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栋带着四个属下急匆匆地赶进赵府。赵府原来的主人是十年前为国捐躯的赵大将军,现在的主人是赵大将军的儿子赵汉卿。赵汉卿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跟英俊潇洒的安志匡比起来更胜一筹,五官更加精致,官二代,富二代中的极品。最主要的是,赵汉卿的城府是深不可测的大海,志向是辽阔的苍天厚土。现在的赵府是由赵汉卿一手整改扩建的赵府,比十年前的赵府大出十来倍,内设下有青龙阵,上有朱雀阵,阵阵护卫赵府。赵府的规模,宏伟堪比皇宫大殿。
柯栋直到赵汉卿的寝殿,让属下守在门口,柯栋显得非常着急。他来到赵汉卿的玉榻前双手一拜,“夫人,公子。”赵汉卿的母亲正守在儿子的榻前。
“啊,柯将军来了,快去给柯将军看茶。”赵夫人回头唤站在身后的丫鬟。
“是,夫人。”
“夫人,不用客气。不知道公子伤势如何了?”柯将军推迟不及,上前急切询问公子伤势。
“无碍。”赵公子说着用手捂了捂胸口。
“柯将军坐下来聊,我去让厨房备饭菜,柯将军就在此用餐吧。”赵夫人说罢站了起来。
“那就有劳夫人了。”柯栋又一拜送走夫人。
“柯将军,把门关上吧。”待赵夫人走后,赵公子吩咐柯将军。
柯栋把门关严,然后坐在赵夫人刚坐的椅子上,房间里就剩他两个。
“公子,我从家中带了上等金创药,专治刀剑伤的。”说着柯栋从腰间掏出一个蓝色小瓶子。
赵公子慢慢解开胸口的衣服,露出细短的伤口,“这可不是一般的刀伤,差一点就要了本公子的性命。”
柯栋站起来弯着腰,向前一瞧,“寒门飞刀?谁伤的?”
“法祖老人。”赵公子捂着胸口,咬着牙说。
“那赶紧请名医来。”
“那倒不必。修养一段时日即可。”
柯栋细慢地为赵汉卿涂上金创药,触痛了伤口,赵公子咬着牙也不支一声。
“柯将军,有一件事著你赶紧去办。”
“公子,请吩咐。”
“今年的武林比武大会,你赶紧去办。广发英雄贴,招募人才,为我们所用。”
“是,公子。”
“打江山需要需要武将。让这些武林一人为我们打响第一枪。”
“公子,英名。”
不一会儿,有两个侍女进来,一个请柯将军用餐,另外一个端来一碗清淡的粥,喂公子用餐。
餐桌上只有赵夫人和柯将军两人,不过饭菜备的可是十几二十个人的饭菜,不可不谓豪门丰盛,“柯将军,粗茶淡饭,别嫌弃。”
“夫人,太客气!”
“时间真快啊,一晃几十年都过去了,你我都是年近半百之人了。我夫君这一走都十多年了,真是感谢柯将军这些年对我赵家的照顾。”
“夫人,这是哪里话,这些都是应该的,现在公子英雄出少年,胸怀大志。想当年如果不是大将军舍命相救,哪有今日的柯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夫人看得起,需要柯某人,柯某自当上刀山,下火海。”
“柯将军,说话严重了。只是啊,这赵府太大了,就我这娘俩显得太寂寞了。不知令夫人现在可好?”
“哎,每天吃斋念佛,整个府内都是木鱼声。”
“想当年,我们姐妹情深,形影不离,现在也生分了,不来我这府上拉家常了。”
“她呀,现在可是两耳不问窗外事了,一心向佛,说是为我,为我的孩子祈福。随她去吧。”
“是啊,孩子都这么大了。想当年,我和令夫人身怀六甲,指腹为婚。如今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了啊。”
“难得家女幸得夫人宠爱。家女现在越来越刁蛮任性了,怕惹夫人和公子不高兴啊。”
“哎,这个我喜欢。年轻的时候,谁没个个性。我请人选个良辰吉日去府上提亲,如何。”
“一切全凭夫人安排……”
“啊,好好,哈哈哈……”
安志匡在师傅的坟前守了七七四十九天。他想起了十年前,他的父亲在他眼前无辜惨死,消失在身旁,那时他的天塌了。后来遇上师傅,又撑起了他的天空。好不容易安稳了十年,温暖了十年,安逸幸福十年,师傅又走了,留下孤苦伶仃的他,一个人。他觉得自己仿佛水中的水草,任凭命运欺凌,像天边的孤鸿,任凭命运冷落。从此,他便无依无靠。这四十九天,他失去了生的希望,心情低落到冰点,不想吃,不想休息,只想静静地守候在师傅的坟前,仿佛师傅还在,跪在师傅的膝下。即使悲伤如此,也没人来心疼。
法祖老人满七七这一天,掌门师兄和三位师弟带着丰盛的祭品前来祭拜。拜完之后,掌门师兄喊起安志匡,随他单独走走。走出不远处,掌门人突然使出一掌,安志匡飞回师傅的坟前。三位师弟对师兄的做法愕然,不禁异口同声地问师兄,“师兄,这是为何?”
安志匡半躺在地,一手撑在地,一手捂着疼痛的胸口。掌门人走到安志匡的跟前,大声呵斥,“你师傅把断龙锏交给你,是让你继承他的衣钵。你看看你现在弱的什么样子。你师傅要是知道你会这样子,他在天之灵也会悔恨当初收你为徒。”说完,便摔袖而去。
二师弟和三师弟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也随着师兄离开了。
小师弟倒特别心疼安志匡,他扶起安志匡,苦口婆心的劝导,“傻孩子,你这样子,你师傅可是心疼死了。”
“小师叔……”安志匡失声痛哭起来,无助的哭泣,寂寞的哭泣,伤心的哭泣。
“好啦,好啦,不哭了。随师叔回去,师叔给你做好吃的,吃饱了,打起精神来,不辜负你师傅对你的期望。”
已是傍晚,小师叔为安志匡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餐桌上却只有小师叔和安志匡两个人。小师叔拼命地往安志匡的碗里夹菜,“来,多吃点。你看看你师傅走的这一个多月都瘦成什么样了。”
安志匡望着一桌子的菜却一丁点食欲都没有,“小师叔,有粥吗,我想喝粥。”
“什么?臭小子,你师叔我忙活了一下午为你准备这桌菜,让你好好补补身子。你却跟我要粥吃。”小师叔气忍不住拍了一下安志匡的脑袋。
“可是我,只想喝粥……”安志匡难为情地说。
“好,你等着。师叔给你熬粥去。”小师叔虽然气呼呼的,心里却是乐意的。
不一会,小师叔把热气腾腾的粥端上来,安志匡双手捧起来囫囵吞枣喝了起来。
“别着急,慢点,吃点菜。”
“还有吗,师叔。”
“有,管够。”说完小师叔准备起身去为安志匡盛粥。
“不,师叔,我自己来。”
“好,自己去吧。少说我也是你长辈。跟师叔也带一碗来。”
“嗯。”
“吃饱了,就在我这休息。就不要回律安堂了,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
“不,小师叔。这十年我在律安堂呆习惯了,我还是回律安堂,我师傅在那里。”
“好吧,不留你。搞得我好像要跟师兄抢徒弟一样。”
“谢谢,小师叔。”
吃完饭,安志匡便一个人回律安堂。当他走进屋的那刻,他傻了眼,这一个多月来为师傅守孝没有回来过,这还是原来整齐简洁的律安堂吗?仿佛遭了贼似的,翻箱倒柜,一片狼藉。安志匡一一扶起书架,桌子椅子,还有一本本宗卷和寒门入门的武功秘籍……安志匡突然发现,师傅生前最爱用的酒壶也被摔成碎片,撒了一地,他蹲下去一片一片地捡起,忍不住想起师傅,“难道这就是人走茶凉吗?”
这时屈志清来了,“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师傅招你去寒光殿一趟。”
“大师兄,请问这里是怎么回事?”安志匡望着满屋凌乱问屈志青。
“前些日子,我师傅吩咐弟子过来整理你师傅的遗物。弟子们可能不懂事,粗鲁了一些。”屈志青不慌不忙地回答。
“这是‘整理’吗,怎么感觉像是‘行窃’?”安志匡凛冽的说。
“师弟,莫怪。我这就去责问那些不懂事的弟子。我师傅还等着你呢,你总不能让他老人家等太久吧。”
安志匡随大师兄来到寒光殿,掌门人早已静候多时。
“弟子安志匡拜见掌门师伯。”安志匡向掌门行礼,“不知掌门师伯召见弟子,有何要是?”
掌门人站了起来,“志匡,随我来偏殿。有些话,想找你谈谈。”
安志匡又随掌门人进了偏殿。掌门人回过头对屈志青说,“志青啊,你就在门口守着。我和志匡有些话要谈。”
“是,师傅。”
“志匡啊,把门带上,来,坐到我跟前来。
“志匡,胸口还疼吗?恨不恨师伯这一掌?”
安志匡摸了摸胸口说,“弟子不敢。”
“你为你师傅守孝整整四十九天,足见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你师傅有你这样的徒弟,他也可以安歇了。但是,如果我不一掌把你打醒,这也不是你师傅委托重任于你而想要的结果。你懂了吗?你师父把断龙锏传授于你,你就要挑起这个重任,匡扶天下正义,维护国家法度,还有咱们寒门的建设发展,如果寒门有叛徒逆贼,你要替掌门人清理门户。”
安志匡满脸的凝重,不敢随口敷衍。他感觉自己年纪还太轻,还感觉不到责任,更加生不出力量扛起天下。他只能仰望着掌门师伯,欲言又止。
屈志青在门外贴耳偷听师傅和师弟的谈话,不禁大惊失色,“什么,断龙锏居然在他身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志匡,跟你讲这么多,也许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日后你会渐渐明白的。寒门一年一度的下山调研要开始了,每年都是你师傅亲力亲为。你师父现在了,你现在继承他的意志,这件事我现在派你去办,我会安排两名弟子陪你一块下山。”
“请问掌门师伯,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明天一早。”掌门人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想起什么来,“对了,出山后,你涉世未深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两个人。当今世上有四大老人,一个是你师傅法祖老人,一个是上弦老人金秋子,还有一个是当今朝堂上仙阵老人慕容得将军,最后一个是无毒老人颜不一。金秋子和慕容得跟你师傅世交,颜不一亦正亦邪,他们个个身怀绝技。”
“他们都身在何方?”
“金秋子四海云游,居无定所。慕容得是朝廷得力干将。颜不一一个人深藏在五毒山。这一切都要看缘分,看你的造化了。”
“谢,师伯教诲,弟子记住了。弟子定当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