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您应该清楚，嫣然并不爱我，我只是那个男人的替代品。一旦那个男人出现，我就要灰溜溜地走开，所以何不放她自由呢？让她去追寻属于自己的真爱。您把她拴在身边，才是害了她。”
既然第五人没有动手的意思，戈止武也乐得如此，只是他却故意回避了杀灭皇的问题。
“你没有回答那个最重要的问题，看来你在回避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戈止武的回避没有逃过第五人的慧眼，他一定要问清楚。
“他可以给我那个人的消息，而您……不会。”
事情既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戈止武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反正第五人会在第五嫣然那里得到信息。
“的确，我不会告诉你他的消息。”
对于戈止武与第五嫣然的经历，第五人有所了解，知道了杀灭皇与戈止武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杀灭皇这个名字只能在极少数人耳中流传，第五人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所以他不会告诉戈止武。
“嫣然，我要问的都问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第五人转身对一直没有动作的斗篷人说道。
斗篷人在听了戈止武与第五人的对话后，身体有了轻微的颤抖。
“你说得对，我并没有那么爱你，只是想逃离那个鬼地方，原谅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你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自由暂时蒙蔽了我的心智，现在我醒了，所以我要坚持我心中的想法。我曾经对他说过海枯石烂，至死不渝，也对你许下过誓言，可惜你排在他后面。我只能祈祷，下辈子我们早一些相遇。”
没有情绪激动，也没有优柔寡断，第五嫣然心平气和地将自己与戈止武的感情纠葛斩断的如此迅速，那快刀斩乱麻的魄力一如从前。
她缓缓扯去了伪装，露出了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想法。
可戈止武知道，她决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老师，您果然是个混蛋！”
第五嫣然的实力很强，但在此时的混乱局势中她根本就是来送死。
第五人为了摆脱戈止武的纠缠竟然用第五嫣然做诱饵，这让戈止武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第五人狂暴的力量瞬间爆发，九阶九级修炼者的压迫力被限制在一片极小的区域。
他缓缓向后退去，他根本不需要和戈止武交手，他只要等到万里云、姬天和秦覆雨的战斗接近尾声时扭转战局就可以了。
戈止武见此情景连忙向旁边移动，阻挡在第五人与其他三名九阶修炼者的路线上，这是他与秦覆雨的交易，拼尽全力也要做到。
“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的感情，我只是孤独寂寞的久了，所以才不清不楚地和你在一起。请原谅我必须阻止你，我父亲这一生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成就，你就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吧。”
戈止武刚一停步，第五嫣然艰难地挥动法杖向他砸来，微弱的攻击击打在戈止武身上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强大的反震力让第五嫣然瞬间口吐鲜血，戈止武迅速下压实力以防止第五嫣然不要命似地冲击在他身体上。
虽然他心中对于第五嫣然也有爱，但更多的却是责任，这是他设身处事的态度，他不可能因为第五嫣然几句话就完全把她抛在脑后。
第五嫣然拼命地攻击戈止武，戈止武竭尽全力的避免与她正面碰撞，同时他还要观察第五人的动向，随时防备第五人冲入身后的战局，这其中的辛苦与无奈让他疲惫不堪。
『可恶！还有人偷袭，真是找死！万里云，你这个混蛋！』
“你来干什么！快闪开！”
正当戈止武心烦意乱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警觉，从能量移动的方向他判定有人偷袭。
正苦于无处发泄的戈止武瞬间爆发全力向后甩出了一记内力冲击波，只是等他转身去看时，却发现身后穿着斗篷的人早已揭去了兜帽，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孔，正是当初不辞而别的风梦情。
风梦情手中所持的正是戈止武当初用来困住朱臣的限制法阵符纸，正在打开的限制空间将她缓缓包围进去。
风梦情就那么毫无防备地站在那里，那双满含忧郁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注视着戈止武，似乎是打算死在戈止武的攻击之下。
在看到风梦情的瞬间戈止武就明白了，仿佛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一般，她一定是受到了威胁，不然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来阻止他。
戈止武不能任由风梦情死在眼前，更不能死在他手中，所以他拼尽全力去追赶自己打出的冲击波。
戈止武现在只希望远处那个傻傻的女人能够躲闪一下，哪怕只是做一个躲闪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鼓舞。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眼见戈止武即将被困进限制空间，秦覆雨大声地咆哮起来。
秦覆雨与万里云、姬天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本不应该分心的他被迫提醒戈止武，为此身上又多出了一道伤痕。
“灭皇！不要儿女情长！”
一直都不敢出声的秦垚终于说话了，他依仗的两个人如果都被打败，那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可秦垚无能为力，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阻止这一切。
对于戈止武与风梦情的关系，他在擎天学院里的时候就感觉有异，能挺而走险帮风梦情打败他的妹妹，这其中必然有暧昧。
只是此时的局面，戈止武一旦被困进限制空间，那第五人就彻底成为了左右这场混战的决定性力量，秦垚不想戈止武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被儿女情长所困。
戈止武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绝对纯粹的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但当他为了雪菱芸在比武场上违背与蒙云扬的交易时，他就明白自己是一个内心复杂的人。
他心中没有什么善恶之分，没有什么忠奸之别，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事情。
现在戈止武可以为了风梦情再次违背交易契约，更何况他并没有违背契约，他已经阻止了第五人。
戈止武在限制空间内依然会想方设法冲出来阻止第五人，前提是秦覆雨可以活到他冲破限制空间的时候。
“砰！”
一声沉闷的轰鸣在限制空间内传开，戈止武总算是在死神手中将风梦情的性命抢夺了回来。
只是随着限制法阵完成，戈止武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而与他一同冲进限制空间的，还有精通空间法术的第五嫣然。
“你不该进来的，进了这里你就输了。”
看到戈止武满脸微笑的模样，风梦情心中说不出的感伤。
她对戈止武可以任由任务失败也要冲过来救自己感到欣慰，也对自己如此利用他感到羞耻，同样更担忧他的任务失败了究竟会付出什么代价。
“我没有输，这只是交易而已，你不必担心。倒是你，许久未见怎么回到帝都也不来联系我，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
看着许久未见的风梦情，戈止武心里清楚，对方等着他说的不是这些废话。
可戈止武身后现在站着另一个女人，这让他不由羡慕那些小说中可以左拥右抱的主人公。
戈止武没有那个本事，更没有那样的负心，他的爱给一个女人都嫌少，更不可能在把这本就少得可怜的爱平分开。
“怎么？初恋情人吗？你不必在乎我！虽然我多少有些吃醋，但并不会阻止你去爱别人。反正你只是个备胎，正如我也是备胎一样。”
第五嫣然纠缠戈止武的目的在他自投罗网一般进入限制空间的时候就完成了，她无法在这里施展任何法术。
第五嫣然了解戈止武，他不会真的把她杀掉。
她现在倒是对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有些兴趣，甚至希望可以撮合他们在一起，这样她心中那五味杂陈的感觉就会好一些。
“我一直都在风雪城，义父临时叫我过来帮忙。我没想到会是你，也许我早该想到的，你那么厉害，肯定会成为擎天帝国的中流砥柱。”
一男二女，这其中的复杂关系让此时的限制空间内显得异常尴尬。
风梦情从第五人与戈止武的简短对话中得知了他与第五嫣然的关系，而第五嫣然也从戈止武拼命追赶冲击波，甚至放弃了阻挡第五人的行动看出他很在乎风梦情。
这种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是最让戈止武头疼的问题。
“你回风雪城了？极冰之地还是老样子吧？我很久没有回去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忆中的样子？”
极冰之地，那个戈止武印象中最深刻的地方。
在那里他埋葬了杀灭皇，认识了风梦情，诀别了雪菱芸。
在那里他有太多的回忆、痛苦、欢笑、恩怨情仇。
那里是他生命开始的地方，是他漫长旅途的起点。
“极冰之地？那个地方我小的时候也去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历历在目。”
第五嫣然回想起曾经趴在第五人后背上看到的雪景，心中不免有些怀念。
那时候的她还不知愁滋味，只是岁月无情，再美好的事情都会成为过往云烟。
“极冰之地……你要是输了，以后会去哪里？这里应该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的吧？”
对于极冰之地的事情，风梦情并不想说给戈止武听。
戈止武不属于那里，她也不希望他再回到那里。
看着外面秦覆雨那逐渐力竭的模样，风梦情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虽然她希望能在这限制空间内呆上一辈子，可戈止武还没有脱离危险，他需要时间逃跑。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世界这么大，到哪里不是活着。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上次你不告而别，这次就当是给我送行了。别忘了，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秦覆雨的败局已定，第五人甚至不需要亲身进入战场，他只需要偶尔牵制一下秦覆雨就可以让万里云和姬天获胜。
就在秦覆雨战败的瞬间，限制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戈止武迅速冲向早已万念俱灰的秦垚，此时的他默默低着头，大势已去，他再也无力回天了。
“走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戈止武一把扯住秦垚，迅速向着殿外冲去，只是秦垚似乎失去了一切希望，仿佛变成了一堆死肉。
任由戈止武怎么用力拖拽，他也没有振作的打算。
“放开我，你走吧。我是秦垚，先皇第四个儿子，我不能叛离国家，更不能被外国人利用我来搅乱帝国。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帝国。”
秦垚心中最后的一点愿望就是如此，离开了擎天帝国他什么也不是，而且他会成为擎天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外逃的皇子，这对于他来说是奇耻大辱。
就算他以后真的可以东山再起，那时候的擎天帝国不知道会被他破坏成什么样子。
秦垚心死了，放弃了。
“……永别了……”
看着面前绝望的秦垚，戈止武心中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虽然入了擎天帝国国籍，但他心中并没有什么归属感，他是神弃者，无国无家之人。
留下一句诀别，戈止武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殿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