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雅致的中式书房里,装横摆件以绛红色为主调,来自天花板上水晶吊钻灯和各处高脚灯的充足光线下,弥补了整个书房的凝重感,倒显得醒目庄严起来。书架和书塌上的文房四宝书纸笔墨错落有致得摆放在自己应有的位置上,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书房的落地窗外,是夕阳正在西下的山水小景,恰到好处得衬托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书房里的两个男人一坐一站离得有些距离,坐在桌案上的秦银岳抱着一摞书连翻了几本后,忍不住吐槽起来:“又是保罗.巴塔摩德……季老师,你怎这么多关于他的书籍啊”
角落里,书架旁的季兰杦手拿毛毯正细心得整理着那些书籍,半晌才回了他一声:“喜欢就收集了”
两人安静了会儿,秦银岳忽然又道:“噢有件事儿和你说一下,你替小迷妹为奶奶准备明天的庆生礼物她没收,下了飞机就非让我带她去自己买了,不然我们才不会比你晚到家”
季兰杦手顿在半空,回道:“随她吧”
秦银岳又道:“我还发现了件事,这小迷妹的演技可谓是一个突飞猛进你不知道,在剧组,有几次和她对戏我反而感觉自己像是被她带着在走,总之就是莫名其妙变得很被动,估计尼导也察觉了,不然也不会咔我几次”
有一瞬间某人在听到这翻话后,脸上明明有那么一种骄傲得神情,最后却变成嗤鼻一声:“你还有脸说”
秦银岳抬头道:“所以啊,也就只能在你面前说说,你可要替我保密不准讲出去啊”
两人又安静了会儿,秦银岳突然跳下桌来到另一架书柜前,手指游离在书柜隔层摆放得整齐的群书之间,自言自语起来:“诶呀……我得快找找书看看,得快点提升下自己才行,不然要被小迷妹骑在头上了,若真到那个时候我这做前辈的,可真叫丢人了……”
暮时,秦银岳本想随手抽一本书出来,结果被一并带出的还有一张照片。
“咦,这里有张你小时候的照片诶?”
那照片有些泛黄,看上去应该有些年头,照片里,一个模样俊秀的小男孩儿对着镜头——面无表情,背景是一片类似大海或者湖泊的地方,男孩儿身后的湖岸上,隐约还能看见两个赤脚小娃正弓着身子好似在拾着贝壳还是什么。
秦银岳的声音落下,角落里正在清理书架的男人即刻停止了手上动作,秦银岳又道:“这哪里拍的?”
“给我”
季兰杦紧着眸子两步上前道,秦银岳将照片举到了身后,打趣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又没什么看头”
季兰杦冷声一道:“没看头你还看,自相矛盾”
话音落下同时那照片便被他夺在手中,秦银岳撅着嘴瞧了他两眼,见他将照片又找地放了起来,接着又道。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这段时间盛华有人在跟踪你这事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有人想搞你,你却以不变应万变,不过我觉得这不是个办法,季老师,你难道就没想过在那些人动作之前先下手还击?”
季兰杦头也不回说道:“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秦银岳向他前了两步,说道:“你就这么肯定?别怪我多嘴哈,这万一”
季兰杦转头定定得看着他,快速接道:“万一有那么一天,我便直接宣了”
秦银岳有些急了起来:“你宣了,那小迷妹怎么办?”
季兰杦淡然得丢了一句话给他,便又开始找地方放照片去了,他说。
“我想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秦银岳唇子一僵,说道:“好好好,你家的,你来操心,哎呀呀,这叫什么来着,这就叫重色亲友啊……”
“……”
——
月明星稀——
晚餐后陪老人聊完天的谢雨由一婶婶引到了阁楼靠内的客房,这是一个洁净、雅致的房间,房间呈半圆弧形,靠壁的地方摆放着一张席梦思双人大床,床架顶端绛紫色的纱幔微垂,以及其他设施摆件的色调均偏暖,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
婶婶走后,谢雨在屋里慢慢摞步起来,见一大面的壁上横挂一幅油画,从那油画凸就的质感来看,这是一副原著作品。画上是一个少女,少女一手托额,一手捧着脚裸,纤长美妙的眼睛微微下垂,仿佛是在沉思,又像在等待着什么……
这笔锋走势,和她方才上楼那壁上挂着那些油画风格几乎如出一辙,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就在谢雨琢磨着要不要上去看看这挂画后面的落笔者名字之时,那位季伯母手端一小果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可亲得微笑。
“这是我们自己果园接的橘子,小雨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谢雨赶忙上前道:“谢谢伯母,我刚刚吃的有点多,现在还没怎饿呢”
“那我先放这吧,你要是想吃了就尝尝”
“谢谢伯母”
惠子将果盘放到一圆桌上后,见窗户没有掩上,便两步去了落地窗前关了起来,同时对身后的谢雨说着:“这邛州不比别的地方,别看白天暖和,晚上还是很冷的,窗户要关好,屋里这温度你看合不合适,不舒服了自己调呵”
谢雨许些惭愧得回道:“好的伯母,天色不早了您快回屋歇息吧,今天我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这些我自己可以做的您不用担心”
惠子对她笑了笑,说道:“那好,伯母就不打扰你了,你也快些休息吧”
谢雨乖巧应道:“伯母晚安”
“晚安好孩子……”
一声‘好孩子’让谢雨微愣住,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谢雨呆呆得站在原地许久,想了想,便前去将卧室门掩上了。
客厅里——
光线微暗,月光洒进窗户投了一缕在沙发区域那案几上,上面一盒药膏静静躺着。
暮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将它拾握在手中,并且带走了……
————
她作了一个梦,梦很奇怪,看不见一个人,却依稀能听见海浪的声音,还有一小孩儿的欢笑声。
他还在喊她:这里,这里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