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德殿剩下钟离无心和黄小爽两人。
钟离无心脸沉得厉害,看着女人满脸的泪水,他别开眼,嗓音僵硬:“你…哭什么…”
黄小爽没有应他,只小声抽泣。
钟离无心眼皮直跳,一见到女人流泪的模样,他这心口,就微微发疼,就与将女人从京郊外的茅草屋救出来一样。
这次不同的是,除了心口发疼之外,女人的哭泣,还让他感到无措。
对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无措。
这种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让他反感,他紧皱眉头,又神色复杂了看默默哭泣的女人。
半晌,他挥除脑海中的杂念,冷冷地看着黄小爽:“孤最讨厌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你确定还要哭下去?”
这暗含威胁的话语,让黄小爽心碎的同时又伴随着淡淡的惊惧。
她为什么还不明白,这男人除了对她有浓烈的占有欲外,并没有心啊。
她垂下眼中的悲伤,竭力克制自己。
见人收住眼泪,钟离无心才稍稍满意,他看着黄小爽微红的鼻子:“往后在孤身边,多学点规矩。”
多学点规矩。
多学点规矩。
黄小爽霎时顿住,“奴婢记住了。”
……
钟离无心到底去了岳明治的寝殿,在里头逗留了很长时间,而黄小爽执意要在寝殿外等候,常青站在她的对面,“夫人,外面天冷,您还是进去吧。”
黄小爽吸了吸冷红的鼻子,“不用了。”
站在外面,她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就让冬日的寒冷,彻底冰冻她的美梦吧。
夜空,已经下起密密麻麻的细雨,那夹杂的细雨带着刺骨的冷风,浦一扑来,冷得直教人打哆嗦,常青拢了拢衣领,看着对面脸色苍白的黄小爽。
他略思索,看了一眼寝殿灯火通明,遂悄悄离开,不一会儿,他拿着披风回来。
“夫人,今夜兴许要等上一阵,这会下着雨又起风了,您披上吧。”
黄小爽动了动手,指尖已经冷得麻木了。
她摇头:“不用了,我不冷。”
常青见她执意如此,没再相劝。
这一等,便等到了半夜。
而外面也由毛毛细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加之不时有雷鸣出现,恐怕今晚,回不了别院了。
“今晚便在中宫歇下吧。”
钟离无心看着外面的雨势,淡淡吩咐。
岳明治听九叔歇在中宫,便欢喜起来:“朕这就去安排。”
说罢,岳明治与钟离无心走在前头,一旁公公忙打开伞,撑在二人头上,而这时,钟离无心突然往后看了一眼,当看见黄小爽在宫女的照料下跟上,他便收回了眼。
中宫是之前岳明治还是皇子时居住的宫殿,宫殿不大不小,稍微一清理,也能住人。
钟离无心这人很爱干净,打扫中宫的宫女也格外尽心。
等钟离无心一行人到的时候,中宫就收拾好了。
岳明治看到熟悉的宫殿,笑了笑:“九叔,朕就送你到这里了。”
“孤何时需要你送了?”钟离无心直接进了中宫,岳明治习惯了钟离无心的冷情,他扁了扁嘴,视线落到黄小爽身上:“喂。”
黄小爽撑开沉重的眼皮,对上岳明治跋扈的脸:“您还有什么吩咐?”
“朕的九叔你要帮朕照顾好了,若惹得九叔不快,小心朕砍了你的脑袋!”岳明治威胁她,黄小爽心头冷笑,钟离无心还要谁照顾?这大岳,还有谁能惹他?
她垂头,应道:“这是奴婢的职责,您无需担心。”
“那你赶紧进去吧,别让九叔久等了。”岳明治满意的点头,转头朝身边的公公吩咐:“小福子,我们回寝殿”。
小福子撑着伞,朝黄小爽行礼,“那夫人,奴才就告退了,劳您费心了。”
“还啰嗦什么,朕要回去歇息了,明早还有王丞相的课呢!”
岳明治皱着眉头催促他,似是不满小福子多嘴。
人声渐渐消失,黄小爽才收回目光。
旁边一个清秀的宫女小心撑着伞,扶着她的手臂:“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就是站久了,头有点晕。”她拂开宫女的手,“走吧。”
进了中宫,黄小爽被几个宫女推进了内室。
她强撑精神,一看,其中一个正是方才给她撑伞的那个宫女。
“你们要干什么?”
“夫人,您脸色发白,手也冰冷,许是被冻住了,现在急需泡个热水澡。”她放下心中防备,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荣。”
黄小爽目光又落到其他几个宫女身上,春荣一一为她介绍。
等明白他们几个派来伺候她的,她才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春荣一怔,神情略有惊慌:“能伺候夫人,是奴婢们的福气,万当不起夫人这一声麻烦。”
黄小爽看着春荣的脸上,她闭了闭眼,脑子被冷风吹得涨疼,在春荣几个宫女的服侍下,她换上了暖和柔软的衣服躺在床上。
这是春荣端了一杯姜汤进来:“夫人,方才您了吹风,喝些姜汤去去寒。”
“谢谢你。”黄小爽接过,小口小口喝下。
房间烧了炭,这会儿温度已经升上来,再加上她喝下一碗姜汤,身上寒意一下子驱散了不少。
春荣收下碗,帮她掖了掖被角:“夫人,你且安置吧。”
黄小爽摇头,“你退下吧。”
春荣点头,“那奴婢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唤奴婢。”
春荣刚来到房间门口,便见摄政王身边的常青走过来,春荣上前福身:“奴婢见过常大人”
“夫人可休息了?”常青问。
春荣如实回:“还未曾”。
常青笑:“正好,劳烦姑娘伺候夫人穿衣,摄政王要见夫人。”
……
黄小爽来到中宫的寝殿时,钟离无心已经躺在床上。
她轻轻踱步来到床边,却见床上的人并没有睁开眼,她垂下眼,走到一旁,将燃着的灯吹灭,并解开身上的披风,凭借短暂的记忆,黄小爽小心避开他的肢体,越过他欣长的腿,睡在床里边。
她刚背对着钟离无心躺下,正掀开被子将自己身体盖住,身后便附上一具泛着冷气的身体。
她倒吸了一口气,约莫几秒后,她才放松自己的身体,任由身上的两只手上下摩挲。
直到一只手伸到她胸前,她一把握住。
“今晚…奴婢身体不舒服…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