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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青春与早逝

一顿饭很快的吃过,老太太临了说了一句:“开文家的闺女以后就不用过来了,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我一看你的样子就没有胃口,好像饥荒了三年一样。”

姬初晴早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一点儿都不意外,连世子的两个女儿都不能到这里吃饭。

世子家的大女儿姬芬芳只比她小一岁,属鸡的,她属猴,听说那两个小姐一年也不被老太太见三五次,都只在自己的院子里过日子,只有过年过节才能聚到一起,来见见这个太祖母,初晴不被待见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竹秀有些震惊的看了初晴一眼,想对自己的祖母说什么,但是看到老太太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早就紧紧的抿在一起,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耐烦,她什么也不敢说了。

出门以后,天光已经开始暗了下来,竹秀从丫头的手里接过灯笼,直接递到堂妹的手上:“你自己也要提一个,这样才能照亮你前面的路。

今晚的事情你可不要生祖母的气,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你可实在是太瘦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例菜,一个人总是吃不完的,你也用不着担心。

你院里那些下人,我听说各家是用各家的钱,也用不上你操心,这样岂不大家都好。

我和你说个实话吧,我还不耐烦和老太太吃饭呢,她喜欢吃的我都不喜欢吃,她就爱吃那些又香又软又烂的而且还带甜味的东西,你说我们小小年纪谁吃那个?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只有哄着她,你不用哄她也算是好事一桩。

她也是在一天少一天,我们自然要对她好一些,孝不如顺,你一定要明白这些道理,不要自己回去以后生闷气。”

初晴点头:“姐姐不用担心,我都明白的,你回去吧,这风吹的还是有些冷的,早一点回去歇着,那门帘的事情慢慢绣,现在离那一天还很远呢!”

竹秀笑着说:“算着一般就是这样,可是真的过起日子来还没有等到你把什么事情准备好呢,马上就到了,所以要赶着。再说过些日子,琼林的牡丹就开了,皇后娘娘一定会邀请我们去赏牡丹,你肯定也会被邀请过去。

这些天赶紧把自己吃胖,别让他们觉得你像个皱巴巴的地老鼠,到时候所有的皇子王爷都会到场,很有可能会公开的为皇子们选妃,现在二皇子,五皇子,七皇子都还没有妃子,他们的母妃可着急呢,很可能会在这次牡丹宴上选出来,你可不能被别人压下风采,那样实在是太冤枉了。”

姬初晴听自己的堂姐形容自己像个地老鼠,而且还皱巴巴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虽然自己个子不太高,但绝对没有堂姐说的那么丑,她曾经也是个美秀如珠玉的小孩儿,干净得一尘不染,光灿华美,婉转流星。

第二天府上的媳妇就送进来几身衣裳,说是国公夫人安排的,她学道:“小姑娘现在虽然是热孝,但不能穿得一身白白的蓝蓝的,只要适当穿一些淡色的就行。

这水色最是抬脸,又不显眼,浅黄色也是,小姑娘穿起来又素淡又优雅,银灰色也可以穿,大概再过一个月就是牡丹花宴,娘娘肯定不会让你去与众人同坐,也不会让你出诗对文的,你只要坐在那里看着别人玩就行。

可千万不要冲动起了卖弄之心,不要忘了自己的父母,谨守礼节,现在提点你,也省得你白耽误功夫。”

初晴听如此说,明白是自家大伯母怕自己来到这花花世界一时适应不了,会被迷花了眼睛,糊涂了心怀,到时候弄得不可收拾。

她规规矩矩的答应了,让月影收下衣裳首饰,两手为礼送走了这个媳妇才回头看配饰首饰。

所有的首饰都是银的,简单,精巧,既不出格,也未沉闷,上面镶了一些白珍珠,颗颗晶莹,只是个头很小,却疏朗恰当,倒有点不卑不亢。

月影把衣裳首饰收到了架子上,小声的问:“明天是不是要换上一套过去请安?白的实在是不能再穿了,这不是咱们府上,也确然不像样子。”

初晴叹息:“也是我太任性随意了,从来也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只想到太多自己的事情,别人家当然是忌讳的,把这些白蓝色的衣裳都收起来吧,以后也不用拿出来了,自己的悲伤只能存起来,给别人看只会越看越痛。”

大宫女们和两个尚宫每天早上都来点一下卯,然后找一些简单的事情做一做,再说上两句闲话,就各自离开了,那两个教导规矩的尚宫倒是非常的忠于职守,每天训练她一个时辰,把一只小碗放在头上顶着走路,只要她的手扶了一回就要被呵斥。

顶上几天也就习惯了,走起路来目不斜视,腰背挺直,脖子一点都不弯曲,倒也矫正了很多她小时候胡乱跳跃的毛病。

坐下来的时候端端正正,头顶上的碗纹丝不动,真像是皮影戏里的人偶,只有被线拴着才能动弹一样。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踏花阁里桃花已经开的非常的烂漫,并且有已经零落的前兆。

原来不管是什么花朵,在打骨朵的时候都费尽了十分的力气,最后盛开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分,十几天就支撑不住谢了,委实的不容易。

也是初晴闲来无事,学规矩,复习轻功武艺,绣花打络子,为嫁人的事情忙碌着之余,因为第一天进来听了姬小五的那一番话,就很注意观察桃树上的桃花了,倒也赏心悦目了一番,颇为惬意。

就是在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里,她的丰满了起来,从那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儿,又恢复到了过去的样子,并且这么短短的时日好像又长高了不少,已经长到了竹秀的耳朵中间的位置。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竹秀也发现了这一点:“哟!你都长得好高了,是不是因为我们这边的气候和西南方向的不同,怎么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长成这样了?你不会是已经来了葵水吧,小姑娘就是这个时候长的最快了。”

初晴摇头:“还没有,我阿妈说我可能会来的晚一些,她是18岁才来呢。”

竹秀显然是惊呆了:“哦哟!那她18岁之前肯定是个矮子,因为姑娘那个时候长得最快,简直是三天一个样。

不过我听那些媳妇们说,一个人这一辈子,这些事情都是有定数的,那个来得晚的人,老得比较慢,看来你就是要青春永驻了,我听说二婶去的时候都还很年轻呢!

对不起,阿晴,我不是不厚道,是我大哥回来的时候说的,他说非常的伤心。”

初晴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掉泪,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在别人家,不能太随心所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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