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喝了一点儿热水,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南北终于放心了一点。
这会儿,他们前面排着的病人,已经全都看完病了,终于轮到苏简和南北了。
南北扶着苏简走到李大夫的桌子前坐下,苏简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李大夫白了南北一眼,南北直当没看见,心里嘀咕:这老头儿心眼儿这么小,还能活这么大岁数,真是难得。老匹夫,态度恶劣也就算了,还敢白楞我,等你一会儿看完病的,看我不砸了你的破医馆。
李大夫把手搭在苏简的手腕上,缕着胡须,慢悠悠的说道:“食积。”
南北忙问:“什么是食积?严重么?不要紧吧?”
李大夫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缕着胡须说道:“就是吃饱了撑得。”
苏简点点头,觉得自己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南北的脸却白一阵红一阵,越想越来气,他悄悄在桌子底下捏起苏简腰上的肉,狠狠的拧了一圈儿。
苏简疼得差点儿跳起来,她瞪着南北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这生着病呢,你左掐一下,右掐一下的,没完了是吧。”
“谁让你吃那么多,长的那么肥,你要是瘦一点儿,我能掐起来么?”
“敢情还是我的不是了?”
“从明天起你给我继续吃馒头!”
苏简气得差点儿跳起来掀桌子,“我是你养的狗啊!你让我吃啥我就吃啥?”
南北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不是我养的狗,你是我养的猪!”
老李大夫揉着太阳穴,一拍桌子大声怒喝道:“都给我闭嘴!能不能看?不能看就给我滚出去!”
苏简怒气冲冲的撅着嘴坐回椅子上,从新开始号脉。
又过了一刻钟,李大夫的脸色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气血亏损的怎么这么严重?”
南北余怒未消,没好气的问道:“又是撑的?”
李大夫板着脸回道:“恰恰相反,你夫人气血亏损的十分严重,如果不好好调理,以后恐怕很难有孕啊。”
南北神色一滞。
苏简也是心凉半截,虽然她也没想过生孩子的事儿,但是自从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就多了个念想,每次想到梦里见过的那个小家伙就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明明是一个无缘谋面的人,却成了她最大的牵挂,总想着要是有一天他再投胎,还能投到她家来就好了。
苏简叹息一声。
看来今生是无缘再见了。
李大夫接着说道:“但若是好好调理,尚还能有一线希望,我给她开个方子吧。”
苏简刚想说算了。
南北却连声催促道:“快开,快开,什么药好用什么,我有的是钱。”
李大夫写好方子递给南北然后说道:“诊费加药费,一共九十文,交钱之后去后面屋子里取药。”
南北收好方子,又往腰间钱袋上摸去,一摸摸了个空。
苏简问道:“怎么了?”
南北尴尬的说道:“出来的急,忘记带钱了。”
“回车上取呗。”
“车停在城门口了。”
“有人看着?”
“没...有。”
“好样的!都不用费劲回去找了。”
南北苦着脸说道:“我的全部家当都在马车上了。”
“没事儿兄弟,看开点儿,全当扶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