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揪影成就了双手?按道理说不应该渗入天灵盖,成为一名真正的影吗?这究竟是什么影?可还头一回见!......”众人言语纷纷,个说不一,此刻,噬影坛上的泉水封闭散落在两侧,真龙轻轻吐着泉息,注视着这一切,这种情况真龙也是头一回见,陈沪川的面部表情却也由一种期待变成了失落。“搞什么嘛?吃了一颗小元丹的陈家三少爷竟然只成为了最下阶的皮影!”一个背心儿大汉高声痛心道。
“什么?皮影,是那种撑着杆子的小人儿在一块布的遮掩下搭一台戏的那种皮影吗?”一小朦胧初懂的小男孩好奇的问道。
背心儿大汉摸两下下孩子的头,笑了笑道:“你说的那种皮影是被人操控的,而这种皮影确实百年难遇一次的最低阶的影,正常的影能全身幻身为影,可瞬移,可研究更高级的秘术,但皮影确只有身体一部分,便无法进行全身幻身为影,如此一来不但不能瞬移,而且,陈沪川的影术奥秘怎么传承下去呢?”
小男孩儿似懂非懂的摇摇头,忽而笑道:“就算是皮影又怎么了,这可是活生生的皮影,区别皮玩偶的活生生的大哥哥呀!”
背心儿大汉被这番话惊呆了,没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说出这种话,仔细思索一番,说的还真在理儿。
远处一面瀑布之后,一只挂在杆子上的王八悄悄的探出头,伸开结实粗糙的四肢,它的头向右望了望,而后就被杆子抬起来扯回泉后,泉水之后一人影驻着一根棍,棍上挂着一个王八,他似乎动了一下,几片水花炸开之后,便从瀑布后面消失了踪影,再看泉境边缘上,望着陈炳天微微一笑的宗天师又消失了踪影,重新归位到起初的小巷。
阴雷滚滚,真龙深沉的低吟一声,隐匿于雷电之中,天空绽放出几片彩云祥朵,乌云雷电融合在其中,再没有动静,穿插在泉水之间的窗台在一层力的作用下上升到泉境边缘,人们踏出窗台,那各色各样的窗台便随着垂下的泉水隐藏其后,一围泉水之间有一影翼天马久久不肯离去,马背上站着陈沪川,他眼眸中流露一种神秘之色,在思考着什么,忽而斜倪陈炳天,叹气的摇摇头,口中喃喃道:“罢了罢了,天意天意。”八个字缓缓地吐出来,充满惆怅,他想起了陈炳天的两个哥哥,资质方面真的无法比较,如果再多些勇气,陈沪川背着手,凝望着天空祥云微微一笑,释怀的笑,但又那般痛心。
陈炳天但见真龙消失,插在噬影坛中间的雷电金属物也没了动静,忽然有一人高声说道:“影州三少爷,皮影!”
语音刚落,引的众人唏嘘一片,刚刚还是寂静的泉境瞬间热闹起来,人们有说有笑,毫无遮掩,但泉水冲撞的噪音很杂,陈炳天也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那高声男子第一句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皮影?管他呢,成为影了,真好,陈炳天开心的笑了,脸上尽是灿烂,峭壁上的虎不闻君不见林鹿三人快速来至噬影坛表示祝贺,君不见抿着嘴巴,重重的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转换了一层意思,含糊道:“恭喜,成为影了,真好。”
陈炳天听着君不见憋出来的语气也挺别扭,遂不解道:“踩着狗屎了?还是崴着脚了?咋听你这话有些不高兴呢?”
“是你踩狗屎了!只是这狗屎颜色不是金灿灿的,你踩的不是金子,是真的臭狗屎!”君不见叹出一口气,来回摆着手说道。
“管他呢,反正是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咱们第五个影了!可是,一,二,三,四,云处呢?”陈炳天疑惑道,噬影前还看到和一红衣女子在一起,望着那条门户窗台,怎么连那红衣女子也没有了?
四人相互望了望,不知所以,忽而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泉境边缘响起:他跟着一位红装大美女走了!四人一惊,不知所以,不知所踪,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连个招呼也不打,太够意思了,这可上哪儿找他去?也许,他还会在回来吧?四人垂着眼眸,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走吧,我们上去吧,这噬影坛待会儿可是要封闭了。”虎不闻轻声道,右手食指与中指环绕结印,唤出青焰猛虎,回头对陈炳天笑道:“来吧,上去了!”
一团青焰踩着四周泉水直逼天际,一片净水与泉水混合在一起随着水流像一条透明的鱼儿窜了上去,君不见则幻身为影,紧随青焰之后,泉水中央影翼天马却始终未动,越靠近泉境边缘,那热闹的讨论声就越刺耳。
“快看,那成为皮影的三少爷上来了!”一个身着素花霓裳的妇人尖嗓门儿叫道,生怕人们听不到似的,又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一群人跟着笑了,或老或少,或捂嘴偷笑,或捧腹大小,还有一米多高的孩童却指着陈炳天流着口水笑,惹的陈炳天一脸茫然,为什么成为影得到的却不是欢呼声呢?那指着陈炳天的小孩只穿着一件红色布兜,外面套着一件墨绿色长袖袍,因为孩童本身的个头就不高,所以衣服相对也很小,但却穿着正合适,小孩指人的样子却像一个大人,眼神里充满嘲讽与欺压,看起来并不纯净,不是一个纯粹的孩子,孩子目光与陈炳天接触,一股雷电在二人之间触碰,只见小孩儿邪恶一笑,瞬息幻身为影,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出现在陈炳天的面前,他眼眸深红,一根头发在圆圆亮亮的头顶上盘了一圈儿麻花,他脑袋向后一仰,那团小麻花辫子顺势而下,陈炳天只觉胸前一震,那孩童的光头竟猛然冲击过来,逼人连退数步,胸口一阵发疼。
“不许胡闹!”虎不闻上前拦住孩童,愤怒叫道,但这个孩童却显得很镇静,他摇摇头,叹口气,回应道:“影州三少爷,皮影三少爷,不能瞬息为影,不能凌空驭月,何用?要这么一个低级的影阶来守护影州之地?保护我们?别开玩笑了!我可不信!大家伙也不信!”
虎不闻紧皱眉头,盯着孩童质问道:“你就是那三岁便噬影成功的神童史玄吧?哼,三岁噬影,如今八岁竟还是这一副三岁模样,找寻到影根,不还是一样丝毫没有进步,无法逾越到影的更高度吗?”
神童史玄瞋目,指着虎不闻,气的直哆嗦,恼羞成怒道:“不服来单挑!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本大爷的厉害!别以为自己长的虎头虎脑的就嚣张起来,你这种人我看惯了的多了去了!来,有种你就来!现在噬影坛还没没入泉中,咱去比试比试?让大家伙瞧瞧!?”
虎不闻嗤之以鼻,扣扣鼻子笑道:“小屁孩儿,你这能耐还是留着晚上定神,省的尿床吧!本大爷今天念在俺们家三少爷成为影,心情好,不和你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但下次,就不好说了,嘿嘿,还不快回家吃奶去?!长长个儿吧你!”
神童史玄眼线一暗,全身为影,一片漆黑,忽然插在噬影坛上的带点金属物从地上抽离出来,径直飞到他的丹田之处,与影合二为一,只见影子中间,还没长齐的牙齿露了出来,只听孩童稚嫩的声音发冷道:“滚你的大虎头,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不,你也要尊重我,尊老爱幼的道理,这么一颗大头,难道忘了吗?”
虎不闻气的牙根痒痒,但眼前的只是一个孩子,不能动手,不能动手,一定得忍住,他只是个小孩儿,不好,破功了,忍不住了。
轰!
一手青焰对着史玄的脸猛然一击,火势扩大,将史玄整个身体燃烧,待火里没了他的踪影,虎不闻抬下手,看似平静。
“大头,我在这儿呢!”史玄在背后叫道,虎不闻刚转头,一只赤裸的旋风脚边扫了过来,虎不闻微微一笑,瞬息幻身为影消失不见,让那蓄力满满的小腿扫了空档,史玄忽觉背后一股热气,还未来得及闪躲便被一拳轰下噬影坛,只听一沙哑的声音说道:“嘿,小孩儿,我在这儿呢!”
“哎呦,虎不闻,你跟一个小孩儿较劲什么呀?他配你出手吗?”一种娇柔的声音从虎不闻背后传来,只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一只雪白的胳膊便打在虎不闻的脸上,啪的一声,拍的真想响,陈炳天倒吸一口一冷气,还好打得不是自己,可这虎不闻明明可以闪躲,为什么不闪躲呢?就连那女子都经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躲?虎不闻摸着雪白的拳头轻轻在脸上摩擦道:“我不打女人,何况姑娘你那么漂亮,敢问是否有配偶?你看我成吗?我还没谈过恋爱,这样问是不是不合适?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我只不爱你一人,其他的我都不放在眼里!”
虎不闻信誓旦旦道,眯着眼,仍是不松开姑娘的小拳头,姑娘也挪不动,遂羞红了脸,闹怒道:“谁稀罕了!快放开,你个死流氓!影帝就在下面,我要请他做主!快放开!”
姑娘一边说一边推囊着虎不闻,君不见潇洒伸开一把丝竹扇,悠转着头道:“今天的虎不闻和往常大不一样,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得了吧你,你看他那眼睛眯的,还能看清姑娘吗,摆明了,就是好色,不说别的,见色忘友虎不闻,别看他一本正经的。”林鹿白眼,没好气道,那姑娘长的可真水灵,粉色霓裳,水汪汪的大眼睛,洁白如玉的脸庞上涂抹一层淡淡的红妆,加上羞红的血液,重合在一起更诱人了!
虎不闻突然哦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似乎发现握住姑娘的手时间有些长了,便恋恋不舍得松开,嘴里一股烟味,惹的姑娘很是嫌弃,姑娘嫌弃道:“臭死了!死流氓!”
虎不闻低着头,眼睛时不时抬起来瞅着姑娘,惹的姑娘一阵儿偷笑,然后姑娘掏出一团云雾,众人一惊,这不是云处得到的胜利果实吗?怎么会在她的手里,云雾飘飘散开,躺在云雾中的是一支云烟,指头般大小,向外蔓延着雾气,这烟的形状好像哪里见过,虎不闻犹豫不决。
哗啦!
噬影坛上掀起一层浪花,乍一看,竟是史玄瞬移了出来,满身泉水,紧咬牙关道:“大姐,帮我出头就帮我出头,怎么还跟这死大肥头谈情说爱起来了?!”
只见一只洁白皓腕和一只粗壮的胳膊快速用力,两个人的拳头重击在史玄的胸口上,一阵冲击力,逼迫他的一双眼睛跟要弹出来似的,只听他们二人分别同时说道:“叫谁大姐呢!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该!小屁孩一点儿都不尊敬长辈,还不快滚下去!”
轰轰!
噬影坛掀起两道巨大的水花,史玄伸出一只手淹没在合并的泉水里。
虎不闻献媚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子讲那云烟握在手里,得意说道:“抢得过我就告诉你!”
嗖!
虎不闻伸手一扫,一支云烟便换了主人。
“怎么可能!”姑娘诧异道,这可是刚才被放进玲珑绸袋里了呀,她惶恐的盯着虎不闻,莫不是从玲珑绸袋里将云烟夺了去?
虎不闻猜出姑娘的心思,不好意思笑道:“我比你快了零点零一秒钟,下一秒,那麟山之顶的金身巨猿就会撞钟了!”
铛!
一声钟音悠扬传来,果不其然。
“你好,我叫云嫣。”
“云嫣。”虎不闻痴痴地念道。
泉水翻涌,隐藏了噬影坛,影翼天马直上云霄,而后迅速掠过天空,来到陈炳天的身旁,平静道:“你要勤奋,要开心,要进步,让我看到努力的你。”陈沪川说罢,随着影翼天马朝麟山而去,陈炳天目送父亲,良久,才重重的点点头。
“你看,连陈沪川都放弃三少爷了,真是废物,没想到,咱家这孩子还能抵得上三少爷!”一个妇人小声和一个男子偷笑道,男子确是笑了笑,但很快觉得失态,更怕是摊上什么麻烦,忙故作镇定起来,严肃道:“声音小点儿,三少爷仍是三少爷。”而后冲着陈炳天不好意思的笑了。
“陈炳天,这人分明是在调戏我们,要整治一下吗?”林鹿没好气道。
陈炳天笑了笑道:“在影州之地,作为影州三少爷,莽冲百姓人家,我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