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大家看了楼道里的状况,每个人见状都说不出话,谁也想不到三单元里的情况竟然这么恐怖。
“要不然这次行动暂时先取消吧,我再另想办法。”好不容易动员好大家,临时取消行动我真的很不愿意,但是这状况要下去那就是送死。
“取消?为什么要取消?”廖俊此话一说,大家都惊呆了。
“廖老,这么多丧尸,不能逞强啊!”我劝道。
“不是逞强,我这廖家剑法,平生没有施展过,正是我一大憾事,下面这情况,我自信可以对付。”
说完他突然把剑竖直朝上,身子一缩,从通道口直上直下跳了下去,引得众人齐声惊呼!
我们赶忙围到通道口往下看,只见他落地一瞬间上身一拧,同时横过剑身,那剑刃在空中划过一道螺旋形,只一瞬间,他落脚点周围的四只丧尸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简直就像看那种不是特别玄幻的武侠电视剧一般。
其实刚才看到下面那么多丧尸的时候,我也在头脑中模拟自己跳下去会发生什么,如果我拿着一把剑或者刀,下去肯定要先来个回旋斩,实际上廖俊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在我的模拟中有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料想身边丧尸如此密集的情况下,我持兵器的胳膊一挥,定然会碰到旁边的丧尸,刀剑挥不出去不说,还会立刻被丧尸抓住那支手臂,下一秒就是被其他丧尸围住咬死。而且即便侥幸挥出了兵器,这样长的兵器,再加上我的手臂的长度,旋转半径都快两米了,楼道里也就一米多宽,这样一来剑身势必会撞到楼道的侧壁而卡住,根本不可能完成一整个回旋斩。
正因为我带着这个想不通的疑惑,所以廖俊跳下去的时候我看得格外仔细:他做回旋斩根本就没有手臂挥剑的动作!跳下去的时候双手一上一下持剑柄贴于胸口,落地时剑柄仍然贴在胸口,双臂也贴在躯干上并未伸展,只是右肩一沉,左肩一提,手腕微旋,那剑便朝右横了过来,回旋的动作也不是靠挥臂,而是两腿一拧,配合旋腰转胯,带动肩膀旋转,相当于他全身都缩在躯干所在的圆柱体内旋转一周,剑柄始终紧贴胸口,就像花样滑冰里舞者双臂紧缩高速旋转那种感觉。正如廖俊自己说的,动作极其紧凑,而不是像一般人拿着兵器自然做出的伸开胳膊去挥舞,正因如此,剑尖的旋转半径大大缩小,还没有剑本身长,整周旋转居然都没有碰到墙壁。
“太精彩了!”我暗暗在心中喝彩。
他这一斩之后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一个箭步配合剑尖刺出,穿过最近的一只丧尸的眼眶,再迅速收回,整个过程估计都没有一秒。
我恍然大悟,难怪之前自己拿匕首杀丧尸那么费劲,我都是用本能的动作直接扎在丧尸的头骨侧面,这样势必需要穿透骨头,那再好的匕首它也费劲啊。而如果从眼眶捅进去,匕首直接就进入大脑,不费什么力气,而且拔出来也非常容易!
这时其余的丧尸纷纷朝他袭来,只看得我惊心动魄。只见廖俊的剑刃就像一条灵蛇般游走周身,无论是做刺、劈、砍还是削的动作,那剑尖都不会离开身体超过半米,整条宝剑的剑身几乎始终贴着他的躯干运行,难怪在楼道这么小的空间里都没有感觉任何施展不开。
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如何做到让剑贴身体舞动:如果他要自左向右横劈,两手便拉到右肩位置,剑身横于自己面前,由腰胯转动带动上身旋转,如果他要下劈,那就两手沉到腰间左侧,剑身斜立身前,右肩前探带动整个身体向前压过去,双手反而握着剑柄向后抽。只见长剑在他脸前不到半米划出一个小巧的圆弧,斩断丧尸伸过来的手,这时他上身刚好四十五度角前俯,他后脚一蹬,腰间双手顺势微微向前一送,剑锋上挑,精准地从那丧尸眼眶中穿入。
廖俊的剑法给我的感觉:那剑不是手的延伸,而是躯干的延伸,手的作用只是调整剑与身体的相对位置,所有的动作都是以躯干为轴,剑就像个杠杆一样,两手在杠杆的一端去撬动它,而脚下的移动则和剑身的走向相反,剑朝左挥,身就往右移,剑朝右砍,步子就朝左,这样就代偿出了挥动长剑需要的空间,真是精妙绝伦!
也就短短十几秒,五楼楼道里的那些丧尸都已经躺在地上,廖俊并不停手,继续顺着楼道向楼下杀过去。
我方才看他的动作之精妙,不由得兴奋不已,忍不住也想去实践一下,便纵身跃入楼道中,跟在他的身后,可惜我并没有长剑,我手上的只有一把短短的匕首,所以要模仿他的动作也无从做起,但是我至少要试一下从眼眶位置刺入大脑的攻击方式。
结果自己一动手,我才发现捅眼眶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匕首是短兵器,如果想攻击丧尸头部,必须要和它足够近,然而丧尸的手一般在身前,我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攻击方式,从侧面扎过去,自然可以绕开它的双手,但是势必需要穿过坚硬的头骨:如果学廖俊那样捅眼眶,我持刀的手必须从正面穿过丧尸身前的双手,而这一过程总是会被丧尸阻拦住,所以中途不得不收手,最终还得用我以前的方式从侧面刺穿它的头骨才行。
我这时才更能体会廖俊的厉害之处,他的剑很长,但是他从不是用直线穿过丧尸的正面防守,而是从下往上走斜线捅入眼眶,这样剑锋刚好能避过丧尸双手的阻拦,而他厉害也在于,斜侧比起直刺,角度更加刁钻,剑锋稍微偏一点就会从眼眶边缘滑出去,再加上他在上挑剑刃的时候,握剑的双手落在腰侧,极难瞄准,他竟然还能把这么长的剑的另一端精准地送入丧尸的眼窝,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剑术是如何练习出来的。
廖俊砍得正兴起,看到我笨拙的攻击,忍不住喊道:“学着点!”
说完他改由右手单手持剑,欺身到一丧尸前,那丧尸双手抓过来,廖俊左手从左向右自上而下一兜,把丧尸双手拢在自己左臂中,然后坐胯沉左肩,用身体的力量将丧尸的两臂轻松压了下去,自己的身体顺势贴到丧尸面前。
我知道他这是在教我用匕首的时候如何破解丧尸双手的阻拦,若是我身处他此刻的身位,只要右手匕首轻轻往丧尸眼中一捅,就能解决了它,然而廖俊的右手握的不是一把短短的匕首,而是一柄一米多长的长剑,他左手压着丧尸的胳膊,他的躯干和丧尸躯干几乎贴在一起,我实在想不到这么近的距离他仅凭单手怎么使这剑来攻击。
只见廖俊不慌不忙,右手往身后伸到最远,剑锋倒转,剑身紧贴右臂,这样剑尖就正好朝着丧尸,他左肩一偏,脊背拧转,那剑锋以一种无比诡异的方式往前送去,刚好刺入丧尸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