人飞机直飞F国。
厉幕白住进古堡的当晚变接到了厉老夫人亲自打来的电话。
“幕白,你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
沈瑾变相承认自己是厉家的骨肉这步棋牵一发而动全身,厉老夫人如果不认下她,她立刻就会成为厉家子孙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姐说还有事情要忙,办完了就回去。曾祖母,我出门这么久你也不问问我好不好?有了新人就忘旧人,薄情得很哦~”
厉老夫人被他拿捏嗓子的戏腔激得浑身一激灵,皱着眉打算叱两句,后来想想又作罢了。
“幕白,你告诉我,为什么在你姑姑和她之间,你没有选择厉晴?”
在她看来厉晴才是重孙的自家人,沈瑾虽然好,但性格随了她的养父,很有沈家人豁出去的勇气,再加上陶家人的果决,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不假,但同时也容易坏事。
厉家以利益至上,沈瑾的原则不适用于厉家,而厉家的嫡系子孙都没有遗传到陶家的天赋。
思来想去,厉老夫人决定不把沈瑾招进门,只派出几个晚辈和她保持亲密的关系。
用厉幕白掣肘厉晴,让厉晴不敢对厉景年痛下杀手,但又不能让沈瑾和厉景年熟识起来,不然一旦白知非记忆复苏回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又要惹出新麻烦。
而且厉家现在又更棘手的问题要处理,厉娇。
真正的厉娇失踪了,同时卷走了厉家所剩无几的回心针。
厉老夫人不敢张扬,只能更加频繁地催促实验室研发,但前景着实惨淡。
几十年毫无寸进的东西,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突飞猛进?
她甚至想到了陆家在蓬莱山上的‘太一’计划,但也只是想想,陆家一得手肯定会将她碎尸万段,她在五十年前就领教过陆家人有多记仇。
厉幕白收起笑脸,垂眸沉默,许久才说到:“厉晴做了什么,您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他目睹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当初陆天麟将资料给他时就提醒过他不要轻易打开,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释放便无法扣上。
他如今只想远走高飞,去一个厉家人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通话中断。
厉幕白用力攥拳,他连去云家旧址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只能躲在别人的羽翼下苟延残喘。
沈瑾一回到房间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转身一看厉幕白躺在浴缸里正举着瓶子猛灌自己。
“你才多大就学会借酒消愁了?”
没好气地拽开酒瓶,走近了沈瑾才发现浴缸里空了的红酒瓶足有五六个:“不要命了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