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迈巴赫骤然停在蓝海国际大酒店门口,两边门童赶忙精神起来。开的起迈巴赫,那铁定是贵客了。他们略带倦容的脸上挤出一丝职业化的笑容,恭敬而又谦卑。
林风并没着急下车,而是在车里静坐了几秒。然后,他长舒一口气,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番领带。今晚,他是西装革履前来赴约,目光坚毅,恍如上阵杀敌的将军。
王叔从兜里掏出一枚微型窃听器递到林风手上,林风接过来,检查了一遍。确定这枚微型窃听器能正常使用,这才揣进自己兜里。
“我走了。”林风推开车门,把腿跨了出去。
王叔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林风。
林风朝他投去疑问的目光,这时,王叔从兜里摸出一瓶造型典雅的香水,在林风身上喷了两下。这香水的味道,林风莫名觉得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他老爹常用的那款香水。
阵阵幽香在他鼻翼下萦绕,林风忐忑的心情,莫名安宁了下来。
“谢了,王叔。”
“少爷,武运昌隆。”
“恩,武运昌隆。”
林颂诚一早就在蓝海国际大酒店大堂里等候了,林风迈进酒店,就看到,他从一旁沙发上站起来,一圈黑衣保镖围着他,要多有排场就有多有排场。
虚张声势。
林风索性不继续往前走了,就在两边门童面前停下脚步。林颂诚以及他的保镖们,就站在大堂一侧的休息区里。中间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室内水池,一条条花锦在水里嬉闹着。
这饭局还没开始,林颂诚就打算给林风一记杀威棒。他就在休息区,等林风自己个儿过来。那架势,像是等候四方诸侯前来觐见的周天子。
巧了,林风也这么想。
他就站在那儿不动,非逼着林颂诚走过来迎接他不可。抱歉了,这记杀威棒,林风他不收。非但不收,还把这杀威棒返还回去。你不是想让我在面前低头吗?那好啊,我就在这儿和你耗着,看谁先低头。
那两个门童,微微躬身,迎接的礼仪,是做的很到位。但是长此以往保持一个动作很累。最让他们不理解的是,眼前这家伙,堵在门口,到底要干甚么!
林风把手插进兜里,站姿潇洒而又随意。反观那林颂诚,却要恼羞成怒。
到底是谁占据主动权?是他啊,他现在占据了林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些重要决策,都需要他的参与。而且他的话语权还极大。如果他全部将林氏集团的股份全扯掉的话,那么林氏集团必将遭遇重大打击。
林颂诚以为拿捏住了林氏集团的股份,就能借此拿捏林风。实在是,他对林风了解的太少了。林风,他有自己的坚持,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简单概括,就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和林家列祖列宗一样,林风,实际上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毫不夸张的说,林颂诚这般按着林风的头皮,非要林风低头,反而还适得其反。林风是绝对不会就这么低头的,没什么,这就是林家人的傲骨。
林颂诚越是僵持,越是觉得尴尬。酒店人潮熙熙攘攘,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得走上前去。
阔别已久,今日再相见。林风望着那个走向自己那个皮包瘦骨的男人,默默叹了口气。对于林颂诚,实际上,他心底还是有些歉意。当年,那晚他们俩都被那个男人折磨的半死,林颂诚和他一样,都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结果,爷爷却把那次在夜总会遇袭的原因,归咎于林颂诚身上。这也难怪,林颂诚会这么很恨他。他定然是把自己遭遇的不公,算做他头上。同时,林风也暗暗警醒,这是一头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疯狗,他会逮到一切机会,咬住当年推他入深渊的人的皮肉。不把那些人,撕咬的皮开肉绽,白骨嶙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好久不见,大表哥。”林颂诚越来越近,眉宇间,傲慢中有潜藏着一丝丝邪气。他边走边伸出手,等他走到林风近前,突然一把拽住林风的衣领,靠了过来。他们贴的是如此之近,两人的鼻尖都差点贴在一起。
林风慌了吗?他没有。对手前来挑衅,恼羞成怒乃是下下之策,是莽夫所为。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面对挑衅的对手,是要面带笑容的迎头痛击,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林风在他肩头拍一拍,顺手往下,捏了一把他胳膊上的肌肉。这在林家人眼里,可有两个意思:我是你大哥,大哥拍做弟弟的肩膀,是器重。转而捏他胳膊上的肌肉是试探,意思是说,看看你最近有没有疏于锻炼,若非如此,恐怕会镇不住场面。
林家世代,可不仅仅是经商。八路通达,能人辈出。林风自己也承认,自己就是投胎投的好。若非生在嫡系,他老爹又是历代家主最为强势的人物,就他这德性,早就被家族几个长者责罚,轻则掉半条命,重则与林颂诚一般,被逐出家门。
“还端着架子?我叫你一声大表哥,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林颂诚觉得好笑,猛地将他推开。
林风退后几步,一脚抵住地面,止住身形。林颂诚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林风,林风不温不火,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朝林颂诚走去。林颂诚身边的保镖,出于职业本能挡在林颂诚跟前。林风灼灼锐利如狼的目光在人头的间隙穿过,落在林颂诚脸上。
林颂诚现在一切我有,哪里肯认怂?他一把将面前的保镖推开,走上前去。林风突然加快了脚步,快到林颂诚面前时,他猛然起跳,一记头槌撞向林颂诚。
林颂诚只觉得头晕眼花,两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林风攥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来。
这时,那这个保镖慌忙过来,林风警惕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将林颂诚架起,挡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