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长在脚底下吗?”沈瑾冷笑。
嘲讽让本杰明不得不注意到她脚上崭新的羊皮小皮鞋,鞋带被打成了两个复杂无比的结。
说不出哪里不对,但事情显然和厉娇交代的不一样。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自己这个时候退缩了,下场可想而知。
因此本杰明梗着脖子态度强硬:“既然你自问清清白白,你敢让人搜查房间吗!”
只要能在沈瑾的房间里‘发现’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也足以破坏她的名声,东西他的人手上有现成的,只要让他们进来搜查,趁人不备放进来还不轻松容易?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瑾答应的同时狠推他一把,将他推到陆天麟身边。
后者心领神会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房间里有私人物品,涉及到商业机密,外人不能动手。”
本杰明正要争辩,说搜查当然要由外人来不然不公正,这边沈瑾已经动手了。
只见她直奔房间里最大的衣柜,一把将柜门拉开,双手抓起书桌前的椅子几下将柜门整个打了下来,柜门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这一下原本没注意到套房这边动静的人也围了过来。
沈瑾砸碎玻璃,将衣服鞋帽一件不留扔了出去,衣柜空空荡荡。
“沈,你住手吧!”史蒂文挤不进来,只能在后面跳着看:“我们都相信你!”
沈瑾置若罔闻,蹲下将地毯掀起来塞进衣柜,一脚踹飞了落地灯的纱罩,倒拎在手上用力往地面敲去。
地面被敲得砰砰作响,一开始史蒂文不明白她在干嘛,后来听人说这意思是地板下没有暗格。
卧室客厅很快检查完毕,沈瑾又冲进浴室,将帘子一把扯下来露出后面空无一物的浴盆。
然后推出洗衣机,洗手台下面的小柜子也被砸得粉碎。
“沈!够了!我说够了你没听到吗!你是清白的!”
史蒂文挤到最前面,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体力透支濒临极限,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咬破的下唇血流不止,令人不忍细看。
可是女人一眼都没看他,径直来到陆天麟面前。
定定地看着他,一捧晶莹的泪水始终不肯落下。
“陆天麟,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相信过我?”
已经做好挨揍准备的本杰明愣了,不明白沈瑾怎么调转炮口向陆天麟去了。
“不是。”
谁料沈瑾一听眼泪崩盘:“你带着人上门捉奸,还说相信我?”
男人一语不发,形似默认。
“我问你迪安那件事你是不是过不去了?你觉得我看到赛车技痒,不是因为车本身,而是睹物思人在想他对不对?你还怀疑谁?是不是每一个跟我说过话的人,你都觉得跟我有一腿!”
陆天麟松开本杰明,伸手想要将门关上,却被沈瑾一掌拍开。
“嫌丢人了?敢做不敢当?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怕什么啊?让他们评评理啊!
来的路上陆总就用工程项目逼我公开关系,为了配合韦德小镇赶工,我死缠烂打让爷爷推了早就谈好的工程,让最好的工程队从国外赶回来无缝衔接当天开工!
一期工程交付使用早就回本了,二期工程也建了一半,工程队一分钱没收到,全是我垫付的!
当初陆氏百货陷入口碑危机,你要‘爻’入驻,我直接关了Y国最大的门店把人手调过来。‘爻’进场一周才和百货正式签约,占到当季服装类销售额的41%。
转眼你就用‘爻’和‘银河’之争影响百货销售额为由,逼着我不得不来参加这场我根本没有胜算的比赛——我倒是想问问陆总,‘爻’易主后经营不善,于我何干!
你要官宣新品牌,用我的作品圈钱,却逼我退居幕后,凭什么?
就凭我从小喜欢你吗?喜欢你,就比你低一等……是吗?”
本杰明回过味来,心说这才对嘛,他就说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呢,里面果然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陆天麟的神情冷若冰霜:“我没说过这句话,你脑补过度了。”
他的辩解在任何人听来都可笑至极,沈瑾点点头:“我错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从哪来回哪去,说不定像我这种人呼吸都是浪费空气吧?”
鲁佐姗姗来迟,沈瑾笑着眼泪横流:“毁坏的东西我十倍赔付,麻烦你把账户发给我。我不想和陆先生同居了,请你为他单独准备房间……”
陆天麟面无表情:“我就住在隔壁!”
说完大步走到隔壁砰地一声甩上门。
“混蛋!”沈瑾有样学样,也把自己关进房间。
众人都有些尴尬,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鲁佐劝他们回去休息,门外只剩下史蒂文一人。
鲁佐看着他:“肖恩先生您的作品还没完成吧?”
史蒂文点点头,担忧地小声说道:“Echo不需要他了,不能将他送走吗?暴风雪已经停了!”
鲁佐挑眉:“情人间闹别扭很寻常,说不定他们明天就和好如初呢~何况沈小姐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她的情绪相当不稳定,如果陆先生带走了医生,她怎么完成接下来的比赛?”
史蒂文叹了口气:“我去劝劝她,放心我不会关门,不会让人非议她的。”
说完当着鲁佐的面敲响了套房大门,不一会儿门开了,沈瑾一脸憔悴:“有事吗?”
“我听说四楼餐厅做了你最喜欢的甜品,要去尝尝吗?”
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想她真的答应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她人虽然出门了,但心还留在陆天麟那里,几次魂不守舍差点撞上陈设。
幸好他发现及时扶住她,才没让她从楼梯上摔下去。
沈瑾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草莓慕斯就回房间了。
史蒂文则趁着没人留意他,七拐八拐上了塔楼。
一进门就被厉娇扑倒在加宽的单人沙发上,手指勾住上衣拉链:“这么多天不来看我,我以为你要出家了呢?”
史蒂文一改之前的温和,不耐烦地将女人推搡下去:“滚!说多少次了少碰我!老子嫌你脏!”
厉娇摔在地毯上,起身的同时从桌面上抓起一支枪抵在他头上冷到:“她就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