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穆逸风,半半叟施展驭剑术伤敌之时,穆母已吓得晕了过去。穆逸风跪地扶着母亲,连叫:“娘,快醒醒,娘,快醒醒”。那边施香芸解开关山月被封的穴道后,来到穆母的身边,以内力为穆母推拿。
一会儿,穆母悠然醒来,呆呆的说道:“风儿,是你吗?,娘是不是在做梦?”
穆逸风道:“正是孩儿,娘并非做梦”。
穆母看了一眼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道:“风儿,你不好好读书,求取功名,怎么变成挟刀带剑,杀人放火的强盗”。
穆逸风只得将自己的遭遇一一禀告母亲。
穆母听后,叹道:“我家世代农耕,我和你爹见你聪明异常,才含辛茹苦让你进学堂,实指望你能改换门庭,没想到竟会这样,这都是命啊,娘也不怪你”。
穆逸风这才将半半叟等人介绍给母亲。
半半叟上前,跪拜在地道:“老奴何足道参见老主母”。
穆母一见这位年纪比自己大一倍还多的百龄老人,连忙上前搀扶道:“老神仙,快请起”。然后责怪穆逸风道:“风儿,你饱读圣贤书,应知孔孟之道,尊老敬贤,怎可如此对待这位老神仙?”。他见半半叟年纪奇古,仙风道骨,故以老神仙称之。
半半叟道:“老奴若是神仙,则你的儿子就是专管神仙的玉皇大帝”。又指着俏立一边,不敢说话的施香芸道:“至于这位姑娘,则是专管玉皇大帝的王母娘娘”。
施香芸玉面绯红,暗骂半半叟为老不尊。
半半叟将拜穆逸风为主人的经过讲了一遍。
穆母连怪穆逸风胡闹,坚决不让与半半叟主仆相称。穆逸风等只得费口舌将江湖人一言九鼎的性格讲一遍,穆母无奈应允。
关山月以三叩九拜之礼见过穆母,口称:“侄儿关山月拜见义母”。
穆母年方五旬,见关山月比自己的年纪还大,却以晚辈身份给自己行大礼一边挽起关山月,一边责怪穆逸风:“风儿,这位大侠年逾花甲,你却不到弱冠之年,年纪、辈份相差悬殊,怎可结为兄弟”。
关山月哈哈一笑道:“伯母不可错怪风弟,能与风弟结拜为兄弟,实在是侄儿的荣幸。若非我略施小计逼风弟就范,侄儿恐怕就没有这个福分高攀这个了不起的弟弟”。说完也将结拜经过讲与穆母。
当施香芸上前施礼时,穆母却将她拦住说道:“姑娘乃天上仙女,老身乃人间村妇,怎敢受姑娘的大礼”。原来她亦看出此女与爱子关系非凡,又听半半叟称爱子玉皇大帝,称此女为王母娘娘,知道二人私下已有婚姻之约。同时,她见施香芸美若广寒仙女,且又聪慧异常,今日若非此女机灵,自己就无法脱离魔掌。她心中特别喜欢施香芸,自己能有这样的儿媳妇,不知是几辈子修行才得到的福分。然而,见爱子并没有将他与此女的关系说明,心中有气,干脆摆一下未来的婆婆的架子,给二人一个下马威。
施香芸尴尬万分地站在穆母面前,不知如何是好。穆逸风看出母亲心意,上前跪在母亲身边,仔细将二人结识经过讲一遍。最后说:“芸妹不仅对我有救命之恩,孩儿的一身功夫也全靠芸妹指点。若非芸妹,孩儿此事还不知落在哪个魔头手中惨受酷刑,母子也无法团聚。孩儿正欲禀明母亲,请母亲做主,定下这门亲事”。
穆母道:“既然你们已经自己做主定下婚姻,还给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什么?”。
施香芸见穆母态度如此,眼看满怀情愫将化为泡影,悲痛欲绝。瞧穆逸风尴尬地跪在地上,芳心之内不愿心上人为难,只好忍痛说道:“伯母,这不管风哥哥的事儿,全是小女子逼风哥哥答应的。既然伯母不允,小女子不敢免强,只怪小女子福薄命薄,今后小女子将青灯枯佛,了确余生”。说完,转身欲走。
穆母道:“芸儿且慢,你是风儿的救命恩人,又美若天仙,聪慧无比,老身能得你这样的可人儿做儿媳妇,正是打灯笼也找不到,求之不得,哪会不愿意你们的婚事呢。只是我看风儿近来做事太荒唐走板,想趁机教训他一番”。
施香芸这才转忧为喜,忙转身跪拜下去,道:“芸儿多谢伯母成全,请受芸儿三拜”。说完,当真磕了三个响头。
穆母乐的合不上嘴,一把将施香芸拉在怀里道:“芸儿不怪老身方才故意为难吧”。
施香芸道:“芸儿不敢怪伯母”。
穆母道:“乖芸儿,老身已答应你和风儿的婚事,你对老身的称呼就不能变一变吗?”
施香芸粉面一红道:“是”,随后从穆母怀中挣脱出来,落落大方地道:“娘在上,请受芸儿三拜”,说着又要跪下。
穆母上前拉住施香芸,不让她跪下。说道:“芸儿,不必多礼。你刚才已见过礼了”。
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后,穆逸风方问关山月,如何会落到点苍派手中。
关山月道:“四天前,我偷上点苍,欲悄悄将伯母救出来。谁知刚到点苍派重地,就被暗桩发现,我一连打败多名点苍高手,后来点苍掌门万子良和五大护法亲自出战。我力敌六人,仍是不败之局。最后,点苍派上代高手云龙剑客董玉骐,云中鹤周冲破关而出,这两人的剑法,已到返朴归真的极上乘境界。在他们的车轮战之下,愚兄拼斗一天一夜终于脱力倒地,被点苍派生擒”。
穆逸风道:“为了小弟之事,让大哥受苦了。请受小弟一拜”。
关山月道:“自己兄弟,若再客气,就显得生疏了”。
穆、施等五人讲完别后经历,就在点苍派现成的房舍住过一宿。
次日,一行五人下山,一路上,穆逸风、施香芸在两侧扶着穆母而行。
刚到山下,迎面小路上,飘飘然来两人,一个是身材修长的中年儒生,一个是中年美妇,二人均佩长剑。
关山月久走江湖,一眼就看出对面二人,乃名动天下的东海双仙。他老远就抱拳施礼:“两位可是东海双仙仙驾光临,吴某有礼了”。
两人向关山月还一礼,径到半半叟面前跪拜下去,说道:“弟子参见师尊,弟子们看到师尊的讯号后急忙沿师尊留下的暗记一路追来,但仍然晚了一步,请师尊恕罪”。这两人正是半半叟的记名弟子,名列天下十大高手之位的东海双仙———不老书生和不死姥姥。两人原是师兄妹,后来和籍双修,又机缘巧合,偶食驻颜仙草,得以青春永驻。故二位年纪七旬的老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年纪,故赢得不老书生、不死姥姥的称号。
原来,半半叟经过大别山一战后,觉得自己虽武功盖世,但毕竟孤掌难鸣。为了增加夺得《紫府奇书》的胜算,才以独门讯号,召集东海双仙,所到之处都留有暗记。东海双仙看到师尊讯号后,慌来与半半叟回合,但他们赶到时,半半叟早已他去。所幸留有暗讯,双仙按图索骥,终于到点苍山下与半半叟回合。
半半叟一摆手道:“罢了,快起来吧。快来拜见老夫的老主母和主人”。说着把穆逸风母子介绍给双仙。
双仙闻言一愣,均想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突发奇想,找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做主人?又见师傅满脸诚恳之色,不似开玩笑,只得上前对穆逸风母子施礼道:“东海双仙拜见老主母、主人”。
穆逸风母子道:”万万不可如此称呼”。
半半叟道:“他们是老奴的徒弟,老奴的主人自然是它们的主人”。双仙与穆逸风母子的关系明确之后,半半叟道:“你们与关大侠是老熟人,彼此之间爱怎么称呼,老夫不管。至于这位施香芸姑娘嘛,你们可要尊敬一点,他是名分已定的未来的小主母。你们若得罪了她,今后可是自找麻烦”。
双仙只得又与施香芸见礼,施香芸红着脸不敢接受,她道:“论辈份,半半仙翁与家祖同辈,双仙应是晚辈的伯父伯母”。
半半叟道:“老夫早就看出你是南海一派的传人,正想找个机会找那个老不死的印证一番,现在你承认了,老夫可要找那个老不死的,让他还老夫一个公道”。
施香芸闻言大惊,厉喝道:“你敢!”。
半半叟道:“小主母好厉害,老夫不去也罢”。
施香芸心知又被半半叟耍了一道,但有婆婆在场,发作不得,只好以后再找机会报复。
几人见礼后,半半叟道:“主人还要到崆峒去救老主人,前途险恶,老主母不谙武功,一同前往多有不便,老奴以为,先把老主母安置在一个安全之地较为妥当,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穆逸风道:“此言甚是,但不知应安置何处?”。
施香芸道:“就让娘先在长春谷安身如何?”。
穆逸风点头称善。
半半叟道:“老奴以为兵分两路较为妥当,小兄弟与施姑娘联手天下无敌,你们可与关大侠一起前往崆峒,老奴师徒三人保护老主母应无问题”。
穆逸风同意这样做。施香芸画了一张桐柏山长春谷路线图交给半半叟。于是众人依依惜别,双仙带着穆主母竟往长春谷,半半叟隐身暗中照应。穆逸风、施香芸、关山月往崆峒进发。
路上,关山月问起白龙会之事,穆逸风又详细讲了一遍。关山月道:“贤弟蒙受不白奇冤,愚兄想去调查一番,使天下武林还贤弟、芸妹清白”。
穆逸风道:“此事线索全断,无从着手”。
关山月道:“无妨,愚兄与长江船帮帮主公孙明交称莫逆,愚兄找他定能查出真相”。
穆逸风道:“如此就拜托大哥费神了”。
关山月道:“这是大哥分内之事,风弟不必客气”。于是关山月又与二小分手。
二小名分已定,没有长辈在场之后更是恩爱非常,一路相拥而行。路上也遇到三五群三三两两结伴的武林人物,但那些武林人物一见穆逸风、施香芸二人,脸色突变,一个个都远远的避开。
穆逸风、施香芸见状,心知自己二人凶名昭著,武林人士畏如蛇蝎,也不觉奇怪,只是心中悲凉,寂寞已极。
这天,二小离开滇省,进入川境。由于恩爱缠绵,不觉错过宿头,好在二人均身负绝技,所以决定找一个山洞或者破庙休息一晚。
两人正手挽手,在荒山上寻找栖身之处。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拐带良家妇女的小贼,还不快与老夫站住!”。
穆逸风闻言,看一下施香芸,暗道:“糟了,我又多了一个罪名”。施香芸却颤声道:“爷爷,你老人家在哪儿?快出来呀,别吓唬风哥哥了,芸儿好想你呀!”
苍老的声音道:“丫头,你真想爷爷吗?我看你早被这小子迷住了,早把爷爷忘到九霄云外了,不然为什么离家三个多月,连个信儿都没有?”。声落,二小面前飘落一个形貌奇古的儒装老者。
施香芸娇呼一声“爷爷”扑进老者怀抱。
这儒装老者,正是九十年前名震武林的海天一叟。
原来施香芸贪玩,偷偷离开南海陷空岛到中原来游玩。海天一叟知道后非常担心最疼爱的小孙女,单身行走江湖会吃亏,但又想芸儿聪慧异常,武功已得真传,快到“三花聚顶”的至高境界,即使一流高手也非她的对手,让她在江湖上历练一番也好。于是派两大弟子金笛秀士余不同、银剑书生许自善同出江湖,暗中保护芸儿。
余不同和许自善来到中原武林后,还没有打听到施香芸的消息,却得知《紫府奇书》重现江湖,两人一合计,连忙修书一封,由信鸽带回南海禀明师尊,两人则一边寻找芸儿行踪,以便打听奇书下落,当然,注意力更多的是集中在奇书上。
海天一叟,接到飞鸽传书后,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即派武功高绝的弟子、徒孙十二人到中原参与奇书之争。
大别山之战后,江湖传言奇书得主被一个武功超绝的少女劫走。余不同和许自善商议一番,认为江湖上还没有出现过功夫绝顶的初出道少女,很可能是施香芸所为,而施香芸的藏身之地,很可能是在桐柏山秘谷。于是二人日夜兼程奔走数千里,来到长春谷,但两人晚到一步,施香芸前一天已离开长春谷。两人到长春谷后,发现谷中确有两人住过,更发现花园中草木被剑气所毁的现场,暗惊施剑之人,功夫已到不可思议的境界,断定芸儿绝无此种功力。余不同、许自善开始为芸儿的安危担心了,只得出谷打听。
避尘山庄虽在桐柏山区,但张半云不让不相干的人得到消息,只是秘密派亲信邀约一干挚友参与其事,故余不同、许自善二人并不知约战之事。
避尘山庄被毁,穆逸风、施香芸名动武林。余不同、许自善二人得到消息后,亲临山庄查看,却只看到一片废墟。但此时,余不同、许自善二人已略为放心,他们为侄女一战成名而高兴。同时也为奇书得主被施香芸笼络而欢喜,于是他们飞鸽传书禀明师尊后,继续打探穆、施二小消息,却往往失之交臂。
白龙会总舵被挑,二小被九大门派掌门联名发出通缉令,列为武林公敌后,余不同、许自善两人十分心惊,又急忙向海天一艘传讯。终于在点苍山下追上二小,但余不同、许自善二人看到有半半叟作伴时,心知穆逸风三人闯上点苍,决不会吃亏。同时也知道施香芸从小骄纵成性,自己劝说定然无用,只得隐蔽起来等待海天一叟亲临。
海天一叟来到点苍山下,见着余不同、许自善二人问明情况,嘱咐二人传令同门弟子不得轻举妄动,然后独自上山。海天一叟几乎与东海双仙同时和穆逸风一行相遇,只是他没有现身,只把众人的谈话听得清楚。
后来,海天一叟一直在暗中跟踪二小,见二小虽感情亲密异常,却能发乎情,止乎礼,它对穆逸风喜欢无比,暗中喜欢爱孙女真有眼光,能挑这样一位人中之龙做婿。他几次想现身,又怕打扰这对形同夫妻的少年男女,只好忍住。今晚他见二小在荒山中奔走,不知又要玩什么名堂,这才出声现身。
穆逸风听这老者称自己是“拐带良家妇女的小贼”,又见施香芸喊着“爷爷”,扑到老着怀中,知道海天一叟来了。而自己方才与施香芸手挽手肩并肩,脸儿相贴的情形一定尽落老者眼中,故此,他尴尬地立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施香芸与海天一叟说了一阵子话后,见穆逸风呆立一边,娇笑道:“风哥哥,快来给我爷爷行礼”。
穆逸风闻言上前,一揖到底道:“晚辈穆逸风给海天前辈行礼了”。
海天一叟身形一闪道:“老夫受不起你这一礼”。
穆逸风又是一呆,不知如何应付。施香芸道:“风哥哥,你怎么变傻了,见了爷爷还不磕头”。
穆逸风这才往地上一跪,说道“风儿拜见爷爷”。说完,磕三个头。海天一叟故作惊奇地道:“老夫姓施,听说你姓穆,你怎么会成了老夫的孙子呢?”
穆逸风呆跪地上,不知怎样回答。施香芸粉拳捶着海天一叟道:“爷爷,你好坏,你分明知道我和风哥哥的事儿,却故意逗风哥哥”。
海天一叟道:“爷爷刚刚见到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你和这小子的事呢,你和这小子有什么事儿?”
施香芸粉面一红,撒娇道:“爷爷真坏,你在寻我和风哥哥开心,我就不理你了”。
海天一叟“哈哈”一笑道:“风儿请起,你和芸儿的事,爷爷都知道了,爷爷答应成全你们。不过爷爷不能做个糊涂虫,你们得给爷爷讲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逸风挺起身,海天一叟拉着二小坐下。二小将所认识经过,以及后来的经历一一说给海天一叟。
海天一叟听施香芸把穆逸风捧得像超人一般,根本不信。他说:“听云儿说风儿过目不忘,任何招式都能一看就会,不知你现在已练会几套剑法?”。
穆逸风道:“完整的剑法有:菩提剑法,龙魄剑法,须弥剑法,离合剑法,青萍剑法,大周天剑法,太极十三剑,惊神剑法,屠龙剑法,摄云剑法,虬龙剑法,梅影剑法,追风剪发,点苍叠翠三十六式和胡笳十八拍等十五套,以及一些散招和其他棍、箫、钓竿等兵刃招式。
海天一叟听得大为惊奇,他知道,这些剑法无一不是上乘剑法,一般武林人士花费数十年功夫练成其中一套剑法,就可跻身于高手之列,才智超绝之辈能领会其中的两三套剑法,就可算是奇才了。他不相信穆逸风以不及弱冠之年,就能练成这么多上乘剑法,他正想说话。
施香芸却道:“还不止如此呢。风哥哥还自创一套剑法,像“龙魄剑法”,就是风哥哥独创的;“青萍剑法第七式”也是风哥哥创造的;还创一套两人合击,天下无敌的“天绝地灭剑阵”。
海天一叟惊异地道:“青萍剑法只有六套,就繁杂花哨之极,哪还有第七套?”。
施香芸道:“就因为前六套花招太多,风哥哥删繁就简后,创出第七套三十六式,不信我施给你看”。说完,拔剑起身,将清萍剑法第七套施展出来。
海天一叟是一代武学大宗师,一看就知道这套剑法果然是武林绝学,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施香芸将剑法施完,海天一叟连连称奇,施香芸心花怒放,索性将最近学会的菩提剑法,大周天剑法,惊神剑法等六套剑法一一演练一遍。海天一叟见爱孙女把这些剑法施展得尽得神髓,暗暗称奇。施香芸却不好意思地道:“芸儿只学会这几套剑法,还有几套剑法,因为时间太短,风哥哥还没有教我,爷爷若还想看,就让风哥哥演给你看好了”。
海天一叟道:“爷爷今晚算是大开眼界了。爷爷知道,凭你这丫头根本别想尽得别派不传之秘,这定是风儿的功劳。风儿,干脆把你学会的几套剑法都施一遍,让爷爷一饱眼福”。
穆逸风领命把“屠龙剑法”和在点苍山新学的“摄云剑法”等其他剑法施展一遍,海天一叟看得连连叫好,连道:“果然是天纵奇才”。
海天一叟待穆逸风将剑法施完,说道:“风儿将来必可领袖武林,就是芸儿将来的成就也必在爷爷之上。不过,芸儿现在功力尚浅,爷爷要领芸儿回去,以半年时间替她打通生死玄关,使她的武功达到“三花聚顶”的境界。但是你们两个小鬼胆大妄为,被列为武林公敌,风儿今后半年一人独闯江湖,必然步步危机,不知风儿的功力能否应付今后的危机?”
施香芸道:“风哥哥的功力深厚得不可思议,他和半半叟硬拼三掌却没有事儿,半半叟只好当风哥哥的奴仆”。其实,她这话言过其实,穆逸风当日虽硬接过半半叟三掌未曾倒地,但负伤很重,差点连一条小命都丢在那里。
海天一叟却听得大为吃惊,他深知半半叟与自己功力不相上下,穆逸风能硬接半半叟三掌,起码也有二百年功力,他不相信穆逸风有这样深厚的功力,于是海天一叟道:“风儿,可愿意与爷爷硬对三掌?”
施香芸大惊道:“风哥哥怎能是爷爷的对手,这万万使不得”。
海天一叟道:“芸儿放心,爷爷发力收劲从心如意,绝不会伤了你的风哥哥。爷爷只是想亲自考教风儿的功力,决定让不让他一个人行走江湖”。
穆逸风道:“风儿不敢对爷爷无礼”。
海天一叟道:“你只管放心全力出掌,又不是真正对敌,就是真正对敌,你也不见得能伤了爷爷”。
穆逸风,海天一色相距三丈站立,准备完毕。穆逸风以七成功力发出一掌,海天一叟本以五成功力应战,见穆逸风掌带啸声,凌厉无比,连忙追加预算,以六成功力发出一掌,砰的一声大震后,穆逸风双肩未动,海天一色却后退三步。海天一叟暗惊此子功力果然深厚无比,正思忖间,穆逸风第二掌又到,海天一叟见这一掌更加凌厉,知道穆逸风已用九成功力了,他诚心相试,也用九成功力攻出一掌。这一次,两人均后退五步方始站稳。第三掌二人均以十成功力硬击一掌,“轰”地一声雷响后,穆逸风倒退九步双肩一摇方始站稳;海天一叟后退九步,双肩一晃未曾站稳,又退半步才稳住身形。这一次,海天一叟惊骇无比,他哪会相信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功力,竟比他还深厚半分,然而事实让他不得不相信。
半晌之后,海天一叟问道:“当日风儿与半半叟对掌,,谁退的远一些?”。
施香芸看到海天一叟多退半步,知道这次对掌爷爷略处下风,她说实话,爷爷更没面子,但不说实话,又怕爷爷将来怪罪。只好说道:“当日半半叟退九步,风哥哥退四丈多,而且风哥哥身受重伤”。
海天一叟大叫:“不可能,绝不可能,老夫绝不相信半半叟的功力比老夫的还深厚”。
穆逸风道:“当日我负伤后,运功疗伤醒来,发现功力比原来又精进许多”。
施香芸道:“半半叟给风哥哥服下三粒火红神丹,极似传说中的“大还丹”,又以本身真力帮风哥哥疗伤,所以风哥哥因祸得福功力又增”。
海天一叟道:“一定如此,爷爷深知半半叟功力比爷爷略逊半筹。风儿若不得神丹及半半叟功力之助,绝无可能有比爷爷还深厚的内力”。
海天一叟的推测大致正确,不过他忽视了一点,原来穆逸风身怀的绝顶内力全是靠外援成就的,根本不是自身修炼的结果。但是他服食龙虎金丹,又得武林一君转注一甲子以上功力,使他身怀三甲子以上内力,且丹元已固,先基筑就。打通生死玄关后,穆逸风用功颇勤,自身功力修为无时无刻不在激增之中。而他服下三粒大还丹后,凭空又赠三十年功力,道基更加稳固,这样他靠外来之助所得功力已达三个半甲子已上。之后他苦练“天星罡气”,自身修为更是突飞猛进,外来功力与他自身功力逐渐融为一体,成为本命神力。因此他此时的功力已达四甲子------二百四十年功力,将来进一步苦修,内外功力完全融合,则穆逸风的功力就可达到收发由心、意念伤敌的无上境界。海天一叟的功力虽比半半叟的功力略胜半筹,已有二百三十余年功力,但不足四个甲子,故与穆逸风对掌时略处下风。
海天一叟道:“风儿的内力已足以与任何绝世高手、隐士高人对抗,剑术更是出神入化,得天独厚,爷爷完全可以放心让你一人独闯江湖。爷爷那两手不成气候的剑法,芸儿已传授给你,爷爷也没有什么东西送给你做见面礼了”。
施香芸道:“爷爷好小气,你那“蹑空蹈虚”轻功举世无双,“浩然正气”罡气功夫天下无敌,怎么舍不得传给风哥哥呢?”。
海天一叟道:“女生外向,果然不假,还没有过门就这么偏心,连爷爷的逃命绝招和保命功夫都要掏出来,爷爷今后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了”。
施香芸道:“爷爷,要不想把功夫传给风哥哥,就算我没有说,反正风哥哥也不稀罕,他新近从半半叟那里学来的“天星罡气”不见得比你的“浩然正气”差”。
海天一叟道:“好贪心的丫头。天星罡气自然是武林绝顶功夫,把这门功夫练成之后,即使不能天下无敌,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有这一门功夫已经足够了。不过芸儿已经开口了,免得芸儿出门之后不认我这个爷爷,我就把这两宗绝艺传给风儿吧”。说完当真的把“蹑空蹈虚”轻功和“浩然正气”罡气功夫口诀悉心传给穆逸风,详细解说,直到穆逸完全领悟为止。
“蹑空蹈虚”乃轻功的最高境界,比“登萍浮水”、“踏雪无痕”,“一苇渡江”等绝顶轻功不知高出多少倍,非功力绝顶者,绝难练成这种举世无双的轻功绝技,练成之后可达到飞行绝迹,过江越涧不需接力,几乎可以御风而行。普天之下,只有海天一叟等三、四人练成这种功夫,连半半叟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浩然正气”是儒门至高绝学,孟子说的“养吾之浩然正气”指的就是这种功夫。这种罡气功夫,比道家玄门罡气,佛门般若禅功更胜一筹,比半半叟的“天星罡气”也略胜半筹。练成之后,至大至刚的护身罡气,守则可以笼罩方圆三丈的范围,不怕任何拳掌、刀剑攻击,可以说是无形的气墙,使得敌人无法攻进离自己一丈以外的距离;攻则可以应念发出弹力,震伤敌人,的确是天下无敌的功夫。
海天一叟传授完毕,问穆逸风将“天星罡气”练至几成火候,穆逸风道:“大约练至五成火候”。
海天一叟道:“天星罡气”乃武林绝学,练至五成,虽不能伤敌,但自保已无问题。除非遇上已把“罡气”功夫练至更深火候的对手,也不怕任何拳掌、兵刃攻击。你最好尽快将“天星罡气”练至十成火候,最少也要练至八成火候,方可练“浩然正气”,这样可以事半功倍。练习之时,要善心体会儒家“忠恕仁义之善之道”。至于“蹑空蹈虚”,以你现在的功力随时都可练成”。
这时天色已微明,三人竟在荒山之中度过一夜。海天一叟道:“江湖险恶,鬼蜮手段层出不穷。风儿江湖经验尚缺,要处处小心谨慎。至于芸儿,爷爷将她带回半年,替她打通生死玄关,并奠定罡气功夫的基础,半年之后,她自会到江湖之中寻你。届时你们互相切磋,精益求精”。
言毕,带着施香芸离去,二小依依惜别。穆逸风站在原地,盯着施香芸的背影,施香芸则一步一回头。直到施香芸二人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穆逸风才惆怅满怀的转身向北进发。
这是穆逸风平生第一次独闯江湖,行单影孤,尤其是刚与情深义笃的恋人分开,心中异常空虚。这只刚刚离群的孤雁,不知在慢慢江湖路上,会遇到什么激流险滩,凶杀陷阱。
他只是索然寡味地在荒山中慢行。
(第十一回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