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面,有点嫌弃的往边上避了避,不想鲜血染脏了毛发。
“帮忙。”林岳喝到。
陛不情不愿的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帮忙了。也不见他的动作,但亚兰帝上一秒还鲜血喷洒,下一刻便再无一滴鲜血滴落,就好像全部被禁锢在身体之中。
林岳见状,放下心来,然后刀刃向己,毫不留情与迟疑的戳进自己的胸膛。
亚兰帝这柄长刀颇为不凡,应该大有来头,入骨三分却不觉得迟滞,这让林岳给自己开胸方便了许多,不然一刀一刀的锯得多疼啊。虽然现在这样也挺疼的。
传闻有一种酷刑,称之为雄鹰展翅,具体做法是从顺着脊骨,将一个人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截断,然后带着骨肉硬生生将两边的肋骨掰开,形似翅膀,因此得名雄鹰展翅。受刑之人要忍受极致的疼痛,很多人都受不了这种折磨,疼痛而死。
这是一种酷刑,而林岳此时不亚于给自己上刑,但他却面不改色,一双手不像是他自己的,就像是在端一杯茶一般平稳。
林岳打开了自己的左胸腔,左臂因此也没办法在用力,被林岳用来自我禁锢,左手抓住了胸腔,这简直不可想象。
一颗鲜红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散发着与左胸那药丸一样的赤红光芒,那心脏与药丸有一种奇异的连接,巨大的血管跟随着心脏而跳动,将鲜血泵向全身,带动着这强悍的躯体活动。
林岳并没有犹豫的时间,用手上这柄长刀破开了自己的血管,粗大的血管被利刃剐断,立刻本能的抽搐收缩起来,虽然在陛的惊天伟力之下,并没有血溅三尺,但林岳的脸色依然刷的变白。
赤红色药丸红芒大盛,居然自主的一张一弛地律动起来,宛如一枚心脏,张开的左胸上粗大的血管如同大蛇一般扭动着,颤抖着,猛烈地鼓动,一瞬间就粗大了一倍,几欲撑破皮肤。
林岳并没有立刻死去。
他坚定的切断了所有的血管,伸出一只手将自己的心脏从胸口端了出来,就像举着一枚火把一般,赤红如火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林岳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端着自己的心脏,看向一旁的陛。
陛有些气急败坏,这是他身上很少有的情绪。
“臭小子,算你狠!”陛骂了一句。
林岳嘴角抽了抽,努力挤出一丝冷笑:“过奖了。”
“我要是不帮忙呢。”陛发狠话。
林岳这次是真的冷笑了:“我不会说你言而无信的。”
林岳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陛,这让他心里很憋屈,长毛无风自动,最终也只能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他,但林岳手上赤红的心脏自主漂浮起来,慢慢落在了亚兰帝的胸前。
亚兰帝的心脏之上,血管齐齐断裂,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飘了起来,与林岳的心脏并列,似乎在相互打招呼,而后两者擦肩而过,一个落在了亚兰帝的胸腔,有力的跳动着,血管自动连接,心脏散发着淡淡的赤色光芒,带动着巨大血管泵血,将生命力也传到向这一具已经失去活力的躯壳。
另一颗则飞进了林岳的胸口,收缩的血管被重新连接上,鲜血从血管中冲进心脏,刺激得心脏一涨,胸口那赤红色药丸律动加快,红芒透过胸骨,一根根细小的血丝从胸骨透出来,像是有生命一般的蜿蜒而下,缠上了心脏并且融入其中。在这诡异的血丝融入进去以后,心脏开始慢慢散发出红芒,然后尽然开始跳动起来。
胸骨被放下,重新闭合起来,林岳苍白如纸的脸上也开始慢慢的恢复红润,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道赤红伤痕,十分可怖,但破损的血肉和骨头已经完全愈合,只在表面留下这么一道疤痕,堪称奇迹。
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便不再管了,仔细去看亚兰帝,发现亚兰帝的心脏要已经开始跳动,而且他的脸色也开始转向红润。
但他还是没有苏醒。
林岳看向陛,责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陛很干脆的说。
林岳瞪了他一眼。
“呵呵,小子,现在你敢跟我龇牙咧嘴了,翅膀硬了,不是那个泡在血水湖里面的乞儿了。”陛威胁道。
“我什么时候没敢跟你龇牙咧嘴了,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林岳讽刺道:“别给我废话,现在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陛得意洋洋起来。
“我求你了。”林岳张嘴就来。
陛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岳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快说,怎么回事。”
陛有些悻悻然,又带着惊奇的神色看着林岳,好像看到了一片新大陆:“你真的有点不一样了啊。”
“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林岳皱起了眉。
陛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绕着林岳转着圈,口中说道:“别担心,他死不了,不过你总要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毕竟时间长了脑子容易坏。”
“你说什么?!”林岳大怒,脑子坏了那还有什么用,就算活过来了也远远比不上从前。
“我就说了你别急啊,这可不像你的性格。”陛还在绕着林岳转圈,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好好说话,再这么转下去以后我找个锅炖了你。”林岳说道。
陛怎么会搭理他,自顾自的转圈,端详着他。
林岳也没空搭理他了,因为亚兰帝真的开始有了动静。
只见亚兰帝的右手抖了抖,然后猛地握紧,左手则浮现出黑色的鳞片,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嘶。”他倒抽了一口气,然后挥舞起手臂,全身紧绷,似乎还沉浸在战斗之中。
林岳抓住了他的手,开口询问:“亚兰帝,亚兰帝,听到吗?”
亚兰帝努力睁开眼睛,只觉得眼睛有干又涩,十分难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终于是看清了林岳的脸,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放松下来。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我的族人呢?”说到这里他忽然脸色巨变。
“我的族人,有危险!”说着他就要跳起来。
“老实点。”林岳一把把他按下去,脸色恢复了冷淡。
“哥哥,你看见我的族人了吗?”亚兰帝焦急的问。
林岳点点头。
“他们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们。”亚兰帝很着急,又要起来,但牵扯了伤口,剧痛无比,让他又倒了下去。
“行了,救什么救,都自身难保的还救别人。”林岳不耐烦的说。
亚兰帝并不听,他先看了看自己的伤,触目惊心,连稍微用力都做不到,但这并不能阻止他去救族人的决心。
“你是想再死一次吗?”林岳色作,厉声喝道。
亚兰帝与林岳一番辩论,最终他叹息一声,说道:“哥哥,你一点都没变,我同样也没变,你在乎的和我在乎的不一样,我不期望你理解和支持我,但请你不要阻止我。”
“你就这么想死吗?”林岳怒道。
“若我该死,就不应该求活,若我命大,老天就收不了我。”亚兰帝坚定的说。
林岳知道他真的一点都没变,七岁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只能由着他,但他还是要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
“哈哈,谢谢哥哥。”亚兰帝大笑着站了起来,因为疼痛而脸庞抽搐:“如果需要你救才能前行,那我合该死在路上,到那个时候,哥哥也不需要伤心。”
“滚。”林岳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