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大雨淋漓,仰天望去,仔细看那雨点就像流星一样,落下时拉长了尾巴。
“当当当…”
有一片黑色遮住了这片灰色的天,不再有雨点打在我的脸上。那黑色的边缘呈弧形,银白色的铁丝规律的将这片黑色分成多个扇形。
这阵清脆的铃声早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这个声音对我来说很独特。
“怎么,一个人站在雨里发呆很好玩?”
叮当拍了拍我的肩膀,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嘛,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管在何种情景,只要有叮当在我便觉得心满意足。
环顾四周,十来层高的教学楼,图书馆,宿舍楼,路旁的树一棵连着一棵,每隔一段距离便能看到锈迹斑斑的长椅子镶嵌在树底下。
“这是在学校啊!”我回过神来慢慢的说着。
“嗯,是啊,当初你说为了追随好兄弟的脚步特意跟我考上了同一个大学!”
我苦笑着:“谁能想到一个女生怎么会来一个工程学校。”
她转身走了,我赶紧跟了上去。
“所以说啊,觉得不妥,毕业后直接去了其他行业。”
我捋了捋嗓子,笑嘻嘻的说着:“有些话我想对你说说!”
“不可以!”
“为什么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尴尬的笑着,大多数人刮奖的时候刮到谢字便放弃了,而我不同,非要看到谢谢惠顾四个大字才肯罢休。
我还是弱弱的问着:“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止矮矬穷,还抠门,没主见,推卸责任,软弱无能,最主要的还是个妈宝男。”
这直来直去的问答,没有一丝人情味可言。
“我,那么优秀?优秀到没有一个优点?”
“对,你就是那么特殊。”
我们俩同时放弃了说下去。
沉默了许久,我看到教学楼前的那棵大树底下有个摇晃的身影。
“那树底下是什么?”
叮当回头看去,许久都不说话。
“那,是那个恶鬼。”我使劲吼着,“跑啊!”
喊完我便转身想跑,谁知那女鬼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差点撞了上去,我又转过身跑着,跑了一会发现叮当没跟上来,我转身看着她,那女鬼站在她面前,雨伞都被风吹跑了。
“快跑啊!跑啊!”
不一会她倒在了地上,面朝着我,似乎在看着我。
那恶鬼转身看向我,我打了一个冷战,继续跑着。
我一直跑,跑出了学校,跑出了这条街,甚至跑出了市区。下雨天的柏油路很硬,刚那一跤让我彻底感受到了。
雨水和恐惧让膝盖、胳膊、脸上的伤口显得不那么疼。
我走到路边,靠着高大的树坐了下去,底下有厚厚的一层树叶,我趴在膝盖上,将脸埋在里面,用一只手抓起树叶朝自己腿上堆,朝肩膀上堆,朝背上堆,朝头上堆,使劲堆着,一只手不够,用两只手,我的头不敢扬起来,就往身上使劲堆着树叶。我想将自己埋起来,什么也不想看见,什么也不想听见。
我拼命的大哭着,哭到失去了知觉。
慢慢地睁开眼睛,那纯白色的灯光是那么刺眼,我浑身无力的看着周边的一切,模糊中看到有一个女人站在旁边。忽然想到了叮当,我一把抱住了那女人,大哭着。
“太好了,你还活着,刚才那个是梦,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不管,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放手,放手。”
那位护士使劲推搡着我,我是在医院吗?
“醒了啊!”门口的人陆续走了进来,是我的家人与朋友们。
我巡视了一圈没有叮当的身影,便拿起手机拨打了过去。
“喂!”
叮当的声音从话筒处传来,我不禁激动的喊着:“太好了!你还活着!”
“怎么说话呢,倒是你,躺在医院,吓死个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你住院我怎么会不知道啊。”
“那……”
“什么啊,我这正跟客户一起呢,你支支吾吾我挂了啊。”
那你怎么不来看看我?我在心里默念着。
其实想想,只要确认了那一切是梦就行了。
我放下手机,这才想到,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你怎么回事啊?一睡就是整整三天。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顿时杀狗那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原来自己从那晚一睡,便昏迷了过去。
“可能,可能我实在是太累了吧。”
当天,我便办理了出院,家人也都先回去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关祥问着。
“兄弟,我说出来你们又不相信,我也没有必要拉你们下水。”
“少废话,快点说,有什么事兄弟们给你担着。”
“还是那撞鬼的事,我已经快要崩溃了。”
老黄开着车看了眼后视镜说道:“你可别是入了什么邪教!”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什么教也不信。”
“没上医院查查?没看看精神科?”铁人儿从副驾驶上转过头来。
我转动着脖子,这些天可是躺的我浑身酸痛。
“之前在山东时去过,钱倒是花了,可什么用没有。”
“到站了!”
“咱到这来干嘛?”
“怎么?你三天没吃饭不饿啊?”
“咕~”我这肚子听见要吃东西似乎也兴奋起来了。
站在饭店门口,我的腿不自觉的抖了起来,是上次那个饭店,那天发生的事还沥沥在目。
“干啥?你倒是走啊!”
“咱换一家吧。”
“怎么?不就发生了凶杀案吗,在这家吃饭才便宜了。”
“我可是当事人啊,那天晚上你们走了后那店员又将我叫了回去,可真是撞鬼了,太恐怖了,那女鬼从服务员的嘴里钻了出来,下巴都掰掉了,又杀了经理。最后警察来了,查了监控才证明了我的清白,这案子已经成为悬(玄)案了。”
关祥看着饭店说着:“这么邪门?我们只知道咱们吃饭当天晚上发生了凶杀案。”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们换了家饭店。
关祥选了菜单,刚递给服务员铁人抢了过去,笑嘻嘻的说着:“四个人吃饭怎么就只让你点,我也来点点!”
关祥看了看铁人说道:“奥,那你点呗!”
铁人神情一凝,问着:“先说是谁请客?”
我举起手说着:“我吧,这些天让大家为我担心了,算是我赔礼道歉了!”
老黄眼睛一瞪:“干什么?你是瞧不起兄弟?认为兄弟们请不起这顿饭?”
我赶忙摆着手,关祥接过话茬。
“开什么玩笑?你刚出狱,”大家神色一怔,他又急忙改口道,“口误,你刚出院,怎么能让你请?很明显一进饭店我就安排着,摆明了是我要请。”
铁人也插起了话:“那就你请了,谁要你刚刚口误。”
铁人说着点起了餐:“大盘鸡!”
关祥说着:“这个我刚点过了!”
“你也说是你点的,服务员这个两份!干锅肥肠!”
“额,这个我也点过了!”
“那就两份。”
关祥遂不再说话。
“素菜换成肉菜。”
关祥听了问着:“全肉菜怎么能成,而且有些多了。”
“你要是想吃素菜回家我给你做,出来吃饭怎么能点素菜。”铁人脸上透露着深深地不屑与鄙夷。
关祥见铁人这是跟自己杠上了便不在多说什么,对着服务员说着:“那就按他说的上吧,吃不完的话打包就成。”
边吃饭我们接着车里的话题聊着。
“既然这样,兄弟你说你撞鬼了,那兄弟们也不能看着你受折磨,咱们就当是撞鬼了的帮。”
看着关祥一本正经,我不禁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我倒是认识一个做法事的朋友,他叫木玄,原本是我的大学同学兼舍友,后来因为迷上了道法辍了学,不顾一切拜了一个神秘的大师为师。”
“这名字听起来就很玄啊,我怎么觉得不太靠谱。”
关祥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太靠谱。”
“那你还搁这说?”
老黄和铁人也被逗笑了。
“虽然不靠谱,但可以一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原来叫木旋,以后自己改成了木玄。”
“好好。”
“可是你是怎么撞鬼的,我觉得那不可能是你的婆婆吧。”
老黄问着。
“可那次坐高铁回来时我还梦见婆婆了,小侄女不也说是姥姥跟着我吗。”
“首先,你婆婆怎么会害你,她为什么要害你?来,你这样想,假如,你侄女是真的跟你闹着玩,是骗你的,那缠着你的女鬼是婆婆就不成立。”
“我也觉得那女鬼不像是我婆婆。”
关祥又接着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遇鬼的?”
“从,我在叮当那住那一晚开始遇鬼的,难道说。”
“看吧,这样说是不是就很清晰了?”
“不对,也不对啊,为什么我住一晚上就有事了?那叮当和她的室友住怎么就没事?”
铁人总是一脸猥琐,说起话来也是猥琐至极:“那谁知道呢,可能那女鬼只对男的感兴趣吧。”
“这样吧,之前看到那个饭店到让我想起一事,吃完饭咱们去看一看那个服务员!”
他们齐齐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