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半路下了车，左右环顾确认没人跟踪，这才兜兜转转，绕进了一条弄堂。
他为人谨慎。
为了保持神秘感，他从不在女子的家里久留。
用从女人那里骗到的钱，住进这套距离高档住宅区仅数百米之隔的公寓，原本他还沾沾自得。
可是刚才在布兰妮家看到的奢华布置，他觉得自己之前蠢透了。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跟布兰妮结婚，才能获得他想要的生活。
偏偏这女人油滑得很，原本用在温妮她们身上的招数完全不管用。
约瑟夫想着想着，咬咬牙，点开终端。
或许，他需要更高级的订制。
资金嘛，反正那个珍妮的保险金马上就能到账了。
他点开对话框，输入了自己的需求。
忽然，从脖子后面伸出一只手，将他拉进了旁边一个仅有两、三人宽的小巷子里。
他的上半身被套了麻袋，对方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揍死你，敢抢老子的女人！”一个隐隐约约的怒骂声，让偶尔经过的路人一笑而过。
给人戴绿帽，那还不让人揍揍出气？那也太不人性化了。
维卡一路跟来，没想到被人抢了先。
她站在弄堂口不知道该走，还是该上去一起下手。
对方也是一身黑色卫衣套装，还带着钢铁侠面具，看不清楚长相。从瘦削的身形看，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少年。
“别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揍。”少年喝道。
“正好，我也被他抢了女朋友，算上我一份！”维卡撸起袖子。
“女的？”
糟糕，忘记开变声器。
维卡干脆继续睁眼说瞎话：“他连女人的女人都抢，更该揍。”
麻袋里的约瑟夫却是听出了声音：“班尼？”
少年动作一停。
哎，到底还是年轻啊，这不是相当于告诉麻袋里的人——我就是班尼，班尼就是我吗？
班尼.卡特？
十有八九是他了，珍妮的弟弟。
姐姐死了，还留下了债务。
害死姐姐的人渣却依旧逍遥法外，换做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看得出，这个少年还很单纯，被约瑟夫诳出身份后，他似乎是泄了气，冲着维卡挥了挥拳头表示威胁，然后就跑了。
维卡却不准备放过这个人渣。
哼哼，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面目全非脚。
她正要下脚踹之。
突然，后领被一把拎起。
“谁！从后面阴老子！”
一股冷香慢慢萦绕过来，维卡立刻知道背后是谁。
原本高涨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
完蛋。
被老大抓了个正着。
维卡乖乖在黑色的轿车后座缩成一团，车内弥漫着一股令人颤抖的气势。
“你很闲？”陶朱坐在驾驶座上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路过，路过。”维卡话刚出口，突然想起自己的家好像在另外一边，忙又补充道，“我发现一名可疑男子，所以跟踪过来，这不，我刚赶跑了他，拯救了无辜市民。您就来了。嘿嘿。”
“无辜市民？”陶朱说，“那个地方是监控死角，约瑟夫可以说是你殴打他。”
“约瑟夫不会发现的......唔！”维卡立刻抬手封住自己的嘴。
完蛋，被套出话来了。
驾驶室的窗户露出一条缝隙，几个暗金色的小蜘蛛爬了进来。
豆兵？
维卡赶紧伏在车窗口看。
约瑟夫已经把麻袋扔掉了。
不过，哈哈。
他的脸变成了猪头。
挺好的，至少短期，他应该没办法出去骗人了。
“这脸打得好，可惜不是亲力亲为，不过瘾啊。”维卡小声说了一句。
突然，一个东西砸到她脑袋上。
维卡扒拉下来一看，终端？
等一下，这个好像.......
约瑟夫的？
上面的消息:“花园街132号，10点。”
“化好妆，去个地方。”陶朱说着往后面扔了个小球。
吓得维卡往后一缩：“老大，我以为你要人道毁灭我了。”
“你如果再出来闯祸，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的。”陶朱说着，按下操纵台一个按钮，前后车厢之间的隔板缓缓升起。
小球在宽敞的会客式后车厢的地毯上展开，变成了一只手掌大小的机器人。
它直接从顺着维卡的腿一路向上攀爬，直到肩膀才停了下来。
然后，以维卡的脖子为中心开始一路旋转向上，虚影直接将内部的
从下往上，喉结，刚剃过胡子的青白下巴，略高的颧骨。
“太好了，现在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维卡照着小机器人举起的镜子说。
隔板缓缓放下。
驾驶座的人转过头。
“哇靠，你是谁？”维卡差点摔回后座。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
龅牙，老鼠眼，鼻孔朝天，粗糙的毛孔和斑点跟筛子一样。
“下车。”连好听的男低音也不见了。
这声音，明显是电视里反派人物的标配。
老大，你要不要做得这么绝？
维卡一脸宽面条泪水地说：“老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不可能有这么丑的人的吧？”
“有道理。”陶朱转过去，片刻，又转过来。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虽然也很难看，但是刚才那个恐怖的长相还没完全从维卡的记忆里消除，所以这张脸明显顺眼多了。
维卡竖起大拇指。
车在花园街132号的院子外停了下来。两人下车，维卡才发现，原本黑色的商务轿车居然变成了一辆拉风的豪车。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立刻有人走出来
“车库在哪里？”陶朱问。
“就在后面。”这名男子回答，并掏出一张卡片。
陶朱接过卡片往后一扔。
从轿车的后视镜的处钻出一条细小的机械手，灵活地接住了卡片，然后这“豪车”就自己开去停车了。
“谢尔介绍我来这里，说你们会让我满意的。”陶朱掏出一张透明卡递给男子作为小费。
男子望终端上一刷，脸上顿时难掩喜悦之色。
看来老大给的小费很可观啊。
“先生，请随我来。”男子态度立刻变得无比恭敬，小心翼翼地将这位财神爷请进了门。
前台正上方写着——天使婚恋帮扶所。
看上去就像个培训机构。
维卡看到了消防逃生图，以及工商执照。
执照上显示主营业务是：恋爱心理咨询、婚姻介绍......
这个时代，政府为了增加人口，甚至给婚姻相关的业务，提供免税甚至补助政策。
而前台的宣传册里，的确显示的项目都是免费的。
大到大型公益相亲活动、小道小众高端的联谊，应有尽有，品种丰富。
等待室的小房间门是半透明的。
维卡一路走来，发现里面居然都座无虚席。
从身形上来看，都是男子。
“联盟男女比例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吗？”维卡轻声问。
“那倒不至于。”引路的男子自称红雀，“女生的等候间在另外一边，不过数量略少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