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和的丁橙被这话刺得满脸发红。
“槐槐你什么意思?害了薇姐,害了星月以后还要来害我吗?”因为生气,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宋槐序只觉刺耳:“你有话直说,不要阴阳怪气的。我害你们什么了?”
见到丁橙动动嘴唇犹豫,她又说道:“是我让许星月在我鞋子里放图钉了?还是我让她故意踢到架腿?是我让薇姐删除监控录像?还是我让她包庇许星月了?”
四句话一扔出来,丁橙的脸色越发涨红。
“我哪有说这些?我说的是你见死不救!”像是找到了理由,她挺直胸膛,怒道:“我们认识这么久,关系这么好,刚才如果你搭把手,星月和薇姐就不会被带走。槐槐,你太心狠了。”
听着这些话,宋槐序的心里凉得很。原来在丁橙的眼里,放图钉蹬架腿不叫狠,她让恶人有恶报才叫狠。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她从一旁的包里摸出手机耳机,正准备戴上,却被丁橙一把夺过。
“你父母没教你,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能分心吗?”她怒声斥道,宋槐序的耐心彻底被消磨。
念着前世的交情,她已经尽量让丁橙隔绝在事件之外了,可惜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人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也好,既然丁橙主动把脸皮撕破,那她也不用再顾及前世那些虚无的情绪了。
“那你父母没教你,在别人不想理睬你的时候,你主动打扰别人,是很没教养的行为吗?”她站起来,稍稍俯视她,神态冰冷。“我顾忌着往日的情分,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不想与你计较。可是你咄咄逼人,不给我留情面,既然如此,那就撕破脸吧。”
她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双手抱着。“你说我见死不救?那你说说,谁死了?哦,你又要说你说的不是死,而是绝境对吗?”
她上半身微微倾斜,一米七的身高与略冷的眼神对丁橙来说很有压迫力。
“小天真,你知道许星月跟沈薇的关系吗?你知道沈薇的背景吗?”见到丁橙茫然的神情,她轻嘲一声:“看,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脸在这里为她们出头?你以为她们会感激涕零,感动不已,觉得自己交了个知心好朋友?呵呵,小天真,你想多了,她们只会像看傻\逼一样看你,甚至还会说你多管闲事。”
丁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色铁青无比。“槐槐,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她嗤笑,“过分?那你自问,你刚才那些话过不过分?面对一个要断我腿,毁我前途的人,你要我原谅她?还搭把手救她?对不起,我不是圣母玛利亚,我没你的仁爱之心,我只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最后八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眼里是数不清的看不尽的恨意。
丁橙被吓得连连后退,脑门上挂了一串冷汗。“槐槐……”
vocal担当特有的蜜嗓让她心里一颤,回过神,看到丁橙惊恐的脸庞。
“呼……”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将那股子戾气收了回来。怪她,想起了前世惨死的模样,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如果你还信我,就好生练习,准备明年年初的选秀吧,说服公司给你一个名额。”
说罢她拍拍手,身体站直了。“就这样吧,从今往后互删,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别再联系了。”
她径直走向门口,步伐洒脱,没给丁橙半点的反应时间。直到她打开门,身后才传来丁橙的声音。
“槐槐……”
她没转身,冷声:“说。”
丁橙的脸上划过纠结,犹豫,羞愧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
“无话可说的话,我就走了。”她抬起脚,刚落地,丁橙的声音传来。
“你说的那个选秀,是《青春无限》吗?”
宋槐序自嘲的笑了,什么单纯,什么天真,半只脚踏入娱乐圈的人,哪还有这种东西?
“嗯,维持人设不要变,会有出路的。”说完她开门离开,这是她给丁橙最后的善良了。
前世,虽然在她被许星月各种欺负的时候丁橙没有像超人一样出现拯救她,但至少在事后会来温柔的安慰她。重生回来,她清楚地知道这叫马后炮,但在前世,丁橙给予的温柔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出了训练室,按照记忆,她上了20路公交车,坐到了终点站——徐家店。下了公交车,沿着站牌背后的小路一直走,走五分钟,再右转上到三楼,303,就是她的公寓。
一室一厅,四十平米,她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脱了鞋放在鞋架上,再把外套脱了放在衣帽架上,松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下以后,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刚拿出手机想看看最新的新闻,就来了通电话。备注是“房东阿姨”,她想起来,自己已经拖欠房租一个周了。
“槐槐啊,你上次说一个周以后给我房租……”
“阿姨,再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转你微信上好不好?”她打开扩音,查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道。
电话那头的房东有些为难,“我已经给你宽限一个周了,你知道我的情况,我也很难……”
她抿住唇,缩短了时间。“那这样吧,我现在就去找家里拿钱,最早今晚,最迟明早。好吗?”
她都主动到这种地步了,房东也不好再逼,毕竟她也很喜欢这个租户,除了这次拖欠房租以外,没有任何坏毛病,人还好看好说话,温温柔柔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谢谢阿姨。”
“没事没事。”
挂了电话,宋槐序把微信支付宝外加银行卡里的所有余额算了一遍,不到一千块。房租三月一交,要四千五,她还差三千五。
回房间换了套运动服,她在网上约了个车,地点是天池苑。
从徐家店到天池苑,打车需要半个小时,结果又撞上下班高峰,她花了一个小时才到,打车费花了她小一百。她倒是不可惜,有舍才有得,虽然时间比她预料的多了半个小时,但也不碍事。
没记错的话,苏颖还在外面打牌,那栋大别墅里,只有宋长江,以及与他厮混有半年之久的情\妇。
她记得,娘家强大的苏颖,最厌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家境贫寒的宋长江不忠。因而对宋长江的私房钱管辖得很严,他包\养的钱,挥霍的钱,都是以前傻乎乎的她各种打零工上缴得来的。
如今她来要钱,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