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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冰之女神临

好像命运女神真的在跟它开玩笑,这声咆哮刚刚淡去,远处就想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熟湖低声嘶吼,这是它进攻前的号角,已经厌烦了战斗的怪物不再耽搁,它煽动双翼,直接低空飞掠过去,完全不给来人一丝机会。

来人自然是做最后挣扎的七笙,他苦笑着举起手收,原本的计划只是拖延一点时间,但是奈何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不按常理出牌,“极昼左轮”已经完美的锁定目标,瞬间将超越任何生物可以忍受极限的高温射线爆发射出,精准无误的击中了怪物的脸颊。

“真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吗?”

“嗷!”

在乌云的笼罩下,所有光线都被吞噬,就连“极昼左轮”的攻击也是一样。七笙懊恼一叹,心说自己忘了这回事。“黑暗笼罩,果然这个最可怕的能力都被赋予了……”

没有给七笙考虑的时间,熟湖已经逼近,两只前蹄自上而下,狠狠的踩了下来,它料定了这个虚弱的猎物,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

七笙确实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满是伤痕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极昼左轮’的后座力,他放弃了最佳逃生机会,只希望能够拖延到玛度调查队恢复战斗力,但现在这个愿望显然难以实现了。虽然七笙作为十大悬赏令之首,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恶人”,他的所有仇恨仅仅只针对玛度,针对那个用无数条生命做实验的地方,针对那个将几百个谈笑风生的伙伴一下子全部送进地狱的恶魔。这些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世人并不知情,他们只知道七笙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于是很多人都在寻找七笙的踪迹,试图记录七笙与玛度对抗的战局,这总能制造出一个个引人的话题。

恨和善矛盾的混合为一体,七笙虚弱而坚定的站到了现在的位置。

咚!

熟湖的马蹄没有踏空,它精准无误的踩在了七笙的胸膛上,只不过在最紧急的时刻,七笙将“诛神之剑”横到了身前,用那承受力极强的剑柄挡住了致命一击。不过虽然挡下了熟湖的直接攻击,但反震力仍然让脆弱的身体不堪负重,他身如断线的风筝,直直的掀飞出去,险而又险的被大桥的栏杆拦在了边缘。

前方是愤怒的熟湖,而几十米的下方是冰冷的江水,死神笑着举起了镰刀,眼看就要挥下。

粉身碎骨的剧痛冲刷着全部神经,即使经过了强化改造的身体也无力承受。七笙尝试着抬起手枪,可是臂膀已经因为撞击而脱臼,空有两大尖端武器在手,七笙却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星光地狱’还没到,大陆就撑不下去了吗?”七笙无奈的感受着遍布全身的痛苦,或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亡来临之前闭上眼睛。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亲眼看着死神向自己走来,并不是一件令人享受的事。死亡在逼近,却不知为何,熟湖竟迟迟没有走过来,难道出现奇迹了吗?

就在七笙认为战局已定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死亡之坠,痛苦悲鸣,黑暗笼罩。三大灵术,没想到人造生物也能达到灵兵的水准!”

上帝就故意跟熟湖过不去似的,每当它以为结束战斗的时候,总会有人来打搅。又或者熟湖已经习惯了这种没完没了的生物,它并不惊讶,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经过了几次战斗之后,熟湖已经明白,这些生物只能依靠强大的武器,他们的本体相当脆弱,是绝佳的突破口。

来人一身白衣,这最暗的世界也这挡不住她的光华。那是个女孩,她步伐轻缓,每一步都踩在坚强有力的心跳上。她空着双手,却面噙淡笑,单独面对不可一世的怪物,没有丝毫的恐慌。“哎,是都觉得生活太无聊了么,科技树乱点着玩。”

来人声音轻淡,似乎这惊骇世俗的东西完全不能让她皱一皱眉头。她的镇定让熟湖惊疑,竟小心翼翼的没有进攻。后者缓缓弓起矫健的身体,冲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女孩恐吓。

“嘘!”女孩将食指贴在唇前,好像害怕怪物会突然惊叫起来,打扰了宁静的夜。似乎是在闲庭散步一般,她轻巧的走到熟湖的身前,才抬起头,欣赏这个从凶狠而可怕的怪物。

“是熟湖啊,可惜,真正的熟湖早就消失了……”女孩看着怪物微微一叹,她的样子就像在某个主题公园里游玩的小女孩一般。

“快离开那怪物,它是活的。”七笙经过最初的诧异之后,用最快的速度出声提醒,虽然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如此从容,但哪怕装备着高端武器的调查队和自己也不是这怪物的对手,更何况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孩?本来七笙还寄希望于有什么神秘战队路过此地,但现在看来,无疑是给熟湖多送了一份口粮。

女孩似乎向着七笙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对他笑了一下?黑暗完全遮挡了所有视线。他只能大概看清楚女孩的轮廓,突兀的,七笙的脑海中跳出来血尾鸢这个名字,两人的体型格外的接近,但七笙敢肯定,眼前的人并不是血尾鸢,最多只是身材有些相仿而已。

女孩收回注意力,凝视着怪物,她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醒着的人。本来因为上次任务完成的出色,她正享受假期,可临近天黑的时候又突然收到了新任务,女孩这才不得不赶过来。当她抵达的时候,人类的队伍已经损失惨重,女孩为此还有些自责,不过好像是上天在安慰她一般,七笙的话让她情绪稳定了许多。两人谁都看不见对方,黑暗笼罩下一点点灯光都要被吞噬。

谁都没想到,熟湖会突然袭击,它就在女孩扭头的时候,抬起两只马蹄狠狠的向着女孩踩踏下来。

咚!

怪物的力道极大,地面上多出来两个不浅的坑洼,大地都为之一颤。这一声如地震浩劫,听得一旁的七笙心惊胆战,但他更多的是吃惊,想象中血肉成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居然……躲开了?”

而熟湖同样震惊,经过与调查队和七笙的战斗,它已经能够肯定,这种渺小的生物本体十分羸弱,根本不具备躲开自己攻击的能力,但这个女孩不但躲过去了,还完全没有被它感知到。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女孩就从自己的身前向后挪了几步。大地震颤,而被激起的尘土也恰好在女孩的脚下停止。这样的细节让熟湖如临大敌。

“哼,脾气还不小嘛。”女孩从远处重新现身,她轻轻的拍了拍袖子,显得有几分恼怒。这一幕几乎让七笙大喊出来“空间折跃!”,但很快他立刻就意识到不对,女孩的移动并没有引起任何的空间波动,她是利用最纯粹的速度,快到逼近了“空间折跃”的速度!

但这仅仅是开始,更让七笙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她仿佛从神界而来,掌握着匪夷所思的力量,她一声令下,全世界都俯首称臣。

“冰,临!”

女孩轻喝,声音不大,但却充满威严。随着她的双手轻舞,漫天冰霜如得到军令的士兵,不知从何而来,在这还不属于它们的时节蛮横的霸占了能触碰到的一切生物或非生物。眨眼间,大地铺上霜衣,树木落下银坠,天地一白。女孩站在冰雪的最中央,接受精灵的膜拜。

冰层从女孩的脚下开始,向四周蔓延。一部分攀上槐树,冻结了最后的绿意。一部分则冲进江水,封住了半边波涛。眼前的异象并不是虚幻的,七笙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能感受到彻骨的寒。而熟湖则惊退数十米,恰好躲在了冰层的范围之外。诞生没多久的熟湖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别说熟湖,就是活了二十多年的七笙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怪异,哪怕他收集了无数怪诞,哪怕他提出了“星光地狱”的猜想。

时间没有停止,女孩也不会留给怪物和七笙震惊多少缓冲。她向前一踏,最前方的那片大地就以极快的速度冻结,而最后方的区域像是失去了力量,逐渐融化。这样一加一减之下,整片冰层就像是向前挪了一步,紧跟着女孩的步伐。

女孩前进,冰层前进,怪物就跟着后退。这完全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彻底压制了敌人的斗志。而女孩似乎并不打算拖延下去,她伸手轻轻向前一指,一根冰刺就突兀的在指尖前凝现,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刺出去,顷刻间就在怪物的身体上扎出了一朵冰花。

怪物下意识的惊鸣,却只感到了一阵疼痛。一兽一人同时仰起头,看向高空中层层乌云。

“这‘黑暗笼罩’,果然有些难缠呢。”女孩轻喃,怪物发现女孩虽然气势惊人,但攻击一样伤不到自己,于是大改之前的畏惧,一头冲了过来。可冲进冰层的刹那,怪物才发觉这片区域的可怕。无法忍受的低温充斥着每一寸空气,哪怕飞离地面,也不能逃脱这寒冷。

低温严重影响了熟湖的速度,在它的计算中,这一击本可以踏碎女孩那张漂亮的脸蛋,然后再从容的转身飞回。可因为速度受到冰层的影响,它的马蹄恰好在女孩的身前画了一个圈,除了带起一阵风将女孩的头发吹起之外,再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影响。

胸有成竹的一击未中,熟湖改变战术,它拼命的拉升高度,企图能够挣脱那可怕的冰冷区域。可它没想到女孩会在这时进攻,两枚冰刺精准的扎在左翼的伤口上,这里被“极昼左轮”烧穿了整片皮肤,即使“黑暗笼罩”也无法保护这里。钻心的痛苦冲击着怪物的神经,它几乎忘记了飞行,庞大的身体从空中无力坠落。随着一声凄惨的哀鸣,怪物撞破冰层,坠入冰冷的江水中。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怪物在水中会引起异象,能力更强,但这应该不是它本身的力量。”女孩低头盯着江面,下一个瞬间,一只无比高大的水元素巨人凝现、它高十数米,愤怒的对着岸边咆哮。

“更可怕,更狂暴的力量,完全不属于熟湖的能量波动……这条江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女孩眉头紧皱。

这一幕被熟湖看在眼里,它以为自己终于在气势上胜利了一次,于是挥动水巨人的双拳,尽情的砸向江岸,砸向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孩。

“先解决了你!”女孩冷着脸,被打断了思绪的她很不开心。完全没有将水巨人放在心上,女孩高举左手,五指并掌。五枚冰刺就迎着水巨人的拳头而上,精准的扎在了巨人的心脏处。刹那间巨大的水元素巨人像是被扎破的水气球般“嘭”的散作漫天水雾。在黑暗和浓雾之后,熟湖蜷缩身体,用最坚硬的外骨骼将自己包裹成无坚不摧的球,然后直直坠向大地。

死亡之坠!

女孩双眼微凝,不退反进。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支撑下,她突然高高跃起,右手缓缓越过头顶,狠狠的盖在怪物的球体上。

“放逐之触……哼!”

无法抵抗的强冲击力瞬间就将女孩撞退,她以比升起时更快的速度坠地,冰层都似乎被荡起了一朵蘑菇云。七笙看呆了眼,就在几个呼吸后,女孩有些痛楚的揉捏着右肩,缓缓站立。

“太硬来了,嘶……真疼。不过,‘放逐之触’的隔离效果应该能够把它暂时带离黑暗吧。”

这时,怪物终于落地。不过它已经不再是能够毁天灭地的那个死亡之坠了,而是一颗被彻底冻结的冰球。它的速度骤减,最后恰好悬浮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半空中。似乎属于它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冻结,孤零零的漂浮在这里,不属于任何地方。

女孩轻轻晃了晃右臂,感觉并无大碍。于是右手成爪,对着熟湖虚抓。五枚冰刺再次出现,轻而易举的穿透了熟湖的身体。

“嘭!”

冰球刹那间破碎,熟湖痛苦的半跪在地,它的后颈处鲜血直流,五枚冰刺顽强的卡在伤口中,使得它无法愈合。这还是熟湖第一次在“黑暗笼罩”中被打伤,愤怒、恐惧、痛苦……所有的情绪聚在一起,化成最刺耳的音调,要撕裂被波及到的一切生物的大脑。

痛苦悲鸣!

声浪不可阻挡的冲击耳膜,女孩酿跄后退几步,勉强保持住了站姿。她的双手紧紧的按着脑袋,好像遭受了难以忍受的折磨。

见状,熟湖不管自己的伤势如何,它鼓气似的甩了甩脑袋,狠狠的向着女孩撞去。这是它能够最快攻击到女孩的方式,甚至不顾级会加重脖子后的伤。熟湖相信,即使女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再怎么强大,她的本体也依然是脆弱的,就像刚刚那些人类一样,攻击他们的本体,必定是最致命的方式。而自己,只需要一些时间,再大的伤都能恢复过来。

“哼……”

女孩微弱一哼,但熟湖的攻击却已经落空。它睁开眼,就发现女孩不知怎么的,已经退开几米,脱离了它的攻击范围。

“即使我的星核也被影响了好一会儿,真是蛮不讲理的能力,不玩了……”女孩一边轻轻揉着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些,一边展开手掌向前推去,一道冰元素组成的波浪狠狠的拍向熟湖,而后者想挣扎反抗,却发现再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一层薄薄的冰晶完全覆盖了熟湖的身体,好像一座精心雕刻的冰雕。不过仅仅在几个呼吸后,女孩握掌成拳,冰雕随之爆裂,碎成一片冰珠散落。而熟湖好像遭受了难以承受的打击,痛苦得匍匐在地面上。

“完全承受了‘冰雪两重奏’还没死,是我的力量变弱了吗?”女孩低喃,双手却没停下,看来不用点真本事是没办法立刻解决战斗了。她的双手在胸前合十,随后又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身体微微悬浮,一颗凝聚了无尽寒冷的冰晶从脚下出现,开始围绕着她旋转上升。

冰晶缓缓的吸收着附近的能量,迅速变大,盘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最终,它完全升入高空。

“Narsil !Rucina!”(注)

女孩怒喝着晦涩而高亢的神言,一把身长数十米,通体纯冰的剑插破乌云,自高空降临,仅仅悬浮了刹那,就向着怪物猛得砸下。

轰!

……

……

“首席大人,一号实验体,阵亡。”

“我看到了,又是她,又是这种超越凡尘的力量,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不,不,不,她一定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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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神言,使用神言释放的星痕威力会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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