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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幔子随风去,云团雾漫开

第六章:幔子随风去,云团雾漫开

真真青涩又愁苦,春色满园桃花酒

粟米五指油菜绿,你的清影随风走

嗡嗡虫鸣蜂寻蜜,浅草柳絮沾马蹄

追逐彩云需雨期,擒拿郎心待心虚

贾秀才落笔后,托起纸张晾在窗口,让春风儿风干墨迹,望了眼太阳,已是高高的东南方向,昨晚一夜奔波,一觉便是近午时。洗刷完毕,将这篇诗篇卷起放进一大木箱里,箱子面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仙女散花图,箱子里的纸张已接近满箱。贾秀才扎起头发编成一簇辫子,戴上帽子,换上男儿装,贴上两抹翘胡须,提起那把秀凤剑,牵上马匹出门了。不大会儿来到聚品楼下,将马儿交给王小二。

王小二接过马缰道:“秀秀姐,大新闻大新闻,今早客官们嚎叫说,三狮镖局先前那位被吊死的鬼老头活了一天后,今早给割掉了头颅,人头被插在三狮镖局旗杆顶端上,而且还是先前吊他尸体的同一根旗杆上。”

贾秀才文言一个惊悚,而后嗯了一句,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江湖上常有之事,生与死都是自个混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王小二瞧了一眼贾秀才又压低声音小声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新闻,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在你们清风轩呢?”

贾秀才心头又是一惊忙问道:“姑娘!哪的姑娘?什么时候来的?”

王小二忍住半茬笑意道:“放心,不是晚上来的,是早饭后,方才我端壶茶送上去的,偷瞧了她两眼,当真很漂亮!”

贾秀才一巴掌拍在王小二头顶上,责问道:“有多漂亮?有我漂亮吗?”

王小二嘻嘻呵呵的笑道:“比起秀秀姐你来,那是差远了,特别是那股男人味!”

贾秀才飞踢一脚时,王小二已拴上马儿逃之夭夭了。

贾秀才踩着木楼梯,噔噔噔的跃上聚品楼二楼,清风轩的木门紧紧的闭着,便贴在门口听了听动静。里面一款温柔女儿声笑道:“秀秀姑娘,进来喝杯茶吧。”

贾秀才撅了噘嘴,瞧了瞧两旁,尴尬的咳了两下,推开了门。笑笑姑娘捧着一杯茶坐在八仙桌的茶几上,南怀杰拨弄着一把扇子躺在摇椅上。

笑笑扫了一眼贾秀才道:“秀秀姑娘,别来无恙啊!”

贾秀才呦了一句道:“是不是打扰两位了。”

南怀杰甩一把扇子道:“步伐匆匆,震的整个聚品楼都在响,步伐声由远而近有重变轻的刹住,就是傻子也能猜到门口有位漂亮的姑娘。”

贾秀才向南怀杰腿上踢了一觉,给自个倒了杯茶。吹了吹茶叶道:“听说那位老道吕史的首级被挂上了三狮镖局的旗杆。”

南怀杰道:“笑笑姑娘就是为这事而来。”

贾秀才道:“笑笑姑娘可是位如风一般的姑娘,不知不觉就已将匕首架在别人脖子上。就算笑笑姑娘自招,也该去衙门或刑部,而不是我们这一亩三分地,看多小啊!”

笑笑放下茶杯缓慢的站起身来,而后走到窗台前推开窗户,从起身动作与走路的步履上,贾秀才知道笑笑受了伤,且是内伤。女人便是这样,比自个强时便会嫉妒,比自个弱时又会怜悯。不自觉的稍减下敌意,而生一丝怜悯的道:“笑笑姑娘难得有事来找我们,昨晚之事如何推脱呢?”

笑笑道:“昨晚之事实属无奈,紧急之下只能拿秀秀姑娘来强迫南怀杰。其实南怀杰也不想深陷不相干的泥沼,只是原则之下必须遵守。你呢,也不想做任何反抗,更想知道南怀杰会作何反应。我呢,捡了个便宜顺便卖个乖,咱们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贾秀才瞪了一眼南怀杰,南怀杰摇了摇笑道:“笑笑姑娘是位被刺客耽误了的侦探。笑笑姑娘,贾秀才已到,有什么生意就和她谈谈吧。”

笑笑姑娘掏出一张银票,道:“一千两银票,我要你们帮我查出杀害吕史的真凶。”

贾秀才道:“杀害南怀杰的凶手也是伤你之人。”

笑笑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贾秀才瞧了一眼南怀杰,南怀杰道:“银子永远是银子,敞着门做生意,我们只揭露真相,不做任何人捉拿追击的帮手。都是一个案子,顺便多赚些银子。”

贾秀才便接过银票,翻开账本记载上去。

笑笑嘴角搐了搐笑道:“真是会做生意的人,就连门店选的都很有学问。”

南怀杰呦道:“笑笑姑娘怎么作如此评价?”

笑笑道:“此处与京城繁华之地,又是家生意昌盛档次中上等的酒楼,人流不息就是信息不息。太过高等的酒楼客人往往内敛沉默,或是明哲保身的不愿多说话。而这级别的酒楼客人们大都是混江湖的买卖人或是街头的暴发户,这类人的消息不但灵而且嘴巴快,凡事一吐为快。你们租下二楼这三家上房,不但是天时也是地利更有人和。”

贾秀才合上账本,笑道:“笑笑姑娘真会说话,实则却不是这样,临街店铺太贵,我们租凭不起而已。”贾秀才又倒了杯水,水壶空了,便走到门口朝门一楼喊道:“王小二,接壶水。”

王小二没有回话,而是掌柜子亲自回话道:“秀秀姑娘,趁现在不忙,伙计们都去后院帮忙卸货了,我马上端过去。”

不大会儿掌柜子亲自端了壶水送来,撇着眼瞄了房内一眼笑了笑,放下水壶。笑笑道:“你去忙吧。”

掌柜子点点头去了。

笑笑看在眼里悠悠道:“掌柜子只会对东家才会如此殷勤,但也往往情不自禁的关注着东家的八卦,如此,他才懂得东家的性情讨得东家的信赖。秀秀姑娘当真会做生意,不但投资了这清风轩,还入股了这家酒楼。”

贾秀才眼睛不自觉的瞳孔放大,赶紧背过南怀杰的目光,南怀杰能做的唯有叹了口气。

贾秀才道:“生意谈完了我们也接单了,笑笑姑娘可以回去了。”

笑笑道:“放心吧,南怀杰早就知道,而且满心佩服,所以才装作不知。他精着呢,方才是故意叹气。男人和女人合伙做生意,表面上都是女人占尽便宜,实则是男人在装傻,装傻的人才是真正占尽便宜的人。”

南怀杰从躺椅上坐起来,赶忙笑道:“笑笑姑娘是有原则的人,且很有原则!该救时会去救你,该杀你时会去杀你。所以,那五位蒙面人和李婆婆方会对你如此敬畏。这位吕史倚老卖老,在不该杀人时犯下了杀孽,杀害了三名本不在你们名单里的镖师理当受罚,且是重罪!可你们又有另一原则,必须相互营救,所以昨晚你借贾秀才营救了吕史,也集合李婆婆及其余五位,当众斩首了吕史。吕史毕竟是位老江湖,只是他没料到你们说的规矩就是规矩,没有回旋的余地,更没有料到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会在不经意间突下猛手!防不胜防的他犹如在梦里,魂不知鬼不觉的便丧命了。百足之虫虽死不僵,你偷袭之时也被最后一口气的吕史击中一掌。所以你命人砍下首级悬挂于三狮镖局旗杆上,同时也是在传达一个信号,亮明你们的原则,守信誉!惩罚分明!不伤及无辜之人,伤亡之人必有道理!这一千两银子是为了补偿贾秀才的无辜领苦,毕竟刀架脖子的滋味不好受。”

笑笑抿嘴笑了笑,没有反驳没有认同,仅是将茶水喝了两口,而后笑道:“南怀杰,秀秀姑娘,如有一天我消失了,希望你俩对我能尚存一丝怀念!”

南怀杰笑了笑,笑的有一丝无奈的苦涩,对贾秀才道:“贾秀才,你可以将吕史这页勾掉了。笑笑姑娘,这几天放心疗伤吧,我不会让你这一千两银子白花的。”

笑笑姑娘会心一笑,在窗口处对外张望一眼,不大会儿,聚品楼进来两位客官,一男一女。不是别人,男人是李珍,女人是莺莺,莺莺的另一个身份便是李婆婆。

李珍向掌柜抛了一丁银子道:“掌柜子,沏壶最好的茶端到清风轩来。”

掌柜子接过银子眼睛为之一亮,点头鞠躬的道:“李大爷,您请,近来发大财了!您身边的姑奶奶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吧!”

莺莺莞尔笑了笑道:“掌柜子,小心你的嘴,会招来蜜蜂的,太甜了!”

掌柜子笑的更甜了。

李珍敲了敲门框直接进来了,贾秀才白了李珍一眼,李珍与莺莺先向笑笑施礼,而后向贾秀才道:“秀大妹子,别来无恙就好,身不由己实属无奈。”

贾秀才道:“茶杯不够用,就不看茶了。”

李珍笑了笑道:“这个不用,我请大家喝聚品楼最好的茶。南怀杰兄弟,案子进展的如何了?”

南怀杰道:“放心吧,清明节会破案的。”

李珍道:“那就好那就好。”

南怀杰对莺莺笑了笑道:“李婆婆,您老人家今天不但年轻很多而且还很漂亮,别告诉我您已经嫁人了就好!”

莺莺噗嗤一笑道:“我就说嘛,我那乖孙子不但聪明,嘴巴比楼下掌柜子还要甜。只是我不喜欢嘴甜的男人,嘴甜的男人往往心比较黑!”

南怀杰嗷了一声表示赞同,掌柜子便又亲自提上一壶水上来,眼睛滴溜了一圈,看到贾秀才又些逐客的眼神,低下头半弯腰杆无声的倒上五杯茶,放下壶退了出去。

李密瞧场面有点冷场,便投其所好的向笑笑道:“小主人,您让我向三狮镖局昨晚所伤亡之人捐赠的银子我已捐了。您让我办的别的好事我也办了。”

贾秀才道:“往往好心不一定办得好事,你说呢,南怀杰。”

南怀杰笑道:“有李珍大哥和李婆婆护着笑笑姑娘,绝对放心。都散了吧,今天难得清静,你来养伤我来研究案情,你伤养好了,案子也能明了。”

李珍便喝了一杯茶,与莺莺护送着笑笑下楼去了。南怀杰瞧了一眼不搭理自个的贾秀才,笑了笑,往摇椅上一趟睡了过去。

春困的感觉犹如梦里的姻缘,迷离的看不清样子瞧不清轮廓,读不懂心情也猜不透内涵。南怀杰一觉醒来时已是午后,睁开蒙蒙睡眼瞧见贾秀才趴在窗台的八仙桌上打盹儿,便拿起记录下的案卷翻阅着研究起来。再次翻看两遍搓了搓眉毛将案卷搁下,又回到摇椅上,躺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贾秀才迷迷糊糊中听到纸张的声音,用衣袖遮住侧面,擦了擦桌面上溢流下的口水,轻轻咳了两下,向南怀杰道:“哎,午饭吃什么?”

南怀杰掏出怀表瞧了一眼门口,便罢了罢手示意不要打扰。

贾秀才道:“你又瞧门口,看来在等你很想见的人,死心吧,笑笑不会回来了,都伤成那个样了。”便往他腿上踢了一脚出门了。

南怀杰再次掏出怀表时,楼梯上终于传来了他想听到的脚步,吴判官带着两位捕快爬上了二楼,大喘嘘嘘的样子。南怀杰从躺椅上站起来,瞧了三位一眼。掏出一块碎银子抛给两位捕快,道:“看你们嘴唇干裂发白,想必又渴又饿,对面名为逍遥镇的牛肉汤建议去喝两碗。”

一位捕快接过银子,明白其意,识趣的谢了一声下楼去了。

吴判官带上门,自个为自个倒一大杯茶水喝下后道:“从李密家搜出来的那件幔子,皇宫内务府确认是后宫的。但是内务府调查的结果却是让人惊诧不已。说刚入春时的一天傍晚春风咋起,这件幔子便随风飘摆而后竟脱离窗棂,随风而飞,而后飞入云端慢慢消逝了。”

南怀杰想了想道:“你们顺天府和刑部怎么看?”

吴判官道:“我们这些小罗罗能怎么看,内务府传出来的话便是宫廷传出的话,这话他们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自个乱编。竟然是大人物让他们这样说,我们也只能这般信了,也明白其意。”

南怀杰道:“意思是让你们停止调查!起码是不可向皇宫这块延伸。”

吴判官瞅了瞅已关上的房门,小声道:“韩大人就是这个意思,让我们以后莫再提幔子的事,什么桑蚕丝,柔软飘逸薄如蝉翼绣有凤凰图,统统都烂在肚子里!”

南怀杰笑了笑,甩开扇子也为自个倒杯茶,幽幽品上一口道:“那位刑部侍郎于嗣登于大人怎么看呢?”

吴判官道:“他也不过区区一位三品侍郎而已,明哲保身官场上谁人都懂。所以,他也只能识时务!南怀杰,我有一点怎么也想不通的,你说,那位李珍,竟然是他在犯案,为何他要跑到你这来,重金聘请你去探案呢?”

南怀杰道:“因为他懂,官场上没人会愿意出面,这样的案件需要江湖人士侦查清楚,而后流传于民间,特别是像我这样一心想成名杨万的人,遇到这样的案件便如遇到千载难逢的佳人一般。”

吴判官道:“难道事先他就知道是谁在作案?”

南怀杰道:“或许是他自己在作案,或许是他参与了作案,或许他们都是听命于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听命于一个人物,这个人物可以运用特殊手段令官方袖手傍观。”

吴判官诧异的想了想,瞧了一眼南怀杰道:“南怀杰老弟,我劝你也莫插手,竟然已查到了幔子,也就等于查到了李珍,凡事都是他的,就行了!”

南怀杰道:“这句话你算说到了点子上,李珍就是怕这个,或是李珍这个组织就是怕这个。兔死狗烹!所以,他们一边作案一边引导这个案件,让线索绕过他们指向别处,别处或许是真正的幕后。如此,他们完事后换得应有的利益或许能逃过一劫!富贵险中求!”

吴判官叹了口气,将杯中茶水饮尽,抱刀躬身道:“南怀杰老弟,你要多保重,你比老哥我聪明,我能看透的却不能说的想必你也能看透。用到我的地方不触犯原则下我会尽力。”

南怀杰笑道:“没你想的这么严重,毕竟我是局外人,与任何人无仇,常来喝茶。街对面的牛肉汤应该也好了。”

吴判官笑了笑,推门走了。

南怀杰又掏出怀表瞅了瞅,回坐到摇椅上,怔怔的盯着门口想着事情。不大会儿又掏出了怀表,叹了口气自愿道:“世间事自有世间的道理,世间人也自有各自的顾及。”

这时,房门外传来王小二呼唤“秀秀姐精气神真棒”的马屁声,贾秀才哼着小曲上楼,坐在八仙桌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道:“南怀杰,你猜我出门遇到了谁?”

南怀杰道:“除了王小二就是张大麻子,或许还有豆腐铺的巧巧。”

贾秀才瞪了一眼南怀杰道:“不是笑笑就是巧巧,还真够有你的,以后别想我给你做麻辣豆腐。说正经的,刚才我吃河粉时遇到了于大人,就是那位很能打刑部的于嗣登大人。”

南怀杰来了精神,从摇椅上坐起来问道:“是你在河粉店遇到了他,还是他去河粉店故意遇到了你。”

贾秀才道:“当然是他看到我在河粉店便过来的,还帮我付了河粉钱还送一盘河蟹。”

南怀杰搐了搐嘴唇道:“然后让你帮他带个消息,与我约定的时间地点。”

贾秀才白了南怀杰一眼,一个纸团扔给了南怀杰,南怀杰取开,纸团内却是一个布条,布条是随风飘逸薄如蝉翼的桑蚕丝材质,上面写道:“昏月二更天,静马西柳桥。”

南怀杰笑了笑道:“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竟还能弄文写字还赋诗两句,真是人不可貌相!贾秀才,我想吃你拿手的麻辣豆腐了,弄一盘呗。”

贾秀才似笑非笑的下楼去了,南怀杰又跟上一句:“代我向巧巧问好,就说胆敢嫁人就不买她的豆腐了。”

西柳桥的二更天很是景逸,夜风拂柳划过桥下小河,拱桥的月影更跟着浮漂,化作波光粼粼。春寒的二更天也赶跑了众人,即使柳林中的野鸳鸯也在春潮之后乘着马车悠哉而去。孤月孤桥孤影还有一匹孤马,马旁边有一人,清影孤单,附在桥栏上对月而望,不知是在望月还是在俯视河柳,此人便是脱下官服换上便衣的于嗣登。

另一匹马也散漫的朝西柳桥奔来,马至桥头缰绳一勒,南怀杰下马,款款向桥中央走去。笑道:“这西柳桥的夜色还真是雅兴,于兄换上一身书生服饰还真有些像那回事。”

于嗣登冷冷的笑了笑道:“别再调查那件幔子布了,是皇宫的,但却是被风吹上天后消逝了,等于说,从那件幔子剪下来的布条所勒死的人皆是天意!”

南怀杰爽朗一笑道:“天意难违,我南怀杰查明这件案子也是天意!”

于嗣登回头瞧一眼登上桥头与自个并立欣赏月景的南怀杰,心头泛起一丝感慨,望月长叹道:“出生入死日夜煎熬,就为了换得一身官服而更好报效朝廷伸张正义干一番事业,谁想到这么多年在这大染缸里泡的失去了原本颜色,花花绿绿不成样子。”

南怀杰道:“吕史应是被那位笑笑姑娘下令诛杀的,这是不是也是一种伸张正义。”

于嗣登呦了一声惊叹的疑问道:“此话怎讲?”

南怀杰道:“吕史一时兴起,本性之下杀害了他们名单之外的三名镖师,杀人偿命,所以笑笑姑娘替天行道。”

于嗣登不屑的笑了笑道:“一丘之貉,内部蚕食而已,谈不上替天行道,最多只能称是拿协约说事儿来立威。不过也好,杀鸡儆猴,起码自个手下不敢太过放纵!”

南怀杰道:“既已是二更天,于兄又是素衣装束,那把观月刀也换成了一把长剑。可见今夜咱哥俩之间没有官位与布衣,只有江湖义气,于兄,请赐教吧!”

于嗣登笑了笑,傲气的道:“天公作美,世间太平,英雄本色,岂敢浮萍。南怀杰,陪于兄畅游一番这西柳河如何?”

南怀杰道:“好啊,只是马儿难行水路,有一艘小舟就好了。”

于嗣登笑了笑拍了拍手,一只灯笼从一柳荫下亮起而后向桥拱飘来,近了些,看到是艘乌蓬船。于嗣登一跃而起,运气轻工,脚垫一片莲叶,翻越上小舟。南怀杰摇了下头,道:“永远都不会低调的人。”也跟着一跃而起,同踩那一片莲叶,跃上小舟。船夫犹如没看见二位一般,转浆掉头,小舟顺着西流河向西流湖而去。

船夫浆虽不快却很有力,舟虽静却甚速,不大会儿便已进湖,小舟划到湖心抛下锚。船夫便收浆端坐,点燃一根旱烟犹犹豫豫的望着湖面上金光粼粼的月光,清闲的抽起来。

于嗣登轻车熟路的掀开乌篷下一块木板,从里面提出两壶白酒,递给南怀杰一壶,拔开盖先饮一口,南怀杰也拔开盖陪饮一口。

于嗣登道:“南怀杰,虽然我不喜欢你,你这种人太放肆也和我一样傲慢,但我愿意与你这样的人供事,起码聪明有原则。”

南怀杰道:“彼此彼此,我也有同感!”

于嗣登爽朗的一声笑道:“如此最好,谁也不欠谁。你虽是南怀仁大人的书童,却有非一般的情感在里面,超越师徒的恩情。南怀仁大人是我所敬佩的人物,你也不会差哪里去。所以,我会跟你讲接下来一番话,酒喝完了,这番话也就结束了。你想成名立万也好,想财源广进也罢,这事休要再提,否则你我皆有可能招来灭顶之灾!”

南怀杰敬重的施礼道:“请于兄放心,不管你接下来讲什么,日出之后,南怀杰只字不提!”

于嗣登点了点头,与南怀杰碰了下酒壶各自饮上一口放下,于嗣登挺了挺腰杆,道:“天下之事皆有网联。五年前我还是一名带刀侍卫,接到直隶巡抚于成龙于大人的召唤,要去百里之外天子渡口天津捉拿一帮私贩私盐匪徒,从京城调去的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强将,设下计谋最后五比一的强兵优势,围攻了他们,歼灭十几人,逃窜十几人,活捉了三十余人。活捉之人的头目,人称东洋老人,部下皆称呼他为主人。按大清律例此头目理应问斩,却被一位王爷格外开恩招揽到麾下,这位王爷是谁无人敢提,我的级别不到,也不知此王爷是谁。这位王爷为此人换名改姓,三十几人中武艺高强者也被收留麾下,其余的充军去了。逃窜的十几人中有一人是便是李珍,有一位女孩,便是现在的笑笑,事后这十几人有十来人又归队投靠了东洋老人。更巧的事,这位笑笑是那位东洋老人的女儿,所以至今他的旧部仍旧称呼她为小主人。这五年,江湖上很多事情朝廷不好插手的便有这位东洋老人去办,办的很符合这位王爷的胃口,也受到了王爷的嘉奖与重用。笑笑和李珍出现在这件案件之中,很有可能是受到这位东洋老人的指示,这位东洋老人背后或许便是这位王爷的命令。至于是何事能如此大动干戈,我们这些穿朝服现在谁也不敢乱讲,唯有等江湖,等民间来揭露真相宣告天下。”

南怀杰道:“官方不方便查询的案子落到我南怀杰头上,看来一切也真是皆有天意!李珍也真会挑选。”

于嗣登道:“或许因为你曾是南怀仁大人的书童,不一般的书童!借助南怀仁大人的威望,那位王爷对你不会太过造次!起码性命无忧!”

南怀杰冷冷的叹了口气道:“我不会靠南怀仁大人的,凡事皆是我独行。”

于嗣登笑了笑,拍了拍南怀杰的肩膀道:“任重而道远,这是一盘大棋,你要谨慎!”

南怀杰回到聚品楼清风轩,洗把脸趁着酒气沉沉的睡了,早晨醒来已是春晖紫阳,昨晚如梦,只是梦境里的话语全部埋藏在心田。南怀杰打开门,聚品楼的酒菜味与吵杂声传来。

只听一位肥油油的客官讲道:“三狮镖局这一夜之间,全镖局马厩里面一百八十匹马中,整整九十匹被砍去马头,砍下的马头又不翼而飞,当真怪哉,你说这九十匹马又都是好马,得多少银子啊!”

另一位道:“好在无人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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