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又怎么样,我回去还不是让我做这个做那个的,我不喜政务,更不懂官场上那些尔虞我诈,就连我自己的婚姻也要受她摆布,我现在自由的很,不是也挺好的。她再来信,你告知她我一切都好就行了。”沈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眼睛里明明透着想念。
韩策摇摇头表示无奈,一年多没见,韩七已经不是从前的七王爷了。
“好了,难得见一面,说说你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淮州驻扎么?”
“都说来郇阳办点私事。”韩策又拧开酒壶喝了一小口。
“什么私事啊?我能否帮得上忙?”沈巍锲而不舍的追着问,这大千世界能够这样对韩策软磨硬泡的恐怕只有沈巍了!韩策想了想说:“还真有你能帮的,!”
“你说说!”
“给我准备两间客房,还有...”韩策将手里的酒壶递给沈巍,淡淡的说了句:“续满。”
云风喂完了马回来,脸上衣服上弄的都是泥,韩策看见后满脸嫌弃的问:“你这是怎么了?”
云风委屈的看着臭烘烘的自己道:“将军的马脾气实在太大了,惹不起惹不起...”随后回到了客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透过来,照在了阿似的床上,暖洋洋的,阿似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乌黑的散发,慵懒的像只小猫。
昨夜茶地失火,愁坏了江成衍,吃不下睡不着,一夜之间他的头发似乎都白了不少,原本品茶大会拿到了贡茶的资格,江家的地位在郇阳县可谓是上升了不少,可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倘若贡茶交不出,他们江家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今日御史大人亲临,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的准备迎接,周县令更是坐立不安,前阵子来了个将军,就已经把周县令吓的够呛,如今御史大人来,无疑是对他的工作要指导一番,若有什么过错传到御史大人耳朵了,那脑袋上的乌纱帽可要不保了。
午时将近,一行穿着统一服装手里持着钢刀的侍卫拥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已驶到了郇阳县的边界,有放哨的眼尖,老远的看见便快马加鞭赶到县令府,于是周县令携衙门部分衙役前去迎接。
一行人等整齐的排着队在郇阳县地碑处等候,还没等御史大人的队伍走近,周县令连忙跪地行礼高喊:“下官郇阳县令周百福参见御史大人。”
马车停在了地碑处,一个中年男子身着肃黑官服,头戴黑色官帽,踩着小厮的背,从马车上悠哉的下来,见眼前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内心得到了满足,甚是满意,摸了摸络腮胡应付了一句:“都起来吧,老夫虽为公事而来,周县令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平常一样就好。”
周县令他哪敢?却又不得不点头哈腰:“是是是,下官遵命!”
随后周县令将御史大人迎到茶情客馆,为迎接御史大人,茶情客馆已经提前清了场,现下茶馆内一个喝茶看戏的都没有,只有王老板和一群小二在门口跪地迎接等候。
此时的江家忐忑不安,江成衍甚至躲在家里闭门不出,来人不见,阿似劝父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办法解决,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江成衍选择能逃一会儿就逃一会,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周县令差衙役过来请江成衍去一趟茶情客馆,称御史大人已经到了,正在研究贡茶的事情,衙役回去的时候,江成衍在家踱来踱去,想着要如何与御史大人交代。
阿似过来说:“父亲,纸又包不住火,总要对县令和御史大人有个交代,阿似陪你去,正好直接可以报官了。”
江成衍想了想,连连叹气:“哎,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走吧。”
今日的茶情客馆甚至周边桥上的人都是寥寥无几,偶尔几家小店开着门,却因为附近被禁行而没有什么客人,茶情客馆门口也是有官兵衙役把守,一个个如雕像般直直的站在那,风吹过,也不见动弹。
每年都轮不到江家交贡茶,这种阵仗,江成衍父女哪里见过,不敢四处张望,只能低着头跟随一个衙役的引领往前走着。
阿似对江成衍说:“父亲,一会儿见到县令和御史大人,你且不要多话,我们本是受害者,装的无辜一点,剩下的交给阿似去说,你看我眼色行事就好!”
江成衍点点头,要他说似乎已经不可能了。昨日失火的打击加上现在要面对御史大人,他已经被无形的压力压的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一点,做为女儿的阿似,似乎内心要更强大一点,况且...某人不是说了,不用担心,但是阿似不会只能依附于别人给予她的某些承诺性话语,她必须要有第二手的准备。
衙役带着二人来到茶情客馆大堂,御史大人正正襟危坐在大堂中央主坐上,撇着茶,周县令站在旁边随时等候吩咐。
阿似进门后直直的走过去,拉着江成衍“噗通”跪在地上:“御史大人,县令大人给民女做主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的御史大人直接喷出一口茶来!
“大胆!”周县令大喝一声,急忙给御史大人递上绢布擦了擦嘴。
“何人跪地,要本官做什么主?”御史大人看了一眼下跪之人,呦呵!还是个小姑娘!
“民女江家阿似,拜见御史大人,周大人,民女有一事还请御史大人做主,江家得到贡茶资格且能为皇家提供贡茶,属实是江家之幸,是郇阳之幸,御史大人千里迢迢从梁州赶来亦着实辛苦,可不知哪家贼人辜负了皇家信任和御史大人的辛苦,竟半夜偷偷在江家的茶地放了一把火,将江家的茶树尽数烧毁,不能如期交出贡茶,实在不可抗力,御史大人品行端正,公正无私,深明大义,定会明察秋毫,为我江家讨回公道!”
阿似声泪俱下,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