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保镖将两人团团围住,陆天麟和沈瑾没带保镖,就连陆威也没有露面。
如两人所料,现场无数媒体对准沈瑾猛拍。
秦家在娱乐圈的地位无与伦比,甚至还有私人电视台,坐镇集团大楼的皇甫壬眼见才消停下去的水军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顿时头大如斗。
大嫂这是打算去捅马蜂窝吗?她到底知不知道秦家有多能无事生非?
现在她一个字没说,网上相关新闻页面就超过千条。
秦玲珑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纯黑的丧服将她的脸色衬托得更加苍白。
“我就知道不作妖你不会老实的,呵~你放心,今天我不会动你,我怕弄脏了父亲离开的路!来,我亲自带你去见我父亲,不过我警告你,你少在他老人家面前胡言乱语,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沈瑾心下暗叹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无论情况怎么危急她都能保持冷静,可是现在她说话颠三倒四,别人就算觉得不对劲也只会以为她是悲伤过度,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来的路上陆天麟说他今天会找机会和秦礼骁好好谈谈,但她觉得可能性不大。
秦父的墓碑矗立在整个墓园最高的山顶,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最繁华的商街和那栋位于CBD东方的锥型大楼,那是盛世娱乐的核心办公区。
两天前,盛世娱乐宣布秦玲珑成为营销公关部总监。
秦父的墓碑在一株苍劲挺拔的古柏旁边,沈瑾对着墓碑三鞠躬。
“伯父,玲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治好她。”
秦玲珑闻言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我有病,我倒是想问问你我到底得了什么病?看清一个人算是病吗?”
媒体走到半山腰上就被秦家保镖拦住去路,秦礼骁和陆天麟在不远处说话,两人身边没有别人,但沈瑾知道以秦玲珑一定会随身携带录音笔抓她的错处,发到网上无限放大。
以前她想保护她就是什么都不告诉她,但现在她发现继续这样只会让误会越来越深。
就像前世陆天麟对她那样,明明是一片好意。
“你主导收购夏家茶园时,是不是经常和夏商周去茶园?茶园里有种叫绫罗草的植物会重创神经系统,让人心绪不宁,性情大变。那天你走得急,没拿报告,其实你的脑电图不太好。”
“姓沈的,你说谁脑子有病呢,我特么……”
沈瑾猛地拔高音调:“秦玲珑!信不信随你,这世界上有的是医院,不是所有的大夫都姓方!”
秦玲珑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当初她闹得那么厉害就是因为那是方家的医院,要是被方家确诊她有精神障碍,‘爻’必然要再次易主。
事实上,这次秋冬款遭遇滑铁卢已经引起投资方极大不满,如果明年的春夏款依旧没有起色,等待她的不是引咎辞职,而是整个品牌直接作废。
‘爻’的富丽堂皇是建立在作品本身无可取代上的,对于欧美时尚界而言东方元素充满神秘极难把握,这几年陆续有顶奢品牌试图引进东方元素,最后都因为无法完美融合而被嘲笑。
而‘爻’的成功正是因为完成了前人所不能的跨越,将东方含蓄婉转的美融入西方立体裁剪的工艺中,沈瑾眼光非常独到,有一种迅速捕捉个人特质的直觉……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线微弱的光亮。
秦玲珑胸有成竹坚信单凭自己一样能让‘爻’再度站上巅峰,于是粉脸一沉:“这是自然!沈小姐,多谢你提醒,我一定会到最权威的医院好好体检,省得被你传上不干净的病!”
话不投机,沈瑾也不想多说,她还要回去准备风尚大赛,千一还等着她去救命。
转身要走,却被秦玲珑猛地抓住手腕,沈瑾不悦道:“你还想干什么?”
秦玲珑露出两排白牙嘶嘶笑道:“当然是多看你两眼,省得记不住你丑陋的德性。”
回程路上,陆天麟的神色也不轻松:“秦礼骁明天要去看千一。”
沈瑾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他身上:“也好,不亲眼看到他怎么会相信。”
“秦玲珑的事你先别管了,刚才君印发了微信,说风尚大赛亚洲区五强确定了。”
男人被一层冷冽的气场环绕,沈瑾不由自主跟着紧张起来:“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她刚刚将‘银河’从初赛到决赛的作品翻了一遍,闻环婌的笔墨掌握得极好,浓淡相宜,颜色过渡和谐,作为一个设计界的新手她的设计颇具亮点,在一众变着法博人眼球的欧美设计作品中显得格外出挑,不过她的作品有一个致命缺陷——缺少重心。
沈瑾记得很小的时候她看过母亲的手稿,母亲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再低俗造作的衣服,只要经过她的手简单修改都能成为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陶逸然曾说,一件得体的服装应该是当它被人穿着时能最大程度的展现人的精神面貌,而当它不被人穿着时也能一眼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她并不很担心和闻环婌同台比试。
风尚大赛与其他设计类比赛最大的区别就是,参赛选手不是自己报名,而是受到举办方邀请,一旦确定参赛,就会被带到专用的场馆中隔离,在长达十天的赛程中无法与任何人联络。
所谓闻环婌的作品,也不过是牟雨薇设计打板的样衣,印上了闻环婌的工笔。
男人口中吐出一个陌生的名字:“周诺雅。”
陆天麟将君印发到他手机里的资料转发给沈瑾。
三十年前,周诺雅与陶逸然曾有师徒之缘,当时陶逸然还没有拿到生物学课题,在Y国租住在周诺雅别墅的一间卧室,周当时在皇家艺术学院任教为人十分孤高。
陶逸然是他为数不多赞赏过的学生之一,并且在陶意外去世后周诺雅便离开学院隐居不出。
由于年代久远,且当时陶逸然尚未扬名,因此君印能查到的细节不多,只知道当年陶逸然是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突然离开周家的,并且辞去了助教工作。
沈瑾看完摸不着头脑,突然她觉得右脸有些痒,拉开头顶化妆镜查看。
瞬间瞪大了眼睛——不知何时,她的右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猩红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