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团长,我怎么说也是团里的一员,团里有困难,自然该同舟共济,共渡难关,你需要多少钱?”嵇长青道。
褚思薇摇头:“你看这些首饰值多少钱?”
“副团长,刚刚你还时候我在团里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情谊,怎么转眼就跟我算上账了。”嵇长青尽量让语气轻松一些,想缓解褚思薇的压力。
“哪里有要团里的人出钱的道理,嵇公子,今天我找你,实在是厚着脸皮,我希望把这首饰置给你,但能不能请你不要立刻就买掉,以后我有钱了立刻还给你!”褚思薇近乎乞求。
看着褚思薇卑微无助的模样,嵇长青心里很不滋味,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心疼,这女子实在是太苦了,父母早逝、兄弟反目、丈夫生命垂危,债务缠身,这么多东西都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不知她此时心里有多煎熬,就是个男子汉也受不得这样的痛苦,何况她如此一个柔弱女子。
“既然你准备赎回去,那值多少就不重要,我不要你这一盒子东西,不好存放,我怕弄丢了。”嵇长青应承下来,眼睛看向褚思薇头上那根木簪,伸手一指:“我就要它吧。”
褚思薇闻言摸了摸头上的木簪,这不过是她自己在街边随手买的普通木簪而已,不值几个铜币。
见她迟疑,嵇长青笑着说:“你迟早是要赎回去的,这只不过算一个信物,你说我是抱着这么一个大盒子天天跑,时不时担心丢了好,还是带着这么一根小小的簪子,好拿好藏来得好?我可不敢保证这么大的盒子我不会弄丢掉。”
褚思薇心生感动,拔下木簪,一头秀发如瀑布飞泻而下。她把木簪递过来,口中说道:“我发誓,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别说还不还的事了,你赶紧统计统计上下数量,我也好心里有数,我身上可没有那么多钱。”
“好。”褚思薇生出了很大的动力,虽然还是担心着泰云柱的伤势,但不似之前那般没了主心骨一样的失魂落魄。这让嵇长青打心里高兴。
林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惨景。当然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喊杀震天,狂虎佣兵团变成这样也不是个例,唯一他不知道的是狂虎佣兵团到底是那个攻还是那个受。回来了就知道了,这是被攻得挺惨的啊。
“副团长,我们回来了。”林岳找到忙碌不停的褚思薇汇报,褚思薇看到他们几个很高兴,不是伤员就好,现在伤员太多了,人手根本不够用,多一个是一个啊。捋了捋已经有些汗湿的脸颊,褚思薇道:“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快来帮忙,很多兄弟都受伤了,药师还没来,你们先帮忙照顾一下。”
“团长呢?”林岳东张西望的没看到团长跑哪儿去了。
“团长受伤了,在屋里养伤,等会儿药师来了再仔细看看。”褚思薇答道。
“药师?”林岳皱眉,看了看周围,不得不说道:“副团长,药师恐怕是请不过来了,我们自己有谁懂药理的,先紧靠自己吧。”
褚思薇顿了下来,不明所以,仔细想想才转过弯来:“现在是不是很地方都在战斗?伤员太多了,药师不好请。”
林岳摇头:“城主府把所有的药师都给拿到城主府内去了,除了自家有的药师,其他地方一个都没有了。”
褚思薇脸色一白,踉跄着就要摔倒,林岳赶忙扶助她。
“怎么这样,城主府为什么要这样做?”褚思薇不解,也很焦急。
“黑羽军的那位将军说,要所有参加暴乱的组织都去求他。”林岳简单这么一解释,褚思薇就明白了,这是要所有人低头。
阮怀中常年征战沙场,深知随军药师的重要性,知道这次爆发了大规模的武力冲突,一方面确实是黑魔佣兵团在洗牌,另一方面也是黑魔佣兵团在和城主府叫板,想维持自己地头蛇的地位。
简直就是在跟我开玩笑,阮怀中心中想。作为一个驰骋沙场的老将,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所有的药师都给罗进自己的网中,就可以把黑魔佣兵团以外的所有小佣兵团给平复好,只要专心对付这个地头蛇就好。
铲平所有不稳定因素,再好好查一查城主被害一案一定会事半功倍。这是阮怀中的想法。
只是苦了下面这些被殃及的小佣兵团,就比如说狂虎佣兵团,一大堆伤员,若不及时医治,高烧感染失血过多等等症状都可以再带走一波人头,毕竟他们这些小佣兵团最多也就是久病成医,备一些常用的伤药,却不会随时养着一个药师。
狂虎佣兵团得知了这个消息,褚思薇脸色发白,不知道城主府为什么要为难下面这些佣兵团。龙宝城一直这样,佣兵们的打打杀杀一向都是被默认的,即使出现人命,城主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却十分针对。
殊不知阮怀中行伍出生,最是看不惯佣兵们的自由散漫,好勇斗狠,蜂拥而来一哄而散,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不堪大用,却又总是仗着身手好以武犯禁,在他眼里就是贼寇一般,时刻威胁着帝国的安危。
“既然将军这样想,我就去求他。”褚思薇无奈的说,而被邀请过来议事的嵇长青、莉雅和林岳三人——一队长不幸领了便当——闻言反应各不同,莉雅觉得这黑羽军的将军未免太过霸道,愤愤不平,林岳毫无情绪波动,只是来说明情况,嵇长青则心疼这位女子,抿了抿嘴,有些迟疑,但看到褚思薇的样子又着实心疼。
“要不然,我去说吧。”嵇长青主动请缨。
褚思薇感激的看着他:“谢谢你做的,这件事情我去更合适,我是副团长,团长以外最高职务就是我,换做旁人于理不通。”
嵇长青无话可说,尤其是看到褚思薇的倔强与坚强,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尊重她的决定。
“副团长,还有一件事。”林岳继续泼冷水。
“怎么了?”褚思薇神经已经很敏感脆弱了,深怕林岳再说出什么坏消息。
“只是我的想法,我们现在还有钱吗?”林岳问道。
不等褚思薇说话,嵇长青抢先答道:“钱的事不用担心,现在副团长事务缠身,粮秣工作我来做。”
林岳只是看了嵇长青一眼,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