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儿时,母亲为我求的签,竟然是这个意思。
花多无果,呵呵,花多无果。
本以为是劝我莫要贪心,没想到竟然是在指这种时刻。
想来……我以后也不会有果了吧。
“夫人,若是痛可以喊出来。”稳婆那双宽大又厚重的手压在了我的小腹上,“夫人,可要用些什么?”
我摇头。
小腹像是有刀子在刮着我的骨头,有鬣狗在啃食我的血肉,那疼痛让我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知道是该吐出去舒服,还是咽下去更舒服一些。
痛,很痛。
“夫人,夫人?”
“我……呃!我无事。”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来。
现在喊出来又有什么用,无非是给屋外的戏,搭配更多的唱曲罢了。
门开合之间,我能听到苏日勒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个草原上的王,北疆最尊贵的男人,此时正在训斥他的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养子。
也不知别人看到了,会做何想法。
呵。
“夫人,与奴说两句话可好?”
产婆的语气中带着些颤抖,手却是极稳。
“夫人,就当可怜可怜奴,您痛了疼了就喊出来,可别把自己憋出毛病来啊!”
看着产婆额角毛茸茸的银色鬓发,不知怎么地,我竟想起了当年一直带我和妹妹长大的嬷嬷。
那个嬷嬷平日里是很严肃的,但有时候被我和妹妹闹得没脾气了,也会这般说着。
“诶呦我的两位公主哦,可怜可怜嬷嬷这把老骨头吧,再闹下去嬷嬷这把老骨头就该入土啦!”
每当嬷嬷这么说的时候,妹妹就会拉起我和嬷嬷的手,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额娘走去。
“呸呸呸,不要入土,额娘姐姐还有嬷嬷,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把那个什么判官阎王的给抓起来,这样我们谁都不会入土了!”
“诶呦喂小公主,这种话可不要乱讲,会得罪神仙的……”
我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事来?
以前听嬷嬷说,在临死前,人会看到自己一生经历过的事情。
而我现在,就看到了那些,我曾经历过的画面。
所以……我是死了吗?
“夫人,夫人!”
有什么声音一直在耳边,很吵,吵得周围的画,像是水面一般有了波纹。
我想捂住耳朵,但看着嬷嬷离我越来越远,我想要追上去,却发现妹妹和母亲在另外一侧。
不,不可以!
我都已经死了,就不能再给我一个美梦吗?!
“姐姐。”
被我抱住的稚童,在瞬间长成了比我还要高一些的英姿女子。
她反手抱住了我,护心镜咯得我生疼,可以我不想松开她。
“姐姐,我在等你回家。”
“叮!”
眼前的英姿女子,突然变成了漫天的碎片,我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手的虚无。
“魂归兮,魄归兮……”
刚才那个女子,就是我的妹妹吗?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了无数的声音,到最后又只归于苏日勒一人。
“乐宁,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便为你去做。”
“我……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