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本以为在触摸晶体的那一刻起,他就认为他已经死去。却不知在过后的半个月里,他渐渐睁开了眼睛。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陌生地方,他躺在石岸上望着天空天青的如一面镜子,望着白云,云白的似一朵棉朵。一座山,一片老树林,一小湖泊,古树上缠着虬龙似的老藤,湖泊里游着野鸭子,树林里一头雪猿正在枝头上荡漾。张辰飞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感受到心跳,他才白自己没死而且还活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屁股做起来,发现大腿很疼但是膝盖以下既然没有半分感觉,张辰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还处于晶化状态。
“这算是了却残生吗?”生活没有让他绝望却给了他失望,莫名的生出一股悲喜,不知是悲还是是喜。
在树林里游荡跳跃的雪猿发现张辰飞醒来,抱着一颗红色果子,吱吱吱喳喳的跳到张辰飞身边。
毛乎乎的爪子拿着红色果子放到张辰飞面前,用手比划着吃下去摸摸肚子样子。张辰飞拿着不认识的果子在脑海里翻个遍,也想不出这果子叫什么。
果子晶莹剔透,果皮上透着一股浓浓的果香,张辰飞咬了半口,果味微酸,果汁一流入腹中,热辣辣的气流通遍全身,那晶化的双腿有一种微微麻的感觉。
雪猿见张辰飞吃下果实,吱吱发笑,双手抓住张辰飞的腿部示意张辰飞躺下。张辰飞感觉到果子的好处,知道雪猿没有害人之心就依言躺下,雪猿摸着张辰飞的腿骨,不断揉搓,左右各揉了六十下。
随后,一股青气从掌心处透出,雪猿将青气按在张辰飞腿上不断磨檫,在摩擦约十五分后,腿上一层晶化气体飘出,雪猿见到晶气后猿嘴微张,一缕缕晶气被猿猴吸如腹中。
如此反复操作了十来次,雪猿额头上涔出一层汗。张辰飞膝盖以下原本晶化的腿部,有两指宽的晶化体出现了一丝脉动。
做完这一切后,雪猿明目带笑吱吱吱指着树林闪身跃进树林。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雪猿都会带来红红的异果和一些吃食,每次都会给张辰飞腿部做一次活血按摩,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而张辰飞也明白,每次雪猿用青气给他治疗完后,他腿上的那一晶化气体都会被雪猿吸收,这样算来二人倒是相互得到了好处,张辰飞腿部得到治疗逐渐好转,雪猿吸收了晶体源气后身体变化越发明显。
如此又过了半月,小腿晶化的地方只剩下脚趾部分,这一天在雪猿帮助下张辰飞起身迈出第一步。这一步沉重生涩双腿若灌铅一般走的极不顺畅,就连身体中五脏六腑骨骼肌肉也远不如以前。
看来晶化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还挺严重,为了适应身体张辰飞慢步前行,做出各种肢体运动。张辰飞发现,他想要踢腿,脑海中应该一瞬间完成,这时张辰飞发现这踢腿仅仅是抬出了一寸,接下来又来个弯腰四十五度。
啪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雪猿见到这蠢笨拙劣的动作,上跳下串抓头挠耳,他搞不明白如此简单的动作他怎么会做成这样。
接下来每做一个动作都是生涩无力笨拙无比,这出尽洋相的动作引的雪猿咯咯发笑,雪猿灵活得出现在张辰飞面前,做出腾挪闪移翻跟头,炫耀着自己身姿,又嘲笑着张辰飞笨拙。
张辰飞那个气啊,这泼猴尽然嘲笑他,气的那个只能趴在地上冲着雪猿做鬼脸了。
这一日,张辰飞就是训练肢体与思想的契合度,从早上到晚上,饥饿时吃点野果裹腹渴时掬点山泉溪水,训练一天犹不知疲惫。
夜,银河璀璨,星如斗箕。张辰飞躺在石板上,想起弟弟,父亲,母亲,想起江杨想起了很多事,在这里一个月里雪猿救出了自己,自己的吃喝全是雪猿送来,看来自己不知不觉中欠下了一分因果。
想到这里,张辰飞起身往雪猿洞穴走去。一里路距离,张辰飞就像一个衰弱老人走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在张辰飞走到雪猿洞穴时。
只见百仗山涯上,雪猿背山望水,昂首向天,一呼一吸对着天空星辰,每一口呼出,白气如龙凝而不散,每一口吸入如鲸鱼吞水潮浪滚滚,随着呼吸吞吐,一颗青色丹珠在空中散发出一片青色光氲。
内丹?这雪猿竟然有内丹,那它不是个妖怪吗?眼前一幕也太颠覆他的认知了。此时他想起冯博士的超凡能力,在这里又见到雪猿内丹让他想起了自己,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能力?
半个小时后,一身白毛银光闪闪的雪猿收回内丹,目视着崖下张辰飞跳涯而下。这跳崖动作在普通人眼里那无疑是自杀。而雪猿身形轻灵快如闪电,在落下一半时手脚轻触涯壁就如一片叶子飘飘而下。
雪猿跳跃到张辰飞面前,咧嘴轻笑,“你来这里做什么?”一句结结巴巴的稚嫩男声从雪猿嘴里冒出。
张辰飞心态突然就炸了,这真是个妖怪啊,它竟然能说话了,噔噔噔退后三步。指着雪猿愣声道,“刚是你说的话。”
“是我说的,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雪猿咧嘴。
“你真的成妖怪了啊”“什么是妖怪啊”雪猿似乎不懂问道。
“妖怪就是我们人常说的能说话能变身能吐火喷水那种,比如你刚才吐出一个珠子。”张辰飞又向前走出几步近距离观察雪猿起来。
“噢,我是妖怪啊,那你是什么?”稚嫩而结巴的声音。
“我是人啊”张辰飞突然头疼起来,话说的好吃力。
张辰飞很头疼这样的话题,偏偏这雪猿还不耻下问。
“喂,猴子。每个动物每个人都会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他按着雪猿头部,在它头上抓起了虱子。
“好哇,好哇,那叫什么呢?”雪猿反问。
“嗯你是雪猿,生在昆仑。雪字为白就叫你白昆仑可好。”
“好好好,白昆仑,我就叫白昆仑。”雪猿高兴的跳了起来。
从这一日起,白昆仑白日帮助张辰飞训练身体,晚上张辰飞教白昆仑识文认字给它讲些人类的故事,而白昆仑会教他炼体教他呼吸教他炼气。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半月,这半月中张辰飞肢体与思想的契合度已达到百分之百恢复到从前鼎盛时期,甚至体质上已经超过了以前。
而从这一天起,有一个叫白昆仑的魔王,对着他开始了惨无人道身体强化练习。
纵跃跳闪腾挪移,被白昆仑反复强调的七个练习动作,在练习时稍有差错便会被无情的爆打一顿,时间久了他有一种雪猿把他当猴子看的感觉。
从地面到山峰,从河流到悬崖,无数次攀爬跳跃极速腾挪,一人一猿对战操练,累的那叫一个字惨。
“白兄,能不能停停啊,这样练会死人的?”悬崖跳跃中,张辰飞叫苦连篇,而回答他的却是一石头砸来。
“想做我白昆仑的朋友没点本事怎么行。”白昆仑咧嘴大笑,跟着又是一石头砸下。
石头砸的又急又快,躲不开就是满头包包,躲开了还要继续下一个动作。张辰飞心中暗暗嚎啕,这人和猴子做朋友好难,我是真的好难啊!
又过数日,当一猿一人身形相仿,速度相仿,一人一猿对战操练雪猿攻击打不疼张辰飞,雪猿的爆发打不中时,猿猴安静下给了张辰飞一个猿抱。
这一日,张辰飞做了一分烤麂子,做了一锅石锅鱼,冲了一石罐野果汁。锅是石头天然成型,调料是山中的野辣子,灌香草,小野葱,烧烤用的野蜂蜜,野果汁,一猿一人吃烤肉吃煮鱼,大块朵姬有说有笑。
到了晚上张辰飞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了家里想起了弟弟,还有江杨最后交待他的一句话。不知不觉,白昆仑出现在张辰飞面前,“你是不是要走了?”
“是啊,我想家了。”张辰飞仰望夜空,凝视着天边残月,时间过的真快已经是下玄月了。
“想家就回家吧!”白昆仑道。
“如果我回家后又想你怎么办?”张辰飞目视着白昆仑。
“人类的世界多精彩,你出去后还会想我一只兽?”白昆仑白睛突翻怪叫道。
“兽咋的,兽也是我张辰飞的兄弟啊。”张辰飞认真答道。
“好吧,没白结交你,如果哪天想我了就来这里找我,我可能还会在这里待十年,十年之后我会离开这里。”白昆仑咧嘴一笑。
“你要去哪?”张辰飞不解。
“当我碎掉星石,体内星液成河时就会出去,我有种感觉世界在变了,或许要不了十年你就会在外面看见我。”
此时的白昆仑给张辰飞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碎星化力,聚液成神,原来你已经走到这个境界了,看来我和你的境界还差条河啊。”张辰飞哈哈大笑。
“不用羡慕我一个两百岁的妖怪,你也会很快。”白昆仑单臂拍向张辰飞的肩膀。
嘭,张辰飞被白昆仑一巴掌拍爬在地上。
“白昆仑,我跟你没完。”张辰飞突然跳起扑向白昆仑。
“唉兄弟,是我手劲太大了对不起你,我真不是故意的。”白昆仑一把抱住张辰飞。
“真不是故意的?”张辰飞挣了下却挣不出来赌气道。
“真的,比铁还真!”白昆仑非常认真的回道。
一人一猴就这样坐在崖上观着星星。当天空出现了一丝鱼肚白,一人一猿起身行动。
一路翻山越岭,极行数十里,走到一处谷底站住白昆仑道,“从这里上去就是昆仑山出口,上去时小心点上面很陡很滑也很高,摔下来可能又是个半死。”张辰飞抱住雪猿道,“我会注意你多多保重。”
随后二人分开,张辰飞挥挥手,沿着路径一路向上,遇山爬山遇峰攀峰三日后出现在昆仑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