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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早餐和败露的真相

“视觉……以及听觉、嗅觉,您的各种感官,都会说谎。”杰克歪了歪脑袋,“你要是选择相信这是真的,那么它便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那也无所谓。”

“相信……”美智子重复着,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当浓雾浑浊着您的视线、充斥着您的鼻腔、扰乱着您的听觉,您又该如何生存呢?”杰克轻轻的笑了两声,他嘴角上扬的样子有一种阴郁的美感。没等她回话,杰克继续道:“用这里,美智子小姐,您的心,它会告诉您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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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里奥不同,班恩在访问里奥之前就已经匆匆把自己的日记写完了。

但是说实话,他不太相信日记会给他带来什么,也不太相信不写日记会给他带来什么灭顶之灾。现在一切都缺乏线索,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对这个游戏也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黑鼻子、刀疤脸,怎么回事?令班恩更加不解的是,为什么里奥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事后他的确回过一次里奥的房间,但里奥不在房间内。他不禁怀疑自己还是在幻觉之内,但是幻觉中那些可怖的景象并没有发生,只是走廊的廊灯有些阴森,让人心生寒意。于是他初步排除了还身处幻象的假说。

不过他也并未想太多,趁着早餐前的时间,本打算去下一家了解情报,可是美智子、裘克好像都不在房间;另外,杰克阴森的眼神让他感觉到十分不适,就算一定要了解他的过去,班恩也打算把他放在最后。旋即,他便游览了一下庄园内部的各个房间。尽管他心里知道这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毕竟让自己心里安了一点。

到达了餐厅,裘克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正是个好机会,可以了解一下他的过去,看看有没有照片上的线索。

他撒了谎。里奥的照片跟他的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他的照片上,被悬挂起来的是他自己——那双巨大的鹿角已经暴露了一切。他边上的男人,同样带着礼帽,身体被一棵树完完全全的挡住了,只露出了那顶令人毛骨悚然的礼帽。再边上,同样悬挂着两个人,分别勾勒出美智子和里奥的身影——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没有礼帽,说明并不是裘克或杰克中的另外一个。两三只乌鸦落在旁边的木桶上。这些乌鸦都长着两对眼睛,眼睛里泛着猩红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呃,佩雷兹先生?”裘克的声音把他呼唤了回来,他面前放置着一张巨大的手掌,让他一惊。

“哦……哦,什么事?”班恩推开那只手道。

“嘿,您果然没在听。”裘克摊了摊手,“咱说,现在已经到了饭点了,是不是应该把杰克先生和美智子小姐请下来了?”

“呃,有道理。”若不是班恩心思在别的事情上,他一定能发现这句话的玄机——可惜那只是假设,实际上他还在想那张照片的事。

“那咱们走吧。”裘克也不管班恩,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把他往楼上拖。其实裘克也想着履行和里奥的承诺,他哪里知道里奥已经自己跑回去了?差点儿好心办了坏事。

“嘿!杰克先生!”裘克轻轻的敲了敲杰克的房门,两人静静的等候了一会儿。

“我刚来的时候杰克就不在。”班恩耸了耸肩,“本来想提醒你来着……”

“咋不早说?”裘克气鼓鼓的样子并没有让人感受到他有多少愠怒,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好笑。

“看你那么兴致冲冲的不想灭了你的热情。”班恩歪了歪脑袋,“而且我也好奇,他到底有没有回来,昨天晚上在做些什么。”

“您别告诉咱美智子小姐也不在房间里吧?”

“真被你说中了。”

裘克没有接话,十分害怕。“那咋整啊?咱得知道他们的动向啊!”这两个人,莫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而班恩想得则是:这两个人莫不是之前就认识了?怎么才第一天就搞上了?

班恩和裘克对视一眼,两人面对对方眼神中流露出的光芒表示十分不解。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为好……”班恩拉着裘克就往楼下走。

“诶……可是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啊……”裘克嘟囔着,他的力气哪里有班恩那么大?不经反抗的,就被拖走了。

或许是裘克的担心有些多余,或许是真的被班恩说中了,不多时,杰克便搀扶着美智子小姐从台阶上缓步走下来。有些腐朽的木质楼梯发出吱呀的声响,颇有些阴森。

班恩冲裘克嘚瑟的眨了眨眼,而此刻的美智子和杰克则是一脸的不解。

不过这些都是小插曲,待两人入座后,裘克已经一瘸一瘸的跑到厨房把早餐端过来了。这里的早餐很丰盛,就像昨夜的晚餐一样,牛排、披萨、浓汤,甚至连日料都有,完美的契合了每个人的胃口,也让每顿饭都吃得十分开心。

“班恩先生的色拉,然后是‘杰克’先生的牛排,美智子小姐的家乡菜,嘿嘿嘿……”裘克悉心的将一道道菜摆在了每个人眼前。裘克也是个有心人,各位访客的胃口根据昨天晚餐的观察,他也大致清楚了。班恩是个不折不扣的素食主义者,连色拉中的一丝肉丁都要挑出来;而美智子的家乡菜也十分有辨识度;至于“杰克”嘛,他什么都吃,不过是要稍微生一点的就好。

“嘿,谢啦!”班恩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嗓子,拿起餐叉就将蔬菜往口中送。

“嘿嘿,裘克先生还真是了解我呢……”美智子用扇子遮住嘴,羞涩着道。这也算是一种小习惯吧。

“谢……谢谢你,麻烦能不能再烤的熟一点?”此刻的杰克和昨天的判若两人,昨天晚上看见的杰克高傲冷淡,气场十足,可不像眼前这个腼腆的大男孩。

“对不起!杰克先生,咱这就给您回炉重造!”话虽如此,但裘克心里起疑,他看人习惯从来都不会错,尤其是他们的胃口。奇怪……算了,反正也不用回炉重造——这里盛放牛排的碗碟上写着几分熟,也算是庄园主可以安排好的,就跑个腿而已嘛!

端着牛排回到餐厅的时候,裘克发现剩余三人正在议论里奥的去向。班恩正在提供他先前去里奥房间的线索——不过他并没有完全托盘而出,关于自己和里奥的过往并未提及,同时也将幻觉的那一段简单的改成了一个万能的狗血剧情:“当我上完厕所回来,里奥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裘克悄悄的把牛排放到了杰克的桌前,然后静静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看美智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很想冲上去将里奥的忠告告诉美智子。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么做无异于暴露了里奥还活着的讯息。一番斟酌之后,他选择了沉默——裘克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撒谎者,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一大串屁话连天的又让人信服的故事;相反,每次撒谎的时候,他的额头上都会沁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身体也会不住的颤抖。裘克很清楚这些,所以对他来说,沉默比各种虚假的暗示更有助于掩饰真相,也是这么多年他对月亮河惨案和自己过去的身份闭口不提的原因。

至于他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里奥呢……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可能是里奥与他极为相似的被烈火灼烧的面容,又或许是那一番重拾自信的话语让他产生了好感,又大概是……裘克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或许是贝克先生趁你上厕所的时候偷偷的跑了出去?”美智子歪了歪脑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美智子的忧郁的大眼睛已经暴露了一切,她似乎已经发现了哪里不对。

“不太可能吧,美智子小姐……哦,我是说,在别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跑走,那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杰克弱弱的回道。

“可能性不大。”班恩眯起了眼,“毕竟当时我们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我清楚里奥,这次游戏的奖励对他来说就是全部,他不可能就此离开庄园。但是他会在哪儿呢?他为什么要躲藏呢……”

“莫非他看到了什么吗?”杰克提出了一个假说,“毕竟这座庄园本就是超自然的存在了,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呢……比如他看到了什么,被灭口了?”

“嘶!”裘克倒吸一口冷气,倒不是因为这个假说可怕,而是联想起里奥坠楼、和被灭口,让他心中不得不对班恩和杰克又多了一层提防。

“安啦安啦,裘克先生,只是假说,并没有证据……哈哈,哈哈……”杰克干笑几声,缓解了一下气氛,“对了,裘克先生,你觉得事情会是怎么样的呢?”

裘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好……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了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咱也不会告诉您里奥的线索的……不会的……

“呃……裘克先生,只是假设,您没有必要……”杰克小心的继续道。

啊!好毒辣的眼光,一眼就发现了咱正在思考如何作答,面对这等狡诈恶徒,咱该如何是好……

“嗯……就简单提一提你的设想就行了……”班恩也不明白为何此刻裘克汗如雨下。其实虽然班恩不善社交,但他本来就是一个自来熟的人,这似乎有些矛盾,但是因为这场游戏,班恩开发出了自己人格的另一面。诚然,在这座庄园里,必须要有一个心态良好的、能活跃气氛的家伙,否则他们还没有开始游戏呢,便被自己打倒了。另一方面,这样子也有助于掩饰自己的心机,着实是一步好棋。这边用“你”而不用“您”,并不是班恩瞧不起裘克,而是为了在适应这种状态而强迫自己作出的调整。

“呃……咱,咱……咱觉得吧……”

裘克话才说了一半,身旁的美智子突然尖叫了起来。他正暗自庆幸事情不会败露的时候,顺着美智子的手指看了过去,瞬间整个人都僵了。

沃糟……要不要那么快被发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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