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离家出走这件事情,柯栋不敢让赵公子知道。如果让赵公子知道素妍离家出走是为了逃婚,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乱子来。要是赵公子怪罪下来,只怕是家道要败落。
对于赵公子来说,他的家不单单是赵府,他的家更是姚城。姚城到处都是他的耳目,哪怕是谁放个屁他要是想知道,都可以知道。所以素妍离家出走这件事并没有瞒住赵汉卿。他闻讯立马召来柯栋。
“素妍妹妹怎么回事?”柯栋神色慌张地进了书房,赵汉卿立马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她,她……被我训了几句,然后就离家出走。”柯栋吞吞吐吐地回答。
“何事训了她?”
“一天到晚就知道舞刀弄枪,所以被我禁足了。”柯栋说着谎言,额头冒着虚汗。他不知道赵公子下句话会问什么,自己怎么去圆这个谎。自己说了一大堆谎,以赵公子的聪明才智会不会已经察觉。
“将军,你不必过于苛责素妍妹妹,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性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她。素妍妹妹喜欢,我也就喜欢什么。”赵汉卿听到事这么一件小事也就释然了,“对了去找了吗?”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赵护卫了,让火速掉头去寻素妍。”
“这样吧,我让飞龙也一同前去吧。”赵汉卿想了想说,“毕竟素妍妹妹从未出过远门,江湖又险恶。尽快让她回来。至于婚姻之事,将军不必过于催促,我相信素颜妹妹。”
“好,那就劳烦公子操心了。告辞了。”柯栋说完准备退出去。
“对了,将军,此事千万不要让我母亲大人知道。”赵汉卿突然又喊住柯栋,补充了一句。
“是,公子。”柯栋转身行了礼,如履薄冰一样离开了。
安志匡来到衙门并没有马上开始审讯,而是直接被送去牢房。廖阳亲自看着安志匡被送入牢房终于心安地离开了。抓安志匡并不是刘大人本意,只是廖经一开口他就不得不照办,因为他也不知道安志匡是他的通缉犯,所以他也把安志匡丢到了脑后,自己就躲进府内休闲去了。
安志匡被带进牢房,牢头好生接待了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安志匡去掉斗帽。安志匡一动也没动,“我只是配合工作,岂容尔等放肆。”
“放肆,这里是衙门里的牢房,老子说了算。赶紧把帽子摘了。”牢头和几个狱卒拔出白晃晃的佩刀。
安志匡取下斗帽往地上一丢,“我只是配合工作,不是罪犯。衙门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吗,尔等如此横行霸道,就不怕被革职查办。”
“哈哈,年轻人还是年轻人,第一次进来吧。告诉你吧,这里面是最不讲理的地方了,我说的理就是理,我说的法就是法,懂了吗?”牢头走到安志匡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安志匡的脸。
安志匡冷眉横对,如果不是自己答应来配合工作,真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这披着牢头外衣的恶霸打到满地找牙。不过安志匡还是忍下来了,“我是来配合调查的,为何把我带到这里?”安志匡问。
“哈哈哈……”牢头突然大笑起来,指着牢房里关满的犯人说,“你看看,这么多人,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吧。你刚一来就想开堂审讯啊?排队排着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问我呀?我只负责关押你。至于什么时候轮到你,那就要看刘大人的心情了。他要是心情好,一天审个几个案子,很快就轮到你了。如果心情不好,弄不好一天都审不了一个案子。”牢头悠哉悠哉走来走去,突然又说到,“牢里面呆着去吧。真是的,一个罪犯我跟他扯那么多话干嘛,真是多嘴了。”说完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安志匡被推进了牢房。牢头突然又说,“等等,把他身子搜一搜,身上有什么物件没有,都上交出来。”
狱卒从安志匡的身上搜出了寒门令牌和素妍送给他的玉佩。安志匡视这两样东西为珠宝,如生命,岂容他人随便拿去,言辞令色地说,“把东西还给我。”
“怎么,啥不得?告诉你,到这里面来了。所有东西都得上交。这是规矩,懂了吗?”牢头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说。
安志匡来了一个隐身术,突然在牢头的面前出现,牢头吓得魂飞魄散。安志匡一把掐住牢头的脖子,慢慢举了起来。牢头双手抓住安志匡的手,两脚拼命弹跳,翻着白眼。几个狱卒吓得晃着白刀也不敢多向前一步。
安志匡从牢头的身上掏出令牌和玉佩,冷冷地说,“记住,不是每一样东西你都能动的。”说完就把老头远远地扔了出去,然后把令牌和玉佩擦了又擦,擦干净了才放回腰间。
安志匡使用隐身术离开了牢房,把牢头和几个狱卒吓得团团转转。
这时天色已经黄昏,肖志颜,林志棠,欧阳简和东叔在素妍的房间围着桌子坐下来。大家都想着一件能力以外的事情——如何营救安志匡。
“不行,我要去衙门打探一下情况。”林志棠已经按捺不住了,“志颜,你留下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志棠,你一个人去能怎么着?杀进衙门,把师兄就出来?你我都没有这个能力。以师兄的武功完全可以带着大家全身而退,但是师兄没有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师兄被抓咱们都着急,但是不能鲁莽行事。”肖志颜还是比较沉稳。
“那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林志棠急得跟猴子似的。
“是呀志颜,咱们在这里坐等着也不是办法。安兄在衙门里什么情况咱们是一无所知啊。”欧阳简紧锁眉头说,“我觉得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衙门打探情况。”
“少爷,以安少侠的才智和武学,他在衙门会安然无恙。大家不要忘了,安少侠是自愿前去。他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这么做的。咱们稍安勿躁。”东叔一方面确实是相信安志匡能全身而退,另一方面是担心少爷会冲动冲到前面。
“师兄临走时交代了,让咱们咱们保护好大家。现在我们的力量更加不能分散,以防会有人来偷袭。你能懂吗,志棠?”肖志颜站起来拍了拍林志棠的肩膀。
“今早,安大哥给我看通缉令的时候,他说要以自己为饵钓出那些大鱼。安大哥说此路危险,却是最有效的。只是安大哥只身涉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安大哥此时怎样了。”云亦满脸愁云,一筹莫展。
安志匡隐着身在衙门内四处寻找刘大人。他想弄清楚自己刚到通州就被通缉,还有廖阳屡屡找麻烦,江湖楼那帮青铜门的人为何围杀自己。这一系列的事都有刘大人的出现,跟他定有蛛丝马迹的关系。
七拐八弯,安志匡好不容易找到刘大人的休憩之处。刘大人正在饮酒,美人左拥右抱,酒兴正高左边美人亲一口右边美人又拉过去亲一口,好不逍遥快乐。
安志匡站在刘大人跟前突然现身,“刘大人这是醉生梦死啊!”
刘大人吓得扔掉左右美人,站起来连连后退,“你,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刘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可是你今天抓回来的犯人。也是你要通缉的人,怎么能不记得我,不认得我呢?”
“你,你怎么跑到,跑到本官这里来了。”刘大人吓得说话都不流畅了。
“我问了牢头,他说我的案件可能要排到十天半个月。我等不及了,所以现在就送到你面前,你现在就得审。”安志匡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刘大人。
“打住,打住……”刘大人伸出手示意安志匡停下来,一边颤抖地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咱们再来审,如何?”
“刘大人,你这态度像是对待犯人的态度吗。”
“安大爷,你到底想怎样?跟你说实话吧,你来头大,我审不了你。”刘大人央求着说,“我也是听命行事啊。”
“好,你既然审不动我,那我就来审你。”安志匡走到刘大人跟前,鼻尖对着鼻尖说。
“这,这……”安志匡把刘大人都唬懵了。
“难道刘大人打算咱们的谈话让你的美人传出去?”安志匡指着衣衫不整的两个美人问。
“还不快点滚出去出。”刘大人拿出官腔大骂道。
“刘大人,我问你,是谁指使你通缉我的?”安志匡坐了刚才刘大人的座,饮了刘大人刚才喝的酒,“来,刘大人坐下,咱们好好的喝上几杯,聊上几句,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朋友。”
“那就承蒙安大爷看的起。”刘大人战战兢兢地坐在安志匡的对面,“只是,我不敢说。”
“有何不敢,难道还有比你的性命更重要的?”说完,安志匡就在掌心使出飞刀。
“只怕是,我说了,性命也是不保。”
“我答应保你,信得过吗?”
刘大人犹豫不决,迟疑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廖经。”
“廖经?接着说。”
“廖经和姚城柯栋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曾经都是赵将军麾下的两员猛将。赵将军战死,他两封侯一方,现在效命于赵将军的公子赵汉卿。我们这地方官员虽然是朝廷派遣,到了这还得唯他们是瞻。今早廖经给我下了批文,说是要通缉你,我不过也是被逼无奈呀。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干到告老还乡就熬出头了。”刘大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那你可曾还记得自己是父母官?”
“安大爷,在这些骄兵悍将的地盘做官,哪里还敢自称父母官。我每天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里,唯有在这酒色里麻醉自己。”
“说说这个廖阳吧,他是廖经的儿子?”
“此人我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欺凌百姓,玷污良家妇女,无恶不作。但是他爹是廖经啊,我这朝廷命官在他面前也得唯唯诺诺。我有恨呐……”
“江湖楼里的青铜门弟子呢?”
“骆掌门可是廖经的表亲啊,您一掌把骆掌门打出姚城,您就名扬天下,他就遗臭万年了。”
“啊,原来如此,有裙带关系。城内为何有这么多流民饿莩?你为何不管?”
“西北战局不稳,百姓流离失所,大批内迁。我也想管啊,可是城中无粮啊。地方征收的税务全都由廖经经手,朝廷赈灾的粮食也是廖经接手。他有粮,粮食喂老鼠也不拿来救民,我能奈他若何?”
“这么说你本性还是不坏的,还是想当个父母官的,只是苦于没有实权?”安志匡问道。
刘大人倾诉一番苦水,找到了一个能说心里话,能理解自己的人,又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一个劲地点头。
安志匡深处右手,勾着食指示意刘大人靠近一点点,然后在刘大人的耳边说起悄悄话。
听完话,刘大人就朝安志匡深情一拜,“安大爷的再造之恩,刘某感激不尽,永世难忘。”
“不用感谢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当个好父母官,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否则我既能度你,也能沉了你。”安志匡的话掷地有声。
“刘某人定当不忘初衷。”刘大人再行作揖之礼。
这时安志匡从怀中掏出一张通缉令交到刘大人的手中,“你看,这个怎么解决?”
刘大人立马走到床前拔出剑,就朝自己的左臂一剑刺了下去,“安少侠尽管放心,连夜我就派人收了全城的通缉令,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