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式好像有点不太对,但好在最后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就行了。
要让她自己找地方进城,她可真心嫌累挺。
唢呐奏响,哔哔哔了一道。
最后陆九实在受不了了,掀开帘子对着旁边的媒婆道:“喂!媒婆。”
“九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媒婆一直跟在花轿旁,陆九一掀帘子她就转过头来了。
“这大山林里,就别吹那个死人的东西了。吹给谁听啊!要吹到地方再吹。”
媒婆额头冒汗:这九小姐果然跟传闻一样,不但没有神根,还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可惜了这一副秀色可人的模样。
“九小姐,这个不是死人奏曲,这是婚嫁喜庆曲。”
“都一样,给我停了。”
陆九老家那边死人了,就是半夜吹奏着玩意儿,大晚上也不能让人好好休息,所以她最烦这个声音。
不都说死者为大,吹这个简直就是不让人入土为安。
“这……”
“我的命令你敢不听?”
一听这话,媒婆立刻怂了,虽然心里很不甘心,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摆谱。
这九小姐是不知道自己过去只是个冲喜的,而且也不是正室,只不过是个侧妃而已吗?
“都停下,停下,别吹了,晦气得很。等到了城门再吹!”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媒婆自知侧妃也是战王府的人,她一个小媒婆可不敢触犯,只有把气撒在这群吹号子的人身上。
一路摇摇晃晃,颠得陆九快死了,头晕眼花已经睡死过去,红润的嘴角还有哈喇子淌着。
突然一阵叽叽喳喳响破天的唢呐声再次想起,惊得陆九从昏睡中弹起。
“唔~谁又死了?”
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巴扎两下嘴,擦掉嘴角的口水,才想起自己这是要出嫁了。
浩浩汤汤的队伍穿过城门,一路锣鼓声天,道路两旁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整个洛城都知道,龙源国战王爷今天要娶侧王妃,而这个不幸被选中的人就是陆家流放在外的九小姐。
这等热闹,全城的人都不想错过。
陆九微微掀开窗帘,看着道路两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哇!大城市啊!”
琉璃砖瓦,在阳光下烁烁发光,一排排整齐划列的店铺,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到了某个原始世界,心里一顿骂天骂地。没想到龙源国这么富饶啊,哈哈哈,不亏,不亏。
陆九自动忽视了交头接耳、连连摇头、叹息充满同情的人,两眼放光的瞅着人群后面的那些摊位上的东西。
“哟嚯!到新大陆啦!等我嫁出去了,一定要出来玩遍这里。好兴奋哦~”
大约在进城两个时辰后,花轿终于停了下来,锣鼓唢呐也停奏。
紧接着就听见外面的媒婆小心翼翼道:“大人,陆家九小姐已经接过来了。”
“恩,就从偏门入府吧。”一个中年男人沉声道。
在龙源国,只有正室进门才能从正门抬轿进入,侧室和妾都只能从偏门入府。
“艾~好的大人。”
花轿被重新抬起来,不过锣鼓唢呐没有再奏响。
“媒婆,怎么不吹了?”这一路上要不是她要求,能一直吹不停。
这到了地方,还不吹了,也是奇怪的呢。
“哎呀!九小姐,您还没入府,可不能伸出头来。”
媒婆一掌魔爪伸出来,将陆九塞了回去。
“九小姐,战王爷不喜欢吵闹,所以到了王府区域,便不能吹奏了。”
“嘿嘿,巧了,我也喜欢安静。”
媒婆嘴角抽抽,这九小姐是真的傻啊,这种入嫁方式都还能如此高兴。
很快,媒婆再次说道:“九小姐,已经到了,您快将我给您的红帕戴起来。”
陆九老实的将红帕盖头上,遮住脸。
媒婆搀扶着陆九下了花轿,进了屋子。
“九小姐,您可以摘下红帕了。”
陆九摘下红帕,打量着房间,恩~古色古香,上等实木,看来是个有钱人家。
“九小姐,您现在这里休息,稍后会有人过来给您梳洗。”
说完,柳媒婆就退下了。
柳媒婆刚一出去,就鱼贯而入一群人,手上还抬着各种红嫁衣、头饰、胭脂、花粉……
“侧王妃,奴婢们给您梳洗。”
说完,不等陆九反应,就开始上下其手,陆九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
不足半刻钟,陆九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坐在梳妆台前,古铜镜里,柳眉细目,唇红齿白,一个温婉的女子出现在里面。
大红的嫁人,衬托她如雪的肌肤更加透亮。
“哇靠!这谁!”
吓得陆九从凳子上弹起。
“侧王妃请稳重,奴婢这就给您盖上红帕,将您送到王爷的房间。”
坐在一张实木床沿,陆九只能看得见自己的红色绣花鞋,葱指萦绕,还想着刚才那个老嬷嬷的话。
“请侧王妃老实在房间等候王爷归来,切不可擅自摘掉红帕。”
一直顶着沉重的头饰,陆九感觉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她都在这里从天亮等到天黑,外面已经开始有蛙鸣的声音。
这静谧的夜与她那个世界的结婚似乎不太一样啊?
成亲不应该热热闹闹的吗,不应该有客人喝酒嗨翻呢?
这安静得不像话。
一整天都在颠簸,加上这适合睡觉的天气,这会儿已经累得不行,两眼都已经撑不开了。
根本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战王爷什么时候过来,她还想着等那个王爷来之后,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没有照面的情况下就娶她。
结果实在等不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陆九实在撑不住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深夜,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抹修长的黑色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透着红色的烛光,跳跃的打在那个人的脸上,若是陆九现在清醒,见了之后定会吓得脱魂。
脸上疤痕纵布,还有蛇纹缠绕的痕迹,泛着红光,犹如地狱修罗。
但是那双锋利的眼睛,却透露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男人走到窗前,俯首看着大红床上仰躺的女人。
头上的红帕已经脱落,露出精致的小脸。
只是那嘴角流淌的哈喇子,将一切美感荡然无存。
本就狰狞的面庞因为嫌弃更加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