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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蒂亚

林可本能性地藏在衣柜角落,他的心脏咚咚地跳动,因为他知道,在这还算明亮的屋子里,他是藏不了的。敲门声持续了许久,但越来越微弱,可以猜测的是,门外面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一群人,肯定很虚弱。

当然,这只是一种情况,更大的可能性是外面来了一群拿着枪的人对着门口。林可战战赫赫地走出来,走向门边,他微微开了一个小缝。望见门外一个人趴在地上,准确来说是一个金发女孩趴在地上,可以看见的是,金发上带着点点血丝。林可后退半步又上前拍了拍肩,看是不是还活着,嗯,经过确认,她还有一口气。

林可把她搬回屋子,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她的身上有多处伤痕,特别是双臂擦伤严重,血液不停渗出来,林可拍了拍她的肩,她只是虚弱地呻吟几声。面对这种状况,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没有药物,有也不会救人。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望着林可手上的巧克力出了神,林可心一软,准备把这半块巧克力再分一半出来给她吃,不过却被她阻止,她开口说了话,林可一面懵逼地看着她。

她说的是英文。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该何去何从。林可心里这样想着。

琢磨一阵,林可凭借他那塑料英语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蒂亚,虽然可能不太准确,但音译过来的确如此。蒂亚的表情很痛苦,但林可看得出来,这不是身体上的疼痛引起的,更像是失去了某种东西,比如,至亲……

林可铆足了劲把蒂亚拖到床上,又在冰箱一阵翻找,幸运的是,冰箱里面有一小瓶酒精,再加上几张纱布,能稍微处理蒂亚的皮外伤。

或许是林可技术不好的原因,或许是这根本不是医用酒精,蒂亚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虽说如此,也只有林可能听见,声音被她压得很低。

昏暗的灯光照在凌乱的小床一角,女孩逐渐平静下来,林可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板上,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他靠着墙壁,轻轻地闭上双眼,昏沉的睡意袭来。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蒂亚叫醒了他。

林可缓缓睁开眼,望着蒂亚,她的面色红润,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二人尝试着交流,不过最终以失败告终,唯独林可的肚子响起咕咕声,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蒂亚手指向地板,就好像那里有食物似的,林可顺过去看了看,除了灰尘,没有什么能吃的。紧接着女孩又指向楼梯,那是林可偷偷爬进来的地方,林可稍有尴尬,他本身就是以“小偷”的身份进来这栋建筑的。

楼梯下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潮湿,黑暗,这种地方实在想不出来能吃个什么。

“吱吱吱。”黑暗中传来声音。

“不会吧,不会吧。”林可开始紧张起来。

深呼几口气之后,林可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三个笼子,以及里面的老鼠。这老鼠笼设计精妙,摆放整齐,明显是人为的,老鼠笼靠着的墙壁有一条裂缝,微微的光芒从这条裂缝传进来,提供些许视野。

没有人喜欢吃老鼠肉,但在几天没吃过肉的人面前,老鼠肉也是美食。

蒂亚的手法非常娴熟,她很快把肮脏的老鼠变成了美食,在这个四处都是瓦砾散落的厨房,仍保留着盐,糖,清水这些能维持生命的物资。冰箱里面还有几根胡萝卜和洋葱。

这只是两只小小的老鼠,完全不能饱腹,但喝完配合蔬菜的调料汤,饱腹感就出来了。二人还未有过正式的言语交流,却已然把对方当成同伴,蒂亚不计较林可是怎么溜进来的,林可也不在意蒂亚在外面干了什么,在充斥着枪声的屋子之外,只有这个避难所才能让人感到一丝宁静与舒适。

蒂亚看上去很累,吃完晚餐又沉沉睡去。林可也是如此,他找了几件衣服,靠着墙缓缓睡去。

这一晚是林可这几天来睡得最舒适的一晚。

早上八点整,按照惯例,一阵阵刺耳的枪声惊醒了林可,林可本能地想找个更狭窄的地方躲一躲,想找个人说说话。找遍了避难所,林可并没有看见蒂亚的身影,这让他好不容易燃起来的火苗又暗淡下去。

圣玛丽教堂

曾经是庄重而又严肃的聚会场所,现在成为了暴徒们的聚集地,这些全副武装的暴徒占领了教堂中心,并在这里从事各种交易活动,其中最为广泛的是女孩、妇女们的卖身服务。

由于本身这里的结构就很复杂,加上不少的建筑倒塌于此,这使得圣玛丽教堂就像迷宫一样,即使只身进入也未尝能找到正路,更何况里面有数不清的暴徒把守。

不过,若是普通人卑躬屈膝地来这里交易,还是有利可图的,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型的菜市场,里面有野生猛虎在晃悠,一般来说它没兴趣跟你玩,但谁知道它的肚子是空的还是胀鼓鼓的呢。

在如火似茶的交易市场的角落,有一个人正弓着背靠墙而坐,他的双手双脚被捆得严严实实。他的名字叫做帕列夫,由于前些日子擅闯教堂而被逮捕,若是普通人,他的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帕列克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前是一个足球明星,其家产总数可达九位数。暴徒们认出了他,很乐意用他来换一份资金。

蒂亚蹲在教堂远处的一处矮墙旁边,天刚亮,是值了班一晚上班的守卫士兵们最打瞌睡的时候,不过,一个女孩想在这里抢人,那只是天方夜谭,即便如此,她仍天不见亮就出发,来到这里寻求办法。

“蒂亚。”一个浓厚的声音传过来。

蒂亚一惊,迅速转过头来。

“鲍里斯?你怎么会在这里。”蒂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先别管我了,帕列夫在这里面吧。”说着,鲍里斯一瘸一拐径直往大门走去。

这个一米九的大汉的身影很引人注目,没走几步暴徒守卫就警觉起来,端起了手中的枪。鲍里斯双手举起以表示没有恶意,他缓缓地从包里拿出几捆美元,以及几只香喷喷的烤鸡。

守卫们露出满意的表情,几分钟时间,鲍里斯就扛着帕列夫走出来。三个人重新会合。

“鲍里斯,你的腿……”蒂亚高兴不起来。

“有什么事我们先回去再说,我们得在天完全亮之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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