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是第999位应聘者？”
“不对，也许是随机号码也说不准。”
王辰又环顾了一圈办公室，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把号码牌随便收起来后，王辰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看着办公桌上的茶杯有些出神。
没一会儿，困意就渐渐袭来。
王辰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强烈的倦意让他的精神变得无比虚弱。
门外时不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走路声，带着一种特殊的频率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一声敲门声突然响起。
王辰猛然间惊醒，看了一眼门外。
门还是关着的，敲门声只持续了一下就停止了，王辰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起身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谁呀？”
门外无人应答。
王辰把门打开，伸出头看向了两边的走廊，然后又喊了一声。
“有人没？”
还是一样无人应答。
“真是邪门儿。”
王辰关门回到了沙发上，从进来这栋楼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到不对劲。
偌大的商业大楼里竟然连个前台接待都没有，那时候他本能的认为是工作人员下班了，毕竟现在也不早了。
可是后面的一系列事情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王辰越想越困，在沙发上坐了差不多十分钟后，他睡着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参加了一个比赛，而且获得了冠军，拿到了很多很多钱，这些钱够他挥霍几辈子了。
他还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栋大楼，大楼上没有窗户，漆黑一片。
黑色的大楼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金属怪物，他不想进去，只是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喊他进去。
他还是没能抵抗这股意志，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迈进大楼。
王辰来到了电梯处，身子背对着电梯。
前面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铁门上挂着一个闪着绿光的牌子。
“安全通道”。
电梯门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按下开门键，他只知道耳边的声音又开始了。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他的脑海里只捕捉到了一个数字。
“11……”
王辰走进了电梯里，门上密密麻麻的按键让他的大脑一阵眩晕。
“11，11，11，11……”
全部都是11。
恐惧感开始从四面八方包围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打湿了他的衣领。
“我不是在梦里么？为什么我还能感觉到恐惧？”
他想要叫喊，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连发出声音都不行。
电梯到了11层，入眼处还是207室，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207…我想起来了，我要去205室应聘。”
他来到了205室，只是这次，没有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出来迎接他。
一样的办公室，一样的布局，王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
茶杯上依然漂浮着几片茶叶，跟他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
王辰并没有意识到，一直在耳边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消失了。
他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本该出现的陈经理依然没有出现。
这种压抑的寂静让他抓狂，又过了几分钟，他知道，他估计等不到那个陈经理了。
他放弃了在这里坐着空等，来到了207室，一样的空无一人。
最后他来到了从没去过的206室，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王辰又伸手扭了扭206室的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这间办公室貌似很久没人光顾了，从门把手上的红色铁锈就能够看出，这房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一层褐红色的铁锈沾在了王辰的手心上，他并没有在意，拍了拍手继续寻找下一个房间。
“204，203，202，201……”
王辰就这么一路找下去，除了205，207，所有的房间都是关着的，而且被锁住了打不开，直到来到了001室。
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一个活人，一个有感情的活人。
意外的是，001室似乎没被锁住，王辰转动着门把手，没使多大劲门就开了。
不同的是，这次的房间和之前碰到的并不一样。
房间里没有办公桌，没有沙发，四面是被粉刷过的白花花的墙壁。
这里什么也没有。
王辰失望的摇了摇头，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后就走了出去。
走廊的左边已经到了尽头，001室的前面只剩下一堵墙，一副油墨画占据了墙壁的大半部分面积。
油墨画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画面中是一个倒立的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位全身赤果的男人，在底下，一群类似信徒的观众在拿着火把呐喊。
在油画的下面还刻着一行小字，不是中文，有点像是拉丁文但又不是。
王辰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行字，可他还是认出了这行字的意思。
“耶稣审判日。”
看的久了，仿佛能听到画面中信徒的喊叫，还有火把上的火焰带来的灼热感。
王辰不敢再看下去，回头往走廊的右边走去。
一切仿佛又陷入到了无法逃离的循环之中，王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寻找，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这栋大楼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990，991，992，993……999。”
“这是？？”
王辰摸了摸口袋，想要找出什么东西，他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状态，究竟是现实还是虚幻？
“找到了！”
王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号码牌，上面写着“999号应聘者”。
“总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间房间也是999号，也许只是个巧合。
门是虚掩着的，从门缝中透出来一丝微弱的亮光，可惜这亮光不足以让王辰看清里面的情形。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束强烈的光线直接照射在了王辰的身上，随着门被完全打开，里面的景象终于呈现在了王辰的面前。
由于长时间处在一种昏暗的环境中，王辰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房间的两旁矗立着一排排接近一人高的柱状物体，上面包裹着一层银白色的罩子，物体的底下连着一条条透明管子，能看的见里面正在输送着一种透明液体。
这间房子似乎出奇的大，两旁奇怪的物体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尽头。
王辰走在999号房间里，清晰的脚步声一路传出很远，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干嘛的，也不敢去随便触碰。
走了几步，脚下一颗滚动的螺丝钉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王辰抬头望向天花板，和他料想的一样，这颗螺丝钉是从他头上的一块板子上掉落下来的。
“这应该是某个通风口。”
因为螺丝钉的脱落，这块板子有些松动，貌似随时都会砸下来。
果不其然，王辰刚往前面走了没多远，身后就传来“砰”的一声。
“靠，什么玩意儿？吓老子一跳。”
板子在地上砸起来一片灰尘，王辰挥了挥手，伸手把板子捡了起来。
“不像木制的，还有点沉，应该是某种金属材料做的。”
“这上面也没有什么口子，通风管道会用这种东西？想不明白。”
随手把板子夹在腰上，王辰打算用这个防身。
在这种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地方谁知道会碰到什么东西，有个防身的工具也不错。
板子的掉落让天花板上多了一个方形的坑洞，和整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王辰拿着板子，壮着胆子走到一旁的一个柱形物体边上，试着用板子敲了敲，发现没什么反应。
上面的一层银白色物质摸起来很舒服，感觉很薄。
王辰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些声响，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眼前的景象让王辰的瞳孔急剧收缩，比之前更巨大的恐惧感让他的大脑直接当机。
柱形物体上的银白色罩子一层层脱落，速度越来越快，里面的东西就这样展现在了王辰的眼前。
这一排排的柱形物体是一个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面装着的，不是其他的东西，是一个个闭着眼睛的人类。
密集的管子插在那些人类的身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这些人类不是别人。
就是王辰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