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是让你小子跑的吗？努力费半天劲整的现在全部回到原点，真是好的很啊。你倒是跑啊！跑啊！”止戈手里的弯刀没有砍下琼姬的脑袋，而是卡在张自封的肩膀，弯刀砍下左半边的胳膊连带肩膀，被迫同脖颈分开。
“咳咳……你这个样子……哭哭啼啼的，真的是太难看了。”张自封挡在琼姬身前，头发带着血水沾在脸颊，眼神坚毅且狠冽。
“愣头青……”琼姬捏在掌心的符篆没有拿稳掉在脚边，上面铭文已经消失，只是黄纸一张。“你……”
“你怎么还不死！”止戈想要抽出弯刀，可是死死卡在张自封骨头里，动弹不得。
“哎哟！哎哟！你再砍深点啊。”张自封像感觉不到疼懂一般，死盯着止戈讥讽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刀对准孩童！不管是什么缘由！况且你还是个女人！”
“我有给你说过我有三把剑嘛？”张自封右手手腕抖动，裁纸刀般大小的利剑准确的刺穿止戈的心口，透体而出。
“这次我看你怎么拔！”
“你……”止戈瞳孔逐渐放大，手掌松开身形倒退跪倒在地，嘴里发出呵呵的声响。
“非要一命换一命！”张自封自嘲的笑笑同样倒下去，紧闭双眼面带死气。
“愣头青！”琼姬爬到张自封身前，努力想止住张自封往外喷涌的血。“这怎么办啊？怎么办？怎么接不上……”
“老子叫张自封………”张自封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懊恼语气。“你真要是我弟弟会被我揍死的…”
“张自封！”琼姬抱着张自封的尸体痛苦，他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第一次感觉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抓住，第一次知道这高强以外的世道是什么样子。
无助且弱小
“小子！东西在没在你身上！把东西交出来！”杜乙靠近琼姬，狠踹在他身上。
“这个小娘皮的样貌真不错，可惜现在不完美了。”杜丙身上绿色液体在他往前走的过程中不断滴落，凡是走过地面被腐化。
“不过这都小事，等一下交给大哥，让他开心开心！”
“为什么要交给大哥？”杜乙踩在琼姬后背，舌头在琼姬脸上划动，背对着杜丙看不清面貌。
“二哥…你？”杜丙一时间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敏锐从声音辨别出一丝不同。
“我的意思就是……”杜乙突然暴起发难，蜿蜒长舌从身侧盘旋而出，干净利落捅穿杜丙的脑袋，舌尖挖出来活虫。
“二哥………”杜丙肥大的身躯向后倒，满脸的不敢相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兄弟为什么会暴起杀人，就是在他们最苦的时候也不曾抛下过任何兄弟。
为什么？
“虽然咱们是亲兄弟，可是东西只有一个，怎么分？况且你心里只想大哥！自小就是这样，凭什么好的都要他独占？怎么不想想你二哥我！”杜丙收回长舌，连带着上面毒虫一起吃掉。
“要不是因为咱们是兄弟，我怎么会让你死的这般痛快，真的是美味啊！”
“那群追杀咱们的笨蛋，不晓得咱们比寻常修士不同，旁人都是炼金丹结元婴，咱们却是一身修为都在这毒虫上面。”
“等我炼化你这个毒虫，再配上黄泉契约，飞升指日可待！”
“好好好！”有人在侧鼓掌叫好，每次拍击吐出一个好字。
“什么人！”杜乙吐出长舌席卷出声的位置，攻势比之前更加凛冽。
“我就喜欢看到这种兄弟相残的画面，不知道你大哥如果活着会怎么想！”乞赖福黑枯手掌轻松的抓住杜乙的舌头，至于另外一只手抓着杜甲的头颅，同杜丙一样睁大眼珠不敢置信。
“一群只会玩虫子的废物！也想跟我抢！”乞赖福眼中满是厌恶，手腕用力把舌头整个连带杜乙的下巴拽出来。
“额……”杜乙嘴巴形成空洞，想要发声却只有血水往外涌，双手捂住脖颈，恶狠狠盯着乞来福。
“真是恶心！”乞赖福嫌弃道，随手抛开抓住的长舌和头颅，蹒跚着走近颤抖杜乙。
“在我最风光的时候，也是这种天，雨下的跟捅破天河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在望江楼楼顶等着剑神赴约，江水拍岸人潮涌动，天海都是列位大能，雄主悬空入座，都在期待究竟是我击败剑神接过江湖大旗，还是剑神保持不败传说已经独领风骚！”乞赖福走近杜乙，顺手扶在弯刀刀柄。
“那时候我有多大？不记得了，成名十几年……没想到过的这么快，可是怎么样？我如死狗一般苟活于世，知道我这几年都怎么过的吗！像蝼蚁一样偷生！他当年怎么不一剑杀了我！怎么不一剑杀了我！”乞赖福手腕青筋浮现，根根诉说这些年的不易。
一道白芒闪过，杜乙头颅高高飞起滚落在水坑中，头颅内妄图逃走的毒虫被斩成两截。
“就像这样………就是这般顺手，就把我一生荣耀斩杀殆尽！”
“疼……疼……”琼姬脸贴在地面，小声的啜泣道，小手紧紧攥住张自封衣角，蜷缩成一团。
“疼？”乞赖福刀尖抵在地面，蹲下身躯，歪着脑袋审视琼姬。“娇艳的花朵就是经受不住风雨，琼家家风据我所知可不是这样的，你……”
“疼……”琼姬完全动弹不得，刚才杜乙为了防止他逃跑刺穿了他的脚裸和手腕，眼白占据瞳孔的大部分，惊恐看着乞来福那张恐怖至极的脸庞。
“我不杀小孩！”乞赖福手在琼姬身上翻找，摸索着衣物。“尤其是你这种不能修行的小孩，骨骼太过普通了，经脉闭塞，难怪你会成这样，被家族放弃了吧。”
“是这个吗？”乞赖福从琼姬怀里翻出梁诚净藏的扳指，放到琼姬眼前确认，可是琼姬看也不看面如死灰。
“这个就是黄泉契约？”乞赖福再也找不到别的东西，举起扳指细细查看。
“我不知道！”琼姬这才有所反应，眼珠向上移动，嘴唇努动小声说道“你还给我！”
“原来以为会是书或者什么东西，不过看你身上除了这枚扳指什么也没有，只能拿回去慢慢研究了。”乞赖福把扳指放进嘴里一口吞下，喉结滚动。“就是可惜让那个老家伙逃跑了，真不知道受那么重的伤是怎么跑掉的。”
“还给我！”琼姬艰难挪动身躯，头部点地想要靠近乞赖福，小脑袋一点一点磕碰地面，额头鲜血透过白皙皮肤渗出。
“我说了不杀小孩，而且我心情不错，你等着自己流血流干而死吧。”乞赖福满不在乎站起身，抬眼便看到止戈的死状。
“本来是个好苗子可惜了，没有福报。”
“你给我回来！”琼姬挪动身躯想要追上乞赖福离去的脚步，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仇恨的眼光。
“给我站住！”常相守此时急急出现在街口，只看到常似秋倒在血水里，眼眶爆突，原本在背后翻腾的巨鲸瞬间涨大，不管不顾压垮房屋冲向乞赖福。“你做了什么！混账玩意！”
“你能留下我再说！”乞赖福回头挑衅看着常相守脚步加快离开，咬破舌尖精血，运转秘术身形化作流光消失。
“你逃不出东渡海的！”常相守抱起常似秋冰冷的身躯，抿住嘴唇，小心脱下衣衫找个挡雨的位置将常似秋放好。
“小子，帮我照看好我小妹！”常相守站起身的瞬间，天地雨势停顿片刻，仰天张开双臂，口中念念有词。
原本快要逃出浅川城的乞来福身形乍现，慌忙运转功法，勉强维持住身形，跌跌撞撞继续奔逃。
“你给我留下吧！”常相守气机锁定住乞来福，整个人化作液体，在雨幕中快速穿梭。
“张自封！”琼姬知道自己完全帮不上忙，只能改变路线往张自封身边移动，脸面嘴角都磕破也不在乎。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地面石砖缝隙里钻出淡淡黑色雾气，常似秋的鼻孔中也有丝丝黑雾顺着呼气飘出。杜乙跟杜丙的尸体散发出淡淡的黑雾，杜甲的头颅嘴角有黑气挣扎往外逃逸，都向着琼姬身上汇聚。
“不要死啊！不要死！”琼姬用头部撞击张自封，试图唤醒对方，如初生幼兽在找寻安慰，可是任他怎么乞求都没有回应。
“我怎么就不能修行呐！怎么就不知道带些丹药出来！我怎么这么没用！”琼姬头猛磕石砖，额头砸出鲜血激迸，浑然不觉衣衫内侧黑气已经侵蚀。
而躺在旁边张自封额头，青筋暴起，五窍百骇都有黑气游走，在欢呼雀跃，等不及要冲破这间牢笼。
“交换吗？”一个沙哑声音打断琼姬动作。
“什么？”琼姬动作停顿以为张自封说话，惊喜看着张自封嘴唇，可是惨白的嘴唇紧闭。
“交换吗？”还是那个声音，这一次就好像在他耳边低喃，带有诱惑，带有强硬，带有迫不及待。
“是不是你！别玩我啊！”琼姬注意到张自封嘴唇没有动，哭喊出声。
“交换吗？”声音再次响起。
“到底是谁！”琼姬不住的扭头寻找声音来源，后背衣衫爆裂开来，露出里面裹挟的整张人皮，黑气盘旋包裹住三人。
“交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