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二魔扶起穆逸风,径往岷山老巢奔去。次日黄昏时分来到西昌境内,这里乃是一处荒芜人烟的草原、荒漠。
二魔正奔行间,忽见前面一群人迎面走来。阳魔道:“老大,前面来人有点邪门”。
阴魔道:“这里绝无人迹,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呢?”
阳魔道:“是否冲咱们来的呢?”
阳魔道:“恐怕来者不善,等着瞧吧”。
双方距离逐渐接近,迎面走来的赫然是二十余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绝色美***魔道:“这批女子各个步履沉稳,却有轻灵无比,不知是何路数?”
阳魔道:“江湖中女弟子最多的莫过于逍遥谷和百花宫,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派”。
说话间,双方已对面站立。只见那群女子当中一名年及花信的少女越众而出,对着岷山二魔盈盈一拜道:“请问可是岷山二位前辈?”
阴魔见这少女生得天香国色灵慧可爱,而又彬彬有礼,只得忍气道:“正是。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少女道:“奴家乃百花宫白无瑕”。
阴魔道:“请问,白姑娘与百花宫主百花仙子如何称呼?”
白无瑕道:“百花仙子正是家母”。
阴魔道:“原来是少宫主”。
白无瑕道:“晚辈奉家母之命,前来为前辈贺喜”。
阴魔道:“何喜之有?竟劳少宫主芳驾亲临荒蛮之地”。
白无瑕道:“一来庆贺前辈生擒武林公敌穆逸风,造福天下武林;二来庆贺前辈获得《紫府奇书》,从此天下无敌”。
阴魔道:“百花宫的消息果然灵通”。
白无瑕道:“此时江湖中人恐怕大半都已知晓前辈生擒玉书生,只是晚辈先来庆贺而已”。
岷山二魔闻言心中一惊,江湖消息传播的真快,此事恐难善了。
白无瑕道:“晚辈特奉家母之命,为前辈献一份不成敬意的贺礼,请前辈笑纳”。
岷山二魔见百花宫诸人携带琵琶、剑、人之外,空无一物,却不知礼物是什么。阳魔道:“老夫怎敢领受百花宫的厚礼呢,但不知少宫主的礼物是什么?”。
白无瑕道:“小女子们别无所长,惟于歌舞尚有些许造诣,故欲献上一幕歌舞为前辈贺喜,敬请前辈观赏”。
岷山二魔闻言,暗惊百花宫“蚀骨销魂阵”称绝天下,比少林罗汉阵,武当七星阵尚且厉害三分。看起来白无瑕说得不温不火,礼貌周全,实则欲以蚀骨销魂阵对付自己。阴魔道:“少宫主的好意,老夫心领了。只是贵宫的歌舞,老夫恐怕无福享受,还是日后有机会再领教贵宫的绝世舞技吧”。
白无瑕趣前两步,目蕴泪光,娇滴滴的道:“莫非前辈以为敝宫的歌舞粗俗不堪,有辱前辈的耳目?”
阴魔道:“哪里,哪里。百花宫歌舞绝技妙绝天下,老夫乃江湖武夫,那配欣赏贵宫的风雅绝技”。白无瑕又上前两步,距岷山二魔不足三尺,娇笑道:“听前辈之言,就知前辈乃是雅人,何故谦虚如此拒人与千里之外呢?再说,若不献上歌舞,晚辈回宫之后也无法向家母回复,还望前辈成全”。说着微微绽开笑容,那万般妩媚尽在这一笑之中表露无遗。
岷山二魔明知白无瑕虽然说得轻松,实则笑中藏刀,但眼望白无瑕笑靥满面,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举手投足间,说不尽风流万千,乃不仅看痴了。突然又闻到一股馥郁的异香,似兰似麝,自对方酮体发出,愈来愈浓厚。岷山二魔虽然功力深厚,平生不近女色,但在这旖旎的气氛中,也不觉奇想纷呈,丹田下一股热气直冲上来,浑身燥热难当,懒倦无力。幸亏二魔内功造诣非凡,猛然醒悟,急忙收摄心神,潜运内力,片刻之后,心潮方始平静。
阳魔怒道:“女娃儿,你敢暗施手脚!”
白无瑕道:“晚辈岂敢对前辈无礼”。说着妙目含泪,一副受委屈的俏模样,更显得楚楚动人。
岷山二魔看得又是一呆,阴魔道:“那……那沁人欲醉的香味何来?”
白无瑕道:“前辈觉得奇怪吗?我这奇香与生俱来,有令人不能抗拒的魅力”。
她声调越来越娇美,目光越来越柔和。岷山二魔辨出幽香果是处女体香,暗暗称奇,旖念百出,急欲一亲芳泽,神思逐渐恍惚。白无暇见时机成熟,趁岷山二魔神魂颠倒之际,玉手轻弹,两缕似有似无的香风分至二魔鼻端,这香风与白无瑕的体香竟无多大分别,二魔浑然不知。
白无瑕见岷山二魔已中天下绝毒“消元迷性散”,心中暗喜,但他深知二魔功力深厚,一时之间药物难将二魔制伏。遂娇笑道:“二位前辈可否赏个面子,欣赏一下白花宫的舞技?”。
岷山二魔茫然应道:“好,好,舞完之后,小妞可要好好陪老夫玩玩”。
白无瑕娇声道:“晚辈遵命”。又朝身后的少女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向岷山前辈请教!”。
那群少女闻言,莲步轻摇,将岷山二魔围在中间。只见十六名身披轻纱的少女,右手持一柄二尺七寸的短剑,左手持一丈二尺的彩绫,似扑花粉蝶,若飘风仙女,款款行动之际,全身美妙之处尽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欲盖弥彰,令人入眼心动,遐思紛起。另有八名怀抱琵琶瑶琴的少女,分立外围。
岷山二魔见二十余名少女将自己围在中间,而这些少女所占方位暗含九宫八卦之数,显然自己已被困在奇阵之中,心中暗惊。白无暇适时娇笑道:“前辈勿惊,这是敝宫主独出心裁将公孙大娘剑器舞融于霓裳羽衣之中,端的妙不可言,请前辈观赏”。言毕,纵身退至阵外。同时,八名怀抱瑶琴琵琶的少女,玉手轻弹,琴音袅袅,音律缓慢而和谐,好像春归大地,百花齐绽,冰河解冻,潺潺流水,唱着轻快的曲子,和落英携手而逝。刹那间,春临大地,风和日丽,花香鸟语,满眼勃勃生机,使人充满自信和美丽的憧憬,似仙禽和鸣,九天仙女徐徐飘舞。
十六名持剑携绫的少女,伴着琴音翩翩起舞,时而剑光徒盛,银光闪烁,?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时而彩带飘飘,如仙女飘然下凡。而这十六名少女舞动之际,莲足轻点,玉体轻摇,身上轻纱时开时合,臀浪起伏,如茵芳草带时隐时现,引人入胜。
邙山二魔头耳聆九天妙音,目视美颜舞姿,渐渐忘乎所以,性乱神迷,如痴如醉,几疑置身九天瑶台,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许久许久,剑光彩影渐渐融合浑成一体,将岷山二魔牢牢裹定。
霓裳羽衣曲未了,琴音徒然一变,琴音高亢如龙吟九霄,似万马奔腾,犹如壮士沙场挥戈,马革裹尸,血染征衣,皑皑白骨暴露在荒野冷月之下,肃杀之气冲宵而起。与此同时,十六名持剑少女舞姿徒变,十六柄利剑化为千万条灵蛇,十六条彩绫变为万千条彩虹,齐向岷山二魔身上照落。
岷山二魔的心神正遨游九天之外,聆听天籁之音,忽听音律巨变,杀气侵体,心知不妙,幸亏久经沙场应变奇速,急忙运功闪避,但匆忙之间,身上已多处负伤,满身浴血。二魔吃此大亏,知道已经着道,怒斥一声,运功反击,但一运功,方觉心燥气浮,不能凝神聚气,手底下迟钝,所发力道不及平日的一半,心知必然是不知不觉中了剧毒,而且已侵入全身,不由大惊失色,心头猛震,警觉此毒厉害无比,若不及时解毒,不出数个时辰,大限必然难逃。二魔不禁急怒交加,便想速战速决。是以一出手就是独门秘籍,招招狠辣,式式诡疾,或指或掌,每一出手都是杀招。怎乃中毒特深,劲力不足,虽招招狠毒,却式式落空。而对方十六人却久习剑阵,配合无间,往往八人一攻便退,另八人却又攻上,此进彼退,此退彼进,交替反复,攻式无穷。并且十六人所发招式各不相同,剑芒彩绫如天罗地网,无孔不入。岷山二魔虽功力深厚,招式诡异,却也往往顾此失彼,疲于应付。一阵急攻之后,岷山二魔不仅没有伤着对方一人,反而自己累得气喘如牛,身上有添无数伤痕。更要命的是妄用真力,加速毒性发作,已然头晕目眩,步履狼疮,出手迟滞。二魔心知今日劫数难逃,拼命之心顿起。阴魔阴笑一声道:“老二,运‘天魔解体大法’,与这些骚货同归于尽”。
阳魔道:“只好如此,多一个陪葬的算一个”。
二魔同时怒喝一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箭,霎时间功力倍增,攻势徒盛。
‘天魔解体大法’乃邪派奇学,此法一施,运功之人功力凭空徒增两倍,令对手难以招架。只是,此法使用后,作法之人功力若失,没有三年潜修难以恢复功力,更为严重的是,若施法之人功效过后仍不能脱身,则由于自身功力已失,只好任人宰割。岷山二魔知道今日亦无法脱身,只有施‘天魔解体大法’与敌人同归于尽。
那十六名少女眼看就要得手之际,突见二魔各喷一口血箭,只道是二魔已油干灯尽,心中暗喜,就待趁机取二魔姓名,却不料二魔功力徒增,气势如虹,无穷劲力疾涌而至,慌忙各攻一招,身形暴,但仍有三名动作略缓的少女被二魔击出五丈倒地身亡。
白无暇一见二魔突然攻势加强,自己的属下已有死伤,忙命八名持琵琶瑶琴的少女加入战团。八女加入战团后,方遏止住岷山二魔的凶猛攻势。
双方这场争斗,一方拼命之心已起,又仗着功力深厚,舍命猛攻;一方却凭着奥妙无比的剑阵,配合伤敌。顿饭工夫过后,岷山二魔伤痕累累,已到强弩之末,百花宫一方也损失惨重,仅剩白无瑕呆立阵外。另四名怀抱瑶琴的少女,仍在与二魔周旋。拼斗之际,阴魔早将昏迷中的穆逸风仍在地上。
双方的打斗已到最后关头,四名少女手按瑶琴机括,如万蜂出巣般的暗器带着劲风袭向二魔。二魔似乎已陷入迷乱状态,眼见无数暗器及体却不闪不避,已然悍不畏死地挥掌向四女攻去。四女眼见暗器得手,心中暗喜,却不料二魔不顾生死向自己袭来,欲待闪避,已然不及,被无边劲力击飞四丈之外,倒在地上香消玉沉。
岷山二魔本来就伤势沉重,妄用真力施展“天魔解体大法”,更加剧了毒性发作,最后竭力杀死四女后,已到灯枯油尽的地步,而且身中上百支暗器后,更是雪上加霜。二魔浑身浴血,形同厉鬼,颤颤魏巍向白无瑕逼去。
白无瑕似被惨烈的场面惊呆了,直到二魔逼到身前方始惊觉,她匆忙间,娇躯一纵飘退丈外。二魔又缓缓逼近,白无暇玉牙一咬,拔出宝剑,矫喝一声:“恶魔纳命来”!一招“花雨满天”,把二魔罩在剑下。二魔喝一声:“来得好”!拼命绝招“和合阴阳”应手而出。
只听一声惊呼,两声惨叫,场中已决出胜负。原来二魔不顾生死攻出一招,将白无瑕劈出八丈以外,同时,二魔腹部各被白无瑕刺中一剑,深及内脏,二魔惨叫一声,倒地死亡。
白无暇被二魔掌力劈中,发出一声惊呼,踉跄后退八尺,口角沁血,显然已负轻伤。
白无瑕见二魔倒地死去,方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急忙掏出疗伤圣药“百花玉露丸”吞服三粒,席地运功疗伤。幸亏负伤不重,又得圣药之助,片刻之间,伤势豁然而愈。白无瑕见穆逸风倒卧在群女尸体之中,不知死活,急忙上前,伸出玉手抓住穆逸风的腕脉,片刻之后,已查出穆逸风体内有至阴至阳两股力道交替攻伐,穆逸风因忍受不住而昏迷不醒。知是岷山二魔所为,忙从二魔尸体上搜出寒冰掌、火焰掌解药,同时搜出两本黄色小册子,正是寒冰掌、火焰掌练功秘籍,她将秘籍藏入怀中,取出两颗解药为穆逸风服下。
盏茶功夫,穆逸风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身体内阴寒、火热之气已失,痛苦全无,只是身上仍然没有一点力气。穆逸风暗觉奇怪,睁眼看时却见身边一个美颜少女,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他迷茫地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白无暇道:“穆相公总算是醒了,这是一处荒原草地”。
穆逸风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白无瑕道:“你被岷山二魔劫持到这里。幸亏遇上我们,我们牺牲二十四位姐妹,才除掉二魔,将你救下来”。
穆逸风这才想起曾落入岷山二魔手中之事,暗呼侥幸,却不知这女子救他的用意何在,于是他试探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为救我而牺牲那么多姐妹,使小生良心不安”。
白无瑕道:“穆相公不必客气。她们为你牺牲是她们的荣幸,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宫中尚有数百名姐妹,都会听你的调遣”。
穆逸风闻言忖道:她救我果然别有用心,只是他们的这份心机和牺牲都白费了,我绝不会加入他们的什么宫。于是他问道:“请问,姑娘贵姓芳名,属于什么宫?”。
白无瑕道:“我姓白,名无暇,是百花宫的少宫主,今番专为迎接穆相公而奔走江湖,不想碰巧在这里救了你”。
穆逸风道:“穆某何德何能,竟劳少宫主为我在江湖之中奔波”。
白无瑕道:“穆相公,千万别客气,家母百花宫主已决定选你为本届花帝,故派遣一百多名百花宫弟子在江湖中寻找穆相公,机缘巧合刚好让我遇上了你”。
穆逸风问道:“花帝是怎么回事,请少宫主明示”。
白无瑕道:“这是白花宫的习俗,因百花宫弟子都是女子,均以花为号,宫主成为花王,每一代花王就任之际,均从江湖之中遴选一位最杰出的年轻武林高手,与花王结为夫妻。当选者称为花帝,与花王一起管理宫中事务”。
穆逸风听得饶有兴趣,问道:“令堂乃本届花王,早已有了花帝,怎么又重新选花帝呢?”
白无瑕玉面一红道:“家母任期将满,明年春分就要卸任,届时小女子将任花王,按以往规矩,新花王上任前两天,要邀集天下武林各派年轻高手参加花帝竞选大会,候选者在大会上比武较技,武功最高者将被选为新的花帝。本届因情况特殊,不得不一改以往的规矩。因为穆相公已被武林公认为近三百年来最杰出的人物,武功盖世,不仅是年轻人中第一高手,而且武学成就已超越前辈杰出高手,本届花帝非穆相公莫属。但是家母恐穆相公事务繁忙,届时不会参加花帝竞选大会,故家母与宫中长老商议后,决定直接选择穆相公为本届花帝。并派出弟子四处寻找穆相公,期能使穆相公于明年春分前与小女子成亲,就任本届花帝”。
穆逸风道:“宫主及少宫主好意,穆某心领。只是就任花帝之事,小生绝难从命”。
白无暇娇艳变色道:”穆相公莫非嫌小女子蒲柳之姿,配不上相公吗?”
穆逸风道:“少宫主误会了,少宫主天香国色,绝代佳人,无论哪位男子能与少宫主结为伴侣,都是莫大的福分。只是穆逸风我已有红粉知己,并有家母与对方亲长做主定下白首之约,故只好辜负少宫主的好意。至于少宫主的救命之恩,穆逸风日后定当图报”。
白无瑕道:“但是穆相公为本届花帝,既是家母之命,也是贱妾之意,贱妾今生非君莫属。难道穆相公忍心拒贱妾于千里之外吗?”
穆逸风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少宫主何苦作茧自缚,为了区区而误终身呢?”
白无瑕幽幽叹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贱妾之心早已属君,难以自拔”。
穆逸风一怔道:“为今之计,只有请少宫主慧剑斩情丝了”。
白无瑕颤声道:“相公,难道你就这么狠心吗?”说着上前俯身搬着穆逸风的双肩,道:“难道贱妾丑若无盐嫫母,竟不值相公正目一视吗?”
穆逸风听她说得可怜,不由举目注视她的娇艳,只见白无瑕一张粉面生得妩媚无比,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脉脉含情的注视着他。穆逸风不禁看得痴了。而白无瑕酮体中的似兰似麝的馥郁异常,更令穆逸依恋不舍,百闻不厌。这旖旎的气氛,使得穆逸风神思逐渐恍惚,丹田下一股热气直冲上来,浑身火热难耐,只想投入玉人怀抱,一亲芳泽。
白无瑕一双皓莹的玉手箍着穆逸风的双肩,将穆逸风拉进自己的怀抱,娇柔地道:“风哥哥,我好爱你啊,亲亲我好吗?”
穆逸风早已魂游身外,茫然点头道:“白妹妹,你身上好香啊”。说着伸手抱着白无瑕的纤腰。
白无瑕娇躯一颤,好像触电一般,她满足的轻嘤一声,一张樱唇就往穆逸风的嘴上印去。穆逸风忙不迭地张口向白无瑕的樱唇迎去,眼看着两张嘴就要贴在一起。
忽听一道冰冷的声音喝道:“贱婢,不要脸”。
两人一惊,转目望去,只见身侧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个面若冰霜的白衣女子。只见这女子云鬓雾鬃似的青丝,柳叶细眉,秋水般的凤目,玉面映月,身体窈窕,无可挑剔的面庞与高度、形态、位置配合极好的鼻子、小嘴以及高矮适度,胖瘦中规的身段,搭配的完美无缺,似是集合了天下所有美人最美的一部分拼合起来一般,美得令人难以置信,美丽之中由蕴含着一种秀逸出尘的气质,微风吹起,衣裙飘飘,几疑是广寒仙女翩然而来。
穆逸风灵台一阵清醒,放手松开白无瑕,却不知如何应对。
白无瑕粉面通红,放下穆逸风,仔细打量白衣女子,见白衣女子美得如画中美人,简直令一向以美颜自负的她感到自惭形秽,心中一阵紧张,唯恐这名美女平空将她的心上人抢走,于是没好气地道:“哪来的狐狸精,多管闲事!我欲与我未婚夫婿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白衣女子冷笑道:“别自作多情了,你们的谈话我全听到了,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你却厚颜无耻地勾引人家,真不知羞耻,亏你还是名门之后”。
白无瑕闻言恼羞成怒,喝道:“家母已做主将我许配给风哥哥,你吃什么干醋!”
白衣女子玉面一寒喝道:“好无耻的丫头,本姑娘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白无瑕娇躯一纵,跳到白衣女子面前喝道:“大言不惭,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来,手底下见真章”。
白衣女子不屑地道:“今天本姑娘叫你输得心服,就空手逗逗你,动手吧,本姑娘让你三招”。
白无瑕喝道:“你不用兵刃,本姑娘也不用兵刃,准备好了,本姑娘要出手了”。
说着右手一挥,一招“百花争艳”挟着满天掌影向白衣女子攻去。
白衣女子眼见无边掌影堪堪及体,身形奇幻地一闪,白无瑕这式势在必得的一掌便告落空,她心头一寒,这白衣女子果然不好相与,自己根本看不清她的身法,就避过一招。当下不敢怠慢,百花掌绝招“梅花三弄”,“暗香浮影”接连出手。白衣女子依然不还手,仗着奇奥无比的步伐,避过三招之后,娇喝道:“小心了,本姑娘要出手了”,说着,素手一挥,轻灵无比地向白无瑕攻出一掌,白无瑕见对手这一掌奥妙无比,自己绝难化解,慌忙暴退,但白衣女子身形一动,原式不变地向白无瑕攻来,白无暇见势不妙,脚踏“百花错踪步”,掌出“落英缤纷”,连避带攻,堪堪要脱出对方一掌之威胁,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儿,白衣女子脚下步法一变,奇幻无比的逼近白无瑕身侧,变掌为指,点中白无暇的肩贞穴。白无瑕穴道被制,呆立当场,欲哭无泪,自己一身武功虽不能算是出神入化,却也堪称一流高手,谁知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下。白衣女子调侃道:“我知道你输得不服,让你用兵刃你却逞强不用,怪不得我。本姑娘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法外施恩,让你取下兵刃,重新来过”。说着玉掌轻挥解开白无暇的穴道。
百无暇的确输得不服,取下兵刃,胆气一壮,怒喝一声:“贱婢看招!”,右手宝剑施出“流水落花”,左手彩绫展出“纵鹤擒龙”齐向白衣女子攻去。哪料白衣女子右手轻挥发出一股无形罡气,使白无瑕的凌厉攻式无法发挥威力,同时莲足一点,逼到白无瑕面前,右手一抬“啪”的一声,搧了白无瑕一个清脆的耳光,喝道:“贱婢敢出口伤人,打你一个耳光略施惩戒”。
白无瑕挨了一个耳光,左边粉面肿起老高,上面留下五个清晰的指印,她气得玉牙紧咬,怒骂一声“贱婢,本姑娘与你拼了!”。右剑左绫以百花宫最厉害的招式向白衣女子身上招呼,恨不得一招就取白衣女子的姓名。可是白衣女子对白无瑕道的凌厉攻式视若无睹,莲足一点,施出奇奥无比、轻灵已极的步伐,在无边剑芒绫影中游走,恰如扑花彩蝶一般,身形妙曼无比,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在白无瑕的粉面、香肩、肥臀部上轻捏一把,口中轻笑道:“真是我见犹怜,可惜你的风哥哥不解风情”。
白无暇被白衣女子轻薄嘲弄,越打越生气,可是绝招尽出,却连白衣女子的衣襟都沾不着,急怒羞愤之下,不一会儿就累在娇喘嘘嘘,香汗淋漓。白衣女子见白无瑕落尽下风却不知进退,心中有气,她娇喝一声,身形奇奥无比的一闪,双手犹如扑花蝴蝶一般,轻捷无比地点中白无瑕的左右腕脉。在白无瑕兵刃脱手的瞬间,白衣女子将宝剑彩绫接到手中,飘身退出场外。她玩弄着手中的宝剑彩绫,轻叹道“百花宫的绝学竟让你练成这样,真是可惜啊!”
白无暇的腕脉一闭即开,剑绫已落入敌人之手,她怔立当场,羞愤无比,心知自己身手与对方相差太远,想要报复却无可奈何。再听白衣女子的嘲弄之言,气得泪流满面,如梨花带雨,恨声道:“贱俾,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说着娇躯一纵就待离开。白衣女子喝道:“喂,你的玩具不要了吗,呶,接着”。说着玉腕一扬,宝剑彩绫化作两道彩虹,飞向白无瑕。白无瑕一见宝剑彩绫来势特急,哪敢动手去接,脚下“百花错综步”一动,避到一边。哪知宝剑彩绫竟有灵性一般,依然飞至白无瑕面前,似有无形力量托着一般徐徐下降,白无瑕伸手接个正着,觉得兵刃入手之际毫无力道,心惊对方在三丈之外所发力道乃能收发由心,即使前辈高手恐怕也难办到,对方功力怕是已到仙侠境界,想雪今日之耻,恐怕毕生难以如愿。暗叹一声,如飞而去。
穆逸风躺在地上,似被白衣少女的绝世功力惊呆了。他暗思,这个少女是何来历,身形步伐奥妙无比,一身功力恐怕比自己还要高许多。沉思间,白衣少女娇喝道:“大名鼎鼎的掌剑双绝武林天骄玉书生,怎么会赖在地上不起哪?莫非是让那个狐狸精把你的魂勾走了吗?”
穆逸风苦笑道:“在下身中酥骨散奇毒未解,浑身无力,无法起身。”
白衣女子道:“哦,是吗?我看你软玉在怀,手搂玉人不是挺有力气吗?怎么现在没有力气了?”
穆逸风尴尬无语。白云女子道:“看你装的像真的一样,罢了,就便宜你一次,给你一颗玉虚神丹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火红丹丸,抛给穆逸风,说道:“我不信你连一颗丹药放到口中的力气都没有。”
穆逸风窘得俊面通红,喃喃说道:“多谢姑娘赠药之恩。”说完将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香气流直下丹田,穆逸风只觉得神清气爽,力气顿复。
白衣少女道:“玉虚神丹能解百毒医内伤,还可使人增加十年功力,还不敢快运功三十六周天。”穆逸风依言跌坐,凝神运功,导引体内真气运行三十六周天,只觉浑身劲力徒增,心知得神丹之助,又添功力。连忙起身对白衣女子行礼道:“姑娘赠丹之德,小生定当厚报。”
白衣女子道:“算了,别酸死人了,只要你不怪我棒打鸳鸯,破坏你与那小情人的好事就行了。”
穆逸风不好意思地道:“姑娘说笑了,那位白姑娘是小生的救命恩人,但我和白姑娘之间绝无男女情意。”
白衣女子道:“是吗?我看你和她恩恩爱爱,情谊绵绵,恐怕你是口是心非已打定主意去当花帝了。”
穆逸风道:“小生不知为何竟意乱情迷,险些铸成大错。但对于白姑娘绝无非分之想,况且小生早有红粉知己。”
白银女子道:“想不到玉书生还是一个情种,你有几位红粉知己,能告诉我吗?”
穆逸风见白衣女子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于是道:“小生还有事要办,赠丹之恩容后再报,小生告辞了。”
白衣女子道:“你不问本姑娘尊姓大名,将来怎么报答我的大恩呢?”
穆逸风闻言,只得问道:“请问姑娘尊姓芳名,仙乡何处?”
白衣女子笑道:“你是不是想做入赘女婿,我只要你问我尊姓大名,你打听我仙乡何处干什么?本姑娘姓邝名晓烟,仙乡在昆仑山烟霞洞。”
穆逸风俊面通红道:“原来是邝姑娘,小生有礼啦。”
邝晓烟道:“你早就行过了几遍礼了,还那么多礼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用心。”
穆逸风闻言,心中这份窝囊就不用提了,只得尴尬地道:“邝姑娘说笑了,小生先行一步。”
邝晓烟道:“穆大侠欲往何处,能告诉我吗?”
穆逸风只得道:“小生欲往崆峒救父。”
邝晓烟道:“是不是到崆峒去打架啊?我和你一起去。”
穆逸风道:“这是小生自己的事,不敢劳驾邝姑娘。”
邝晓烟道:“是不是嫌我武功太差,怕我拖累了你。”
穆逸风道:“邝姑娘神功盖世,是小生平生所仅见。”
邝晓烟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与你一起去呢。”
穆逸风道:“男女有别,走在一起多有不便。”
邝晓烟道:“江湖儿女理那些习俗干什么,亏你还是名动江湖的大侠,这么酸里酸气的。”
穆逸风只得说道:“既然如此,小生只得多谢邝姑娘仗义援手了。”
邝晓烟道:“别穷酸了,我们上路吧。”
穆逸风道:“小生这就带路。”
邝晓烟道:“请稍等,我与彩云说句话。”说着,发出一声清啸,啸音刚落,空中传来一声长唳,声如风鸣,戛玉敲金。穆逸风抬头一看,见一只巨大彩鸾冉冉下降,彩鸾大得唬人,两翅平张少说有一丈七八,从头到尾长约丈余,彩鸾下落极慢,徐徐落在地上平稳之极,彩鸾站在地上仍有六尺多高。穆逸风看得暗暗称奇,心知这只彩鸾定是千年灵禽。
邝晓烟对彩鸾道:“彩霞,我和穆大侠欲往崆峒一行,你到前边去看一下有无宿处,我和穆大侠准备歇息一晚再动身。”
彩鸾似解人语,长唳一声,双翅一展直升高空。
穆逸风情不自禁地问道:“邝姑娘,这只彩鸾似通人性,是不是千年仙禽?”
邝晓烟道:“算你有眼光。这只彩鸾已达1500多岁,是烟霞洞护洞灵禽,本门前几代祖师为它伐毛洗髓,以灵丹仙果为它培元养丹,并传给它养元调气之法和武功招式,江湖中的一流高手都不是它的对手。数十年前,它已通人性,解得人语,若能得三颗九天芡实和千年灵芝之助,它就能口出人语,筑就仙基。只是天才地宝难求,故推迟了它的修道日期,这次我行走江湖,以彩霞为伴,一则互相照应,二则期能侥幸寻得九天芡实等天材地宝。”
穆逸风道:“如此说来,邝姑娘师门必然大有来历。”
邝晓烟道:“我的师门在江湖上藉藉无名,不过师门武功却是江湖上所谓的武林绝学无法比拟的,所有绝学在本门看来都是俗世粗浅之枝,不值得一晒。”
穆逸风听她口气托大,心中有气,不由嘲弄:“如此说来,姑娘师门当是仙家秘传了。”
邝晓烟道:“这是自然,你知不知道天外有两大仙宗,其一便是本门,道法传自广成子师祖,称为烟霞宗。另一宗就是紫府宗,紫府宗本来处于极隐秘之地,后来因地壳运动,沧桑变迁,洞府被深埋地下,紫府中人全部遇难。但不知何故,却有一部《紫府奇书》流传江湖,近五百年来江湖人士为奇书争夺不休,不知有多少人枉送性命。不久前,家父玉洞真人推算出奇书落入一名有仙缘的年轻侠士之手,家父念烟霞、紫府同为仙家二宗,为使紫府一宗重新发扬光大,特派我重出江湖,寻找奇书得主,助其修习奇书中说载仙家秘学。费时近一个月才知道奇书得主是眼前的这位情圣,真看不出你这个情圣会有仙缘。”
穆逸风不好意思地道:“说来汗颜,我得奇书数月,时时参悟,却始终不得窥其门径,看来我是没有仙缘。”
邝晓烟说道:“你说得轻松,奇书若那么容易参悟,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都修成正果啦。别说是你,我在烟霞洞十六年,家父从我在襁褓之时,就天天给我服食灵丹,并用从天涯海角采集来的灵药为我伐毛洗髓,脱胎换骨。据家父讲一颗灵丹可抵数年苦修,我稍懂事,家父就传我各种绝技神功。据家父讲,我目前已有三百年功力,这身功夫差不多算是举世无双了。除苦研各种绝技外,我天天还苦读各种书籍,儒、佛、道经典都要读,因此,十六年来,也学得不少学问。可是每当我向家父提出要修道之时,家父总说我学识、功力、智慧、定力仍然不足,待时机成熟之时才能传授仙道。所以,你无法参悟奇书所载奇学,乃是意料之中的事,你不必灰心丧气。本来,我想带你回转昆仑山烟霞洞,但你俗事未了,只得等你尘事完毕再带你去了。”
穆逸风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邝姑娘之言,令小生茅塞顿开,原来学道修仙有这么多玄机,小生绝不辜负仙长和姑娘的厚意,一待完结江湖恩怨,小生定当随邝姑娘到烟霞洞潜心修道。”
邝晓烟道:“别说的那么动听,你去修道,你那红粉知己怎么办。”
穆逸风呐呐道:“只是不知仙长及邝姑娘是否允许施香芸姑娘一同去修道。”
邝晓烟道:“我就知道你忘不了你那芸妹妹。”
穆逸风面红无语,恰在此时,又是仙禽鸣和,彩鸾已徐徐下落。
邝晓烟道:“彩霞,是否找到宿处?”
彩鸾低鸣一声,点了点头。
邝晓烟道:“好,你带路,我和穆大侠随后就到。”
彩鸾长唳一声,飞至十余丈高的空中朝北徐徐飞去。
穆逸风、邝晓烟不敢怠慢,各自运无上轻功,如两缕淡烟一般,跟着彩鸾向北飞去。
(第十三回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