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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恢复

长子言受伤完全是因为受了自己的牵连,况且自己的这条命也是他救的,白凌心中难安,她从小修身养性,做什么事力求问心无愧,如果这一次她不能将长子言救治好,或许她这一生都难以安宁,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她也不知道。

将长子言安置好后白凌拿出了那个刻着符文的盒子。盒子还是那样精致美丽,上面的符文隐隐发着白光。她咬破手指将气血灌入其中,随着时间的流逝符文越来越暗,当最后一抹光芒暗淡下去之后,符文消失不见,白凌嘴角却也溢出了丝丝鲜血。

刻在盒子上的符文是白凌所在族内最特殊的守护阵法,此阵由一十六人布下,虽然阵法很小,但是却极为坚固。破阵的方法是这十六人中一人的气血,当然用他们后人的气血也是可行的,不过消耗却很大。

如今白凌本就重伤未愈,损失这么多气血只会加重伤势,而且之后她还要用长生丹救治长子言,加之长子言是个普通人,不能自己炼化药性,只能是白凌用自己真元助其炼化。如此一来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真元将消耗殆尽,两害相加其结果就是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她将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

其实原本她是打算等自己恢复一些后用长生丹为长子言恢复断臂的,这样成功的把握会大很多,自己也不会受到任何反噬,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盒子打开的一刻,璀璨的金光从里面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山洞,就像是破晓的光辉,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里面蕴含的生机让人全身舒畅。

片刻地失神后,白凌毫不犹豫地将金丹放入了长子言的嘴里。长生丹入口长子言的身体周围随即笼罩了一层金色光晕,与此同时她开始往长子言的身体里注入自己的真元,护住长子言的心脉,并控制药效为其一点点地洗经伐髓。这一过程她本人将受到长生丹以及长子言本元的反噬带来的巨大痛苦,而这种痛苦主要还是来自精神上的。

时间慢慢过去,山洞里的金色光芒忽明忽暗。睡梦的长子言感觉自己像是在沐浴在温泉之中,全身暖洋洋的,他感觉到皮肤下血液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运转着,这样的状态并没有带给他不适,反而让他很舒服,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左臂伤口处酥酥麻麻的,之前那种隐隐的疼痛感也消失不见。只可惜他始终睁不开眼,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如果是在做梦,他想着就这样一直舒服的睡下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舒服却是以白凌的痛苦换来的。

这一觉长子言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等他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三天后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长子言感觉有什么东西黏在了额头上,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擦,却发现是一些血痂。

看着这些手上的血痂,他顿时就愣住了,整颗心就像打鼓一般跳动起来,激动瞬间占据了他整个身体,导致他眼前的手都有一些颤抖。自己的左手又回来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用力的在自己左手上咬了一口,直到那种疼痛传入大脑,直到血液流出后他才惊喜得跳了起来。

“我的手,我的手回来了,啊...”他搞笑的大喊出声,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正高兴地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白凌时,他却又呆住了,因为此刻的白凌正靠在不远的石壁上朝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不过长子言却是一阵的难受的,心里的高兴随之而去,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手为什么会失而复得。

白凌此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甚至比前几日还不如,嘴角处还有未曾干涸的血渍,手里握着一个空了的盒子,无力的发抖。

咳咳...一阵咳嗽从她嘴里发出,却带出不少鲜血,一下子就失去了一切神采,就像即将凋落的残花。

长子言心中的喜悦瞬间化成乌有,他急忙走到了白凌的身边,一阵手忙脚乱,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整个人就像是傻了,说不清楚一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看着他急得话都不会说了白凌再次露出笑容,气若游丝地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只是气血消耗过多,休息一段时间便会好的。”

长子言长出一口气,正要开口感谢,白凌再次开口道:“感谢地话就算了,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去找些固本培元的草药,我服下后会好的快些。”说完白凌便再次咳嗽了来。

她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的,长子言心里不好受,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找药了。

固本培元的药他知道不少,前几天在山里找药时也发现了很多。他担心的白凌的伤势,不敢再外面久留,采了一些后便赶紧回去了。饶是如他也耗了不少时间。

“我回来来了。”长子言急冲冲地进了山洞,却发现白凌已经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他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默默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安置好,接着就去熬药。

这一刻长子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治好她报答她。以往他看到那种你救我我报恩的桥段都会不以为然,甚至感觉可笑。可当这些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感觉那是多么的沉重。他起初只是见白凌长得好看,不忍心她就这么死了,才出手救她的,他当时并没有多大把握,如果遇到危险又势不可违时他会选择放弃白凌,就比如那个使用业火的人追上他们。可是事情并没很糟糕,他意外的救了白凌,却又意外地又受了她一个天大回报,这个回报却又是以白凌伤上加伤换来的,他着实有些承受不起。

白凌睡了很久,夜里长子言就已经把药熬好了,为了不打扰她,长子言也没去特意叫醒她,他就一直守在药炉边。

白凌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一睁眼就见长子言将药端了过去。她笑了笑将药一饮而尽,她想要尽快回复所以道谢的话没有多说便再次睡了,接着连续两天白凌都是如此,每次醒来都能喝上温好的药,之后又沉沉睡去。

起初长子言见白凌这种嗜睡的状态还是有些担心的,可她每次醒来气色都要好上很多,明白白凌并没有骗他,她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才算真的放下心。

……

进入山林的第七天,白凌再次站了起来,长子言放下心的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遇到的白凌,否则自己的手臂可能永远不会好。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会这么多,还这么会照顾人。”白凌等长子言收拾好了瓶瓶罐罐后说道。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长子言不以为然的说。

白凌没听过不过话中的意思却不难理解,她会心一笑,转而说道:

“我想出去走走。”

长子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山洞外面,点了点头:“走走也好。”

山里的空气清晰提神,让久未出来的白凌心情舒畅了许多,整个人也精神许多。长子言之前一直忙忙碌碌,从未留意过周围的景色,现在空闲下来却发现这片地方依山傍水钟灵慧秀,不失为一处美景。他也沉寂在这样的风景之中。

两人并肩默默而行,一时却忘了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才不会唐突和生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是你救了我我又救了你,相互是对方的恩人,简单的感谢显得有些苍白,说多了又怕让对方感觉到生分,想互相熟悉又不好意思。

默默地走过一个山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

“谢谢。”

他们同时停住脚步默默看向对方各自笑了出来,这一笑也化去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我看我们还是别说谢谢了,我救了你一次,你又救了我一次,大家相互扯平了。”长子言道。

白凌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居然还会感觉不自在。她赶紧将这种奇怪的感觉扫去,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到底里多大了?”话一出口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可收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长子言也这忽如其来的一问也没有多少,说道:“十二了。”他明白白凌为什么会这么问,多半也是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太像一个孩子,但关于自己的秘密他是不会像别人说起的,他不是不相信白凌,而是这种事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白凌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是没事,现在生龙活虎,全身都是劲儿。倒是你为了救我,伤势又加重了。”

关于自己的情况,白凌也向他简单说起了些,主要是为了让长子言安心。

“其实我现在的状态要恢复也不难,如果能找到白灵草,我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真元。”白凌道。

“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长子言是一刻也不想耽误,对于白凌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过,也切身体会到了,他现在虽然与白凌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但白凌的心情他还是能理解的,对于一个随时高来高去的人突然有一天变成了一个普通人那巨大的失落感是可想而知的。

虽然白凌从来没有说起自己的身份,但是长子言不傻,对方肯定就是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是追求大道的人,恐怕还是极为出色的那一类人。长子言从来也不曾问起,因为他知道他与白凌差距太大了,即使是说了他也不明白。倒是白灵草,山海赋里有记载,那是一种稀有的灵草,能恢复真元修复经脉,只是生长环境比较苛刻。华阿山钟灵慧秀,他相信茫茫山林之中肯定有生有白灵草的地方。

就在他跃跃欲试想要把脚下这片山头翻个遍时,白凌却一把叫住了他:“你干嘛!你知道哪里白灵草吗!就这么毫无方向去找估计一辈子也找不到。”

见长子言是真的着急,白凌心里一暖,语气一缓:“其实我对灵草有一些特殊的感应,当日来华阿山时我就隐约感应的了白灵草的灵气。”说完她便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在那个方向。但具体在什么位置我就不能确定了,如果你真要找白灵草可以沿着那个方向寻找。”

长子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那个方向正好路径华阿门。

想起华阿门长子言就想起了他来华阿山的目的,按照时间华阿门的报名应该结束了,很快就要开始第一轮选拔考试了。而自从见识了白凌的神鬼手段之后,长子言就觉得自己弱的不像话,如果没有遇到白凌,或许他还不会太在意,毕竟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没有发生在他身上,可一旦见识到了对好奇心重的长子言就是巨大的冲击,他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进入华阿门,亲自感受这个精彩的世界。

既然白灵才草可能华阿门所在的方向,那也可以顺便参加文试,他道:

“那我现在就去找,”

眼见长子言要走,白凌又道:“也不用急着这一时,你也是重伤初愈,要不歇息一天明天再去吧。”

“不用了,我参加了华阿门的选拔考试,考试应该就在这两天了,而且我还有几个朋友在镇子里,这么多天不回去,我怕他们以为我死了,所在我想现在就去,况且你说的白灵草估计就在华阿门周围,我还是现在就下山。”

既然长子言是有真有事白凌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至于华阿门的考试她倒是说让长子言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长子言笑着答应了,临走的时候让叮嘱白凌注意安全。

看着长子言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之中,白凌想起了他叮嘱自己的语气,不禁好笑又好气,这孩子真是个小大人,自己明明比他大,而在他眼里自己反而成了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福临客栈如今已经成了一堆废墟,再也不见前些天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正当长子言疑惑店里的人去哪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这人名叫张小才,是店里的伙计,之前两人说过几句话来着。

长子言拦住张小才道:“请问一下原本住在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张小才看了他好一会,终于想起了眼前的小子是谁,有气无力的回道:“这里被烧了后大家就都去了临公馆。”

长子言道了谢又朝临公馆而去,等他到了目的地,却发现馆里除了几个编竹篮的老妪之外,再无他人。询问她们一番后,得知今早华阿来人,所有人都随来人去了华阿门。想来是考试即将开始,长子言更是不敢耽误,急忙朝华阿门而去。

这来回的一折腾,等他到了华阿的山门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好在此时还有守山的华阿门弟子,否则等山门关闭,那再想进去就难了。

“站住!”没等长子言靠近,他就被一名守山弟子呵斥住了。

长子言恭敬地拜道:“我是前来参加考试的,叫长子言。”

拦住他的守山弟子想也没想便道:“参加考试的人早就到了,没听说有人没来,你赶紧离开。”

长子言一愣,心想莫非那个叫齐云的骗了他,并没有给他们三人报名。不应该啊,在怎么说华阿门也是大门派,当着想那么多人答应下来的事应该不至于赖掉吧。

“会不会弄错了我叫长子言,是齐云师兄帮我报名的,麻烦你们再好好查查。”

“怎么?你认识云师兄?”这弟子显然不相信长子言的话。

在山门处还站着另一名守山弟子,他听到长子言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有些耳熟,再等到长子言说出是齐云师兄帮他报的名时便想起了长子言是谁。他走到拦在长子言的弟子边,悄声嘀咕了几句。末了,对长子言道:

“长子言,哦,是有这么个人来着,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好了,我这就带你进去。”

这样的转变让长子严始料未及,也让他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感觉而已,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提醒自己留个心眼便是。

跟着那名弟子的身后走了一会,便进入了华阿门的建筑群,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足有数十丈高度,岩石被打磨地很是光滑,上面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华阿门,字用红漆印刷了一遍,格外的显眼与庄严。

经过这块巨石,便是建筑群的主殿所在,主殿是按着天圆地方的格局织造的,地基为方殿顶为圆,与长子言前世所见的天坛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这主殿上下有三十丈余,长足有五六个来福客栈,其规模与气势磅礴是天坛不能比的。

主殿修建的位置正好处在一处断崖上,除了这一处可筑房外,周围并没有落脚点。唯一的一条路却是凿刻在崖壁上的石阶,这条石阶路制作的也比较大气,正好九十九阶,每阶九尺九寸,石阶长数丈,两侧有一丈高的石柱,上刻有栩栩如生的石狮子。

除了主殿的修建位置比较特殊外,其他建筑就中规中矩了,与长子言见过的那些古典建筑基本一致,它们围绕着主殿呈大分散小聚集坐落,整体上是以主殿为中心,但其中又有不少小的聚集,这些聚集在一起的建筑为一高三低,也就是有一殿修建的比较华丽,另三殿无论高度还是规格都不能与之比较。

这种建筑群长子言还是第一次见着,虽没有那种俨然有序的规模感,不过整个华阿门坐落在山体之中,与山体恰合呼应,倒也十分巍峨。

此时远远看去主殿之中依稀有人影在闪动,隔得远了长子言看不清长相,以为参加考试的人。于是他便问道:“这位师兄,考试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从长子言刚那东张西望的神态就让这名守山弟子很是不屑,轻蔑道:“明天才开始呢。”

“哦哦,还未请教师兄你叫什么呢?这是要带我去哪?”

被长子言问的有些不耐烦了,带路的弟子道:“我叫魏忠。明天才开始考试,现在自然是带你去住的地方,你哪那么多问题,老实跟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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