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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现实与梦境

“夏和阳,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敢要吗?”少女仿佛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转头的说了这样一句话,齐腰的长发在空中画出一道流畅的弧线,从背后甩到胸前,额前几缕碎发飞扬,将被桃色胭脂晕红的脸清清楚楚的展现。

夏和阳想,这有可能是自己一生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

灿烂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在少女的身上撒下点点的金光,身穿白色衬衫的女孩虽然一脸羞怯的望向自己,但是目光却大方而又炙热,那水光涟漪的双目中满含着的是期待。

她知道自己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夏和阳傻笑,想要以自己最大的声音告诉女孩,自己敢要,但是,下一秒,令夏和阳惊慌的事情发生了。

他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话来,身体也像是被禁锢在一个透明的液态箱里,任自己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肺部的空气在被一点一点的压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夏和阳呼吸困难,意识开始模糊,但还是看到眼前少女的目光逐渐暗淡,像是蒙了尘的水晶,再没有半丝的光彩。

然后,有什么碎裂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整个世界开始支离破碎,就在夏和阳的眼前,像是一面被打碎的玻璃。

眼前的少女也转身离开,在破碎中走向远方,那里,没有一丝的光亮,而夏和阳自己则猛的下坠,堕入无边的黑暗。

少女彻底的消失。

“不!!!”一道嘶哑的声音在静寂的室内响起,窗外月色惨白,夏和阳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冷汗从额头缓缓滑下。

蜷曲起双腿,夏和阳用力的按在了太阳穴上,用力的双手却是不住颤抖,而刚有一丝波动的室内又迅速恢复平静,只有钟表秒针的转动,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除此之外别无声响,整个环境像死了一样。

夏和阳最近总是重复着这样的梦境,梦里,女孩一次次的给自己机会,但是自己总是难以回复,一次又一次的看着女孩走开,走向未知的黑暗,而自己也总是一次次的堕入深渊,每次的梦境都由希望走向绝望,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

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自己心里又在想着些什么呢?夏和阳不知道,他对自己从来没有清晰的认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从来不去想,或者不敢想,他怕自己一旦清楚的想明白了,就永远的不会去原谅自己了。

懦弱就是懦弱,无论为自己找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摆脱这一现实。

窗外天色渐明,夏和阳活动了下已经僵直的身体,下床,整理床被,洗漱,换衣服,拿包,查看物品,出门。

这近十年来,他就重复着这样的生活,或者说,自从父母去世,还有林筱离开后,他就重复着这样的生活。

来到熟悉的陈家早餐店,点了一份与昨天同样的早餐,静静的坐在熟悉的角落里,吃着自己的东西,仿佛与世隔绝。

“阿阳,来,把这个吃了,今天你林姨庆生,知道你工作忙,下班晚,特意给你提前做的。”一道声音打破了夏和阳的平静。

是老板陈叔,年近六十的面容,硬朗的身体,个子很高,背挺得直直的,头发些许花白,双眼炯炯有神,此刻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而他送来的是一块奶油蛋糕,不大,但是上面缀着满满的水果,一看便知道是用心准备的。

“知道你还要上班,吃太多奶油也不好,所以你林姨给你做了缩小版的,可要吃完啊,你林姨可特意放了许多你喜欢吃的水果。”陈叔一脸温和的说道。

“嗯,谢谢陈叔,帮我和林姨说声生日快乐,祝她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夏和阳笑了笑,回应道。

陈叔大名陈柏园,是夏和阳父亲年轻时的战友,退伍后回到合安,开了这家小店,在夏和阳父亲去世后,对夏和阳一直很照顾,一直拿自己当亲儿子对待,而陈叔的妻子林曼殊更是将自己疼到了心肝里,什么时候都想着自己,对这两人,夏和阳心里一直感激万分。

“谢什么,你如果真的要谢,那就早点找个女朋友,省的你林姨整天为你操心,今天找王家的姑娘,明天找李家的姑娘的,你不知道,我都快给你林姨烦死了,我帮忙他说我没眼光,我不帮忙他说我整天不干正事。”

陈柏园咧了咧嘴,一脸的苦涩。

夏和阳想了想林姨妈性格,感觉这完全可能,为陈柏园默哀两秒,然后抛之脑后,毕竟他在自己的心结解开之前,是没有丝毫与别的女人发生关系的考虑。

“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那还有一个账本没对呢,你慢点吃,去上班路上小心点!”陈柏园说着,向夏和阳挥了挥手向店面后走去,店面的后面有一间内室,平时陈柏园都在那坐着,店里的事都交给店员了,也是乐的清闲。

夏和阳没有什么血缘亲近的人,陈叔一家对他的照顾,让夏和阳干涸的内心稍有慰藉。

将陈叔送来的蛋糕几大口吃完,收拾起自己的包,走出店门,来着自己的车子,出发去上班。

黑色的车子随着早起上班的大军向前面驶去。

一阵优雅的小提琴旋律响起,是夏和阳的手机来电铃声,夏和阳喜欢这样纯粹的乐器声。

将蓝牙耳机放好,夏和阳接通电话。

“夏医生,你现在在哪里?医院这边情况十分紧急,病人快撑不住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在电话接通后迅速响起,电话里的人呼吸紧促,好像是在边奔跑边打电话,医院原来是有好几个主刀医生的,但是最近院长组织了学习会,大部分主刀医生都去学习了,所以现在医院里暂时只有夏和阳和另一位白医生。

“你别着急,先去找白医生。”夏和阳语气镇定,但手上却极速变档,踩下油门,快速的超过周围的车子,黑色的车子快速的在拥挤的道路上飞驰。

“夏医生,不行啊!白医生昨天晚上请假了,现在人在南云老家,他根本不可能来。”说话的人语速进一步加快,仿佛事情已经严重到极点。

“病人现在在哪?情况怎么样?”

“在急诊做抢救,病人已现在不省人事,并且呼吸急促,血压不稳定,脉搏微弱,瞳孔散大,双下肢,胸壁多处伤痕,要马上进行手术,否则……”

“马上将人送进手术室,做好手术准备,我十分钟后到。”没等那边的人说完,夏和阳迅速的吩咐道。

说完,迅速挂断电话,车子再一次提速。

道路上不时传来被超车人的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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