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从茶水间冲了咖啡,走到小乔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看到她正低头整理资料,眼睛略过她看向总裁办公室。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魏洲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未加阻拦,离开的时候她还得知了一件事,魏洲和顾之灏豪赌的那天就是她受伤的那天,那天他在机场并不是提前计划好的要去纽约,而是因为她去了机场。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怅然若失。
两个月以来,内心从最开始的压抑不舍到现在平淡平静,这个过程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私下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工作上正常相处,设计作品的意见,他也只是通过审批意见做了详细概括,她改后重新审批就通过了,开会的时候他会正常询问她些意见,交流的好无障碍,可她明白,两个人之间是属于陌生人那样的疏离。
这件事对魏洲似乎毫无影响,他忙于公事,每天跟纽约开视频会议,还要决策瑰丽的大小事务,晚上加班到很晚,她最晚的一次大概晚上十点钟走的时候,他还在办公室里。
有一次他从饭局上回到公司,身上有酒气,就站在办公室门口靠着墙抽着烟,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下班的她,她以为他会冲她开口,可没有,她被他盯的落荒而逃。
后来好几次下班都碰到他,魏洲颔首后就驱车离开,她也开着车,两个人走的一个路线,这才知道魏洲就住在她小区旁边的枫澜别墅区。
有一天,她在枫澜别墅区的外面看到了赵洛冰,赵洛冰正打电话,脸上带着笑容,她就忍不住想,通电话的是不是魏洲,赵洛冰又为什么出现在那,从那天开始她就突然淡然了。
后来在公司碰到魏洲,她也会主动打招呼,第一次的时候,他大概挺意外,视线在她的脸上凝视了好长时间。
这个过程很漫长也很短暂,学会释然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工作中,她会忍不住,认真听他的声音,领悟他的工作要旨,偷偷看他的样子。
许墨视线收回,搅动着咖啡。
这两个月来,瑰丽发展的顺风顺水,新的设计作品正式发布后,反响很好,订单数量翻了好几翻,最主要的,瑰丽一跃挤入了前十,势头大好。
连办公的地方也上了档次,位于中心商务区,许墨的办公室位置没变动还是和魏洲的在同一层。
向窗外望去能看到远处Rose的标识,Rose并没有因为顾之灏住院而业绩下滑,反而和明珠合作了一个大项目而收益颇丰。
小乔举起数据图标,笑的眯着眼,“墨墨姐,你看,这个月我们盈利增长了百分之二十,魏总上次可说了,这个月目标达成,会有奖金。”说着她举起手指,“大概有这个数。”呵呵。
许墨笑了笑,转身进了办公室。
小乔心想,魏总发这么多奖金,怎么墨墨姐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啊,最近墨墨姐和魏总的关系好奇怪啊。
同样好奇的还有林帆,以他对魏总的了解,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可魏总偏偏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对许设计师的态度不温不火的,不过魏总最近脾气不好是真的,最近公司业绩好,全是因为魏总严谨一丝不苟的打压下属取得的显著效果。
好奇归好奇,他得办正事。
林帆拿着魏洲签好的文件,后退一步,挺了挺胸,“魏总,珠宝材料供应商的资料已经整理出来了,共筛选了两家符合要求的,其中宜兴的王总想跟您吃个饭。”
魏洲顿了顿,“这个宜兴原先是不是Rose最大的合作商?”
“是,另一家希诺虽然规模小,但五脏俱全,看做工到很精细,这家跟明珠和Rose都有合作过。”
“参差对比才显眼,就两家都一起吃个饭,另外叫上许设计师,这两家要有诚意肯定不会空手来,到时候让许设计师提提意见,另外私底下让人好好查查。”
魏洲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林帆不由侧目,到底没忍住。
“您不是和许设计师闹矛盾了吗?”
魏洲抬眼冷冷斜了他一眼,林帆倍感压力,然后呵呵一笑,“魏总,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许墨完全没想到,魏洲会让她一起参加饭局,林帆的理由非常有说服力,说她是专业人士,为公司出力合情合理,许墨到也没推辞,下班后就跟着魏洲和林帆坐上了车。
林帆开车,她和魏洲坐在后排,刚开始她还觉得尴尬,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魏洲神情自然的翻着资料,期间接了一个电话,他声音温和,离得近,许墨听见打电话的是个女人。
“好,那明天晚上吧。”
约定的时间是晚上,这让许墨发自内心的介意,男人和女人,晚上能做什么。
魏洲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许墨,许墨不自然的别开头,心想,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偷听,跟女人约会,挺好啊。
魏洲又低头继续看资料,许墨却觉得这空间闷的很,按下车窗,强势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散了魏洲的资料,她又马上按上车窗,说了声抱歉,默默的整理头发。
魏洲的脸隐在阴暗中,许墨看不清他什么神情,不过他开口了,“没关系,许设计师也看一下这两家的资料,提提意见。”然后递给她一叠文件。
许墨手里骤然一沉,心里也是一沉。
饭局进行了两个小时,许墨在魏洲的维护下滴酒未沾,整个饭局很常规的吃吃喝喝,对方竟也没安排美女作陪,话题规规矩矩,跟她印象中饭局相差甚远,难道魏洲以往也是这做派,那倒另类了。
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站在路边,西装在这个季节显得单薄,不像她,驼色风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是觉得这夜风刺骨。
她看得出魏洲有些醉了,眉眼发红,抽烟的神情很迷醉,吐出一口烟,侧首对上她的视线。
许墨愣了愣,在这样的冷风中,在这样无声的对视中,她感觉到莫名的躁动,鼓动人心。
他的声音,比以往更低沉,暗哑,很冷,“看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