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梦姐说,想要见你。”那个女孩边说眼睛边往林风身上瞟,神情中,带着某种隐晦不明的意味。林风扭头望向林娜,林娜低下头,沉默了半响,站起身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林风在她眉眼中,察觉到了一丝杀气。
林娜走了,那个女孩,朝林风鞠了一躬,跟在林娜身后走远。
这个房间里,又剩下林风一人。
他在床上呆坐了会儿,掀开被子,走到落地窗前。
从地下到地上,视野终于变得明亮开阔。林风推开阳台上那扇窗户,大片大片的绿色闯进他的眼帘。远处莽莽丛林若穹盖,若波涛,叽叽喳喳的鸟鸣充斥在林风的耳畔。
林风抻了个懒腰,习习微风扑面而来,还带来些清新而又雅致的幽香。要是老了在这儿隐居也挺好。望着弥漫在天幕中那抹薄冥的雾气,林风如是想道。
就在林风立在窗前胡思乱想的当儿,一阵寒风从背后袭来。
林风愣了楞,然后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过身去。
坤达尔双手插兜,站在他身后,目光锐利,面容阴狠。林风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敌意。
“小子,别怪我没警告过你,离我们大姐远点。”坤达尔抬起手,一道道风刃在他掌心交错穿行,嗤嗤风声在空中呼啸。那意思,就好像林风只要说个不字,坤达尔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分尸。
坤达尔的超能力,他是领教过了。猝不及防着了他的招,林风的确没有反手之力。但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林风掂量着自己,不见得就没有反手之力。
坤达尔以为自己只要用超能力震慑一下林风,林风就会俯首帖耳,甚至是说跪地求饶。不曾想,林风脸上却毫无惧意。一时间,坤达尔也没了主意。
他是不敢真对林风动手的。
现在林风在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地位仅次于大姐。大家都深受后遗症所困扰,而现在,林风的血,却能治愈这种后遗症。再加上大姐对林风的态度,他的地位,自然而然水涨船高。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引起坤达尔的嫉妒。
在林风没出现之前,他才是大姐的左膀右臂,林风现如今这地位,也是他的。
而现在,林风这个外来者,却爬到了他的头顶上。而他,也被大姐所训斥,厌恶。
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如文火一般,烧灼着他的理智,令他几欲疯狂。
必须把林风踩在脚下,必须大姐知道,那个林风,除了身上的血有用,一无是处。他坤达尔比那个外来者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这个念头如杂草一般在坤达尔心头疯长,他猛地攥住林风的衣领,嫉妒撩拨着他的神智,使其变得愤怒。而愤怒又催生出蟒龙一般的力量,坤达尔生生将林风提起来,狠狠的按在窗户上。
哐当!
林风后背狠狠砸在凹凸不平的窗户上,硌得他前胸发闷。虽然现在林风处在劣势,但他还是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他观察着坤达尔的面目神情,大脑飞速运转。这时候,他分析出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坤达尔是吧?这家伙即便是在情绪失控的状态下,也没动用风刃攻击他。这说明,在他潜意识中,有某种规则制或者动机,制约着他对自己做出致命的行为。
林风笑了,目光中,有种洞察一切的锐利感。坤达尔一愣,下一刻,他的上身就被林风用双腿缠住。一股大力迎面袭来,坤达尔一个踉跄,仰头栽倒。不能给他反应的机会,林风眯缝起双眼,五指如钳,狠狠扣住坤达尔的颈动脉。
现在,只要他再用出十成的力道,狠狠掐下去,就能致他于死地。坤达尔因为后脑勺磕在地上的缘故,还晕晕撞撞。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没办法做出有效反击。胜利就在眼前,林风咬紧牙关,正要下手,他眼前突然一黑,再然后,他身子就麻痹了,倒在坤达尔身上抽搐不已。
这特么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到他耳朵里,他模糊看到一个女人,朝他跑了过来。
靠,一天当中,昏死过去两次,这特么的走了哪门子的背字!
不知昏迷了多久,林风幽幽转醒。
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与坤达尔殊死搏斗,因而醒来,第一反应是半坐起来,双拳一前一后架在身前,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他匆匆环顾左右,目光落在了林娜身上。除了林娜,这个房间里再无旁人。她跪在床前,低头不语。林风懵了,这小娘皮又是在搞哪一出?
“那个什么?你跪在地上干什么?”林风略微有些尴尬,别开目光,不去看她。
林娜抓起地上放着的戒尺,双手呈上。林风无意间,那眼睛的余角瞥见她的动作,两眼瞬间就瞪大了。
小时候,他可没少挨戒尺打,长大了,他都对戒尺产生心理阴影了。
林风猛地跳到床上,反应比见了怕虫子的小姑娘见了蟑螂还要夸张。
“我靠,你快把戒尺给我收起来。”林风边说边捂住心脏,仰头望着天花板,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这也太刺激了,卧槽,心脏快受不了了。”
他边说边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
林娜并没有老老实实听话,反而将双手捧着戒尺,跪着往林风跟前挪动了两步。这可把林风吓得不轻,下意识双手抓起枕头,挡在身前。
“我尼玛,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请林少责罚!”这完全是林家影子部队的规矩,犯错了事,甭管男女老少,一律拿戒尺打屁股。这种责罚方式,听着怪儿戏,实则不然。
行刑者,皆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老手。特别是有个姓韩的老师傅,他的手法堪称神乎其技。有一次,他当着众人的面,隔着一张白纸,一戒尺,打烂了一个西瓜。平日里,谁要是犯错,落到了他的手上,屁股不裂成八瓣,都对不起韩师傅手中那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