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吧,这事,我来处理。”王叔毕竟是年龄大了,精力比不上年轻人。刚才把车开得那么紧张刺激,现在精神已然有些疲惫。在路边,他踩下刹车。林风坐直了身子,朝着王叔投去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林风问道。
王叔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半天没吭声,脸上还露出痛苦的神情。
“药,药在我兜里。少爷····”王叔边说,边捂住胸口。他呼吸紧促了起来,脸色徒然变得煞白无比,心口处的衣服也被他抓得皱皱巴巴。
眼看着王叔这么痛苦,林风那里敢怠慢,赶忙起身去摸王叔的兜。摸来摸去,他手忙脚乱的摸到了一瓶药。林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摸出那瓶药就揭开了盖子:“吃多少啊?王叔。”
林风焦灼的问道。
“两······”
林风赶忙将那药倒在掌心两粒,喂王叔服下。吃过药后,王叔的情况好歹好转过来,不过王叔依旧很虚弱。林风顿时想到了自己手里还攥着手机,赶忙拨打急救电话。
大概不到二十分钟,救护车挂着红蓝闪烁的警报灯,远远驶来。林风推开副驾座边的车门,快步绕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王叔软软的倒了出来,林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抱住。
救护车停在他们车旁,两个护工以及一名心血管科医生跳下车来,护工抬着担架,手脚利落的将王叔抬到担架床上。那名医生立即展开急救,努力让王叔保持清醒。林风拿上车钥匙,把那辆迈巴赫就停在了路边,他坐在急救车上,一直守在王叔身旁。
进了急救大厅,王叔立即被送往手术室。
林风在手术室外焦灼的等候着,王叔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他现在根本就坐不住。林风无意义的揉搓脑袋。恨不得自己的魂儿能飞进手术室里,亲眼看着医生给王叔动手术。
一名护士匆匆从急救室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一份“生死状”。林风没签过这种东西,再加上心浮气躁,把那份文件拿在手里,他竟然脑袋空白一片,他连那份文件内容都没来得及细看,就在末尾签了字。他那时候,完全就是个支线木偶,那个护士让他怎么填,他就怎么填。
签了字之后,他侧向着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抵在墙上。他呆愣了原地几秒,缓慢的坐在了地上。说真的,他老爹要是进了急救室,他还不至于这么失态。但是王叔不同,王叔是看着他长大的,情同父子。
林风暗暗祈祷着,手里还抓着王叔的手机。王叔的手机没有上锁,好似为找个心理安慰似的,他点开那个手机的相册。王叔终身未娶,更无子嗣。他自然享受不到天伦之乐,可是他的手机里,却储存了满满当当他的照片。从一岁到十八岁,基本上他每个闪光瞬间,王叔都有参与。
看着看着,林风这么个大男人,就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这时,一条短信突然弹出屏幕。
是他那个混账老爹发来的,短信内容则是询问他的现况。林风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竟然回拨了回去。他那个混蛋老爹很快就接起电话,听着电话里他老爹的声音,林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那可真叫一个骑虎难下。
“怎么了?老王,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他爹疑惑地声音。反正这时候再挂断电话已经来不及了,林风抿了抿嘴唇,索性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是我,老爹。”顿了顿,林风补充道:“王叔住院了。”说到这儿,他声音就变得有些哽咽,他急忙捂住听筒,把头扭向一边,眼泪脱眶而出。
“老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风长舒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很好,你忙你的吧。”说完,林风就挂掉了电话。
这句话,不得不说,这里面有很大的赌气的成分。林风他老爹看着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屏幕,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
老王毕竟老了,能力渐渐跟不上他现在的需要。换句话说,老王,是该到了退休的年龄了。
林风他老爹犹豫了会儿,把他现在新的生活秘书叫了进来。
那是个很干练的小伙子,做起事来,雷厉风行,颇有当年他做事的风范。他叫什么来着?林风他老爹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年龄大了,记忆力都衰退了。
“那个谁,开一张五千万的支票,给老王办理退休手续。”林风他老爹在老板椅上坐了下来,他仰起头,闭上眼睛。他那名新的生活秘书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办理。
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
林风他老爹不由得就想起电话中,林风略微哽咽的声音。他现在,年龄越大,越想有儿孙承欢膝下,享受几天天伦之乐。偏偏,他和他儿子关系闹得很僵。说真的,他刚才真的有点嫉妒老王。
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下了会儿神,他坐直了身子,拿起办公桌上摆着的那份文件。
翻开第一页,林颂诚的基本身份信息就呈现在他眼前。
林颂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举吃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里面肯定有所猫腻。林风他老爹把近几年的股份交易信息仔仔细细研究一遍,慢慢的,真相也就浮出水面。那些不同名目的股票交易信息,不管流通去向多么复杂,最终都汇聚到了一个点。
林颂诚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旁人授予给他的。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吃掉整个林家?
他坐在皮转椅上转了一圈,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整个罗城尽收眼底。林风他老爹眯缝起双眼,脸上露出陷入深思的神情。
如此大费周折,不惜买下他林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方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来者定然不善。
他在脑子里迅速排查对手。他的对手太多了,和他同等吨量,同等手段复杂心思细腻的人就有不少。要想把那个人揪出来,还真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