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次事情以后,草根似乎才真正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员,也许和人一样,经历过一些磨难才能变得成熟,也许是草根在大家的身上感受到了真诚的爱,草根没有了当初的胆小和猥琐,表现的越来越活泼而自信。
时间来到了那一年中秋。小城市的中秋节,和一二线城市大同小异,虽然缺少一些奢华与时尚,但却多了几分浓浓的人情。
那时候小城市的人们还没有在外面的酒店、餐厅吃团圆饭的习惯,大家总是尽可能的从天南海北赶回家,奔的就是这顿团圆饭,能守着老爸老妈、妻子儿女、兄弟姐妹在家吃顿团圆饭,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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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山城里几乎所有的灯光都被打开,五颜六色的彩灯挂满了街道的两旁,一声声鞭炮声不时响起,一颗颗礼花弹在夜空中绽放开来,使得小山城的夜空变得多姿多彩。街上人很少,即便是有,也都是行色匆匆、归心似箭。
蓝江家所有的灯也都被打开,屋里亮如白昼。
蓝江一家和莫叔、莫红柳围坐在餐桌前,气氛欢乐而温馨。宝宝似乎也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在众人脚下来回穿梭,时不时用小小的爪子扒扒小慧和外婆的裤腿索抱,忙得不亦乐乎。只有草根和这欢乐的气氛不大协调,此刻它远远的趴在蓝江的卧室前,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蓝江看到草根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狐疑。
蓝慧夹了一块香肠给宝宝,又加起一块招呼草根,但草根却只略看了一眼就把头转向别处
蓝慧:“哥哥,你看草根今天好像不高兴啊?连香肠都不吃了。”
蓝江:“哦,我说让你别老给它们吃这吃那的吧,看看,估计根本不饿。”
蓝慧:“不是不饿是不高兴。”
蓝江:“它能有啥不高兴的?先不管它,咱们吃咱们的。”
莫叔举着酒杯,在和外公外婆说话,看上去十分高兴。
莫叔:“老师、师母,我今天不请自来啊,唉,可能是长了几岁的缘故吧,今年就觉着不得劲,要是再让我和红柳俩人过这个中秋节啊,估计一口都吃不下!想来想去,就跑到您们这蹭饭来了,哈哈……”
外婆:“你这孩子,哦,现在也不能叫孩子了……”
莫叔:“叫,叫孩子!在老师和师母面前不是孩子是什么?”
莫叔满脸微笑的点着头,那笑容竟然流露出和他五十几岁年龄不相仿的顽皮。
外婆:“呵呵,那你现在怎么还客气起来了?你上学的时候少蹭我的饭了?”
莫叔:“哈哈,您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外婆:“记得,好多事我都记得。”
莫叔:“那您还记得那次我爸罚我不许吃饭的事嘛?”
外婆:“哈哈,忘了哪次也忘不了那次!头天晚上你把邻居家的玻璃打破了,你爸爸一气之下,一晚上没给你饭吃,第二天你饿着肚子去上课,没精打采的。你们老师一问是饿的,就把你带到家里,和我说,这孩子正在长身体,饭量肯定大,多做点。我呀就做了四个人的量,饭一上桌,就看见你那眼里泛起了绿光,一口口的咽口水。不过你很懂规矩,我们没动,你就忍着不动。可是,一吃起来我们就傻了,你那哪叫吃啊?简直就是……哦,就这样……”
外婆比比划划学起了莫叔当年的吃相,桌上众人都哄笑起来,莫叔更是笑出了眼泪。
外婆:“我们两口子一人端了碗粥,还没喝几口,就见桌子上的饭菜几乎被你一扫而空,没了!”
众人又一次大笑起来,蓝慧笑得直接从椅子上坐到了地下,其他人也都乐不可支。好久众人才忍住笑,莫叔眼望天花板,似乎还在想着当年的情景。
莫叔:“师母,跟您这么说吧,那顿饭是我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那叫一个香啊...”
外公:“有什么香的?那时候老百姓过的都不富裕,连点荤腥都见不着。你这些年开餐厅,什么好吃的没见过,还会想那些粗茶淡饭?”
莫叔:“想!真的想!”
外婆:"想你就来,别越来越生分。”
莫叔:“可是,您和老校长年纪大了,我是怕你们……”
外婆:“你呀,到我们这个岁数就明白了,人老念旧嘛,你来看看我们,和我们聊聊天,我们高兴着呢!这一高兴啊,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莫叔:“是,我明白了师母!那我以后就经常来。这一杯算我自罚的,这一杯敬你们二老,你们随意我干了,祝二老节日快乐啊!”
众人举杯同祝,莫叔一饮而尽,其他人也跟着喝了一口。
草根此时好像有些烦躁,此刻,它径直跑到房门前,一动不动瞪着房门看。蓝江走过来,看看草根又看看房门有些奇怪。蓝江上前推开门,门外什么也没有,但一阵鞭炮声却骤然传了进来草根吓了一跳,它汪的叫了一声,就夹起尾巴跑回了蓝江的卧室。
蓝慧:“哥,草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蓝江:“哦,它好像害怕放炮的声音,这胆小的毛病又犯了。”
蓝慧:“哈,我就说吧?这家伙今天这么一惊一乍的。我们宝宝就不怕。”
蓝江:“不用管它了。”
蓝江回到餐桌前,给莫叔倒上一杯酒,又给自己的杯子加满。
蓝江:“莫叔,我外公外婆年纪都大了,喝不了酒,我替他们敬您一杯,外公外婆常夸您有君子之风,让我们好好向您学习呢。”
莫叔:“停!打住!大江,你是莫叔眼看着长大的,怎么和莫叔也拽起文来了?君子?哈哈,我可当不起这两个字。”
外公:“怎么当不起?我说完全当的起!你的事,蓝江父母在时和我们提起过,他们说你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只是为了保密国家不让宣传而已。”
外婆:“是啊,这么多年,你不说我们也不好问,也不知道你要保密到什么时候。”
蓝江最先反应过来:“原来莫叔是有故事的人啊!莫叔,给我们晚辈讲讲好不好?”
莫叔微微一笑,沉吟不语。
外公也不再催,转头看看几个年轻人:“你们猜猜,我这一生教了这么多的学生,天赋最高的是谁?对,没错!就是你们莫叔。不仅是我,学校里凡是教过他的老师都这么看。不管是什么课,他一学就会,而且触类旁通。更加让老师们惊讶的是他还能无师自通,厉害吧?以我们看来,他的人生自然是一帆风顺,上名牌大学、进世界百强企业,然后晋职加薪,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你莫叔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小莫,部队的纪律我不懂,不过要是能说你就给孩子们讲讲吧。
莫叔:“老师,您这是非要把我放在孩子们面前晒呀。好吧,既然你们让我给孩子们说说,我就说说,这些事红柳都不知道。”
莫叔似乎感慨万千:“那一年我上高三,和你们上学时一样,高三的学生一天到晚就是读书、答题、做卷子、听讲座什么的,枯燥的令人乏味。那时候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比较单一,我还有好多同学最喜欢的娱乐是听评书,杨家将、岳飞传,着迷的不得了,战场杀敌、精忠报国是我们那一代许多人的梦想。所以,当南方有战事的消息一传来,我就去报名参军,家里爸妈不同意,我就偷了户口本自己跑到南方找部队,部队开始说家长不露面不收,后来看我实在赖着不走,勉强同意了,可却把我分到了团部汽车班。我不干,我说,老子是来打仗立功的,不是来伺候人的,要干就干侦察兵!当时正好有个军官走进来听见,就冷笑说:你小子挺狂啊?想当侦察兵得拿出点本事来。我说,我能过目不忘。那军官抓过一本战地宣传手册扔给我,我明白他的意思,飞快地看了两遍,把手册扔了回去,张嘴就背,居然背了个八九不离十。那军官大吃一惊,问旁边人是不是给我看过这本手册?旁边人都摇头,那军官想了想,让别人去外面拿了一张地图出来,摊开来往桌上一拍说,十分钟!我就看了十分钟,然后就背着把那张图画了出来。那军官看了哈哈大笑说,发了,这回可捡到宝了!后来,我就当了兵,对,侦察兵。”
蓝江:“哇!莫叔,想不到您还有这么传奇的经历啊,要不是听您亲自说,我还以为这只是小说上才有的事呢。”
莫叔:“哈哈,不要说你,就是我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哦,你们知道那个军官是谁吗?就是我当时的团长,也是个战斗英雄。”
蓝江:“哪,您家里没找部队吗?”
莫叔:“没有,很久以后我才听说,我们团长看完我画的图,连夜开车去了我家,也不知道和我爸妈说了些什么,反正他们最后同意我参军了。我在部队很顺利一年多的时间参加了十几次战斗,立了两次功还受到总部的通令嘉奖。”
蓝江:"那您的腿是……”
莫叔:“哦,那是我最后一次参加战斗。注意,我下面讲的事情放在以前是保密的,如果不是前不久我收到了解密命令,今天我还是不会说的。那次战斗我们全团连集中了连我在内十个最优秀的战斗骨干也就是人们说的兵王组成一个小队,团长指定我担任这个小队的指挥官。那次任务很特别、也很危险,团长说你们要做好九死一生的准备,不愿意去的可以退出,部队不追究不处分;但是,因为是特别任务,所以不管任务成败,部队都不记功、不授奖、不承认,可即便如此,大家愣是谁也不退。”
莫叔说到这里,停了一会,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向蓝江要了一支烟,蓝江连忙给莫叔点着,莫叔深吸了一口,吐出大团的烟雾,声音变得沉重。
莫叔: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次战斗的惨烈……其实一开始战斗还是很顺利的,我们十个人,击溃了敌人一个加强连,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又迅速脱离战斗来到预定地点,哪里有一架直升机等着我们。那时候我们部队还很穷,全团就这一架老掉牙的直升机,宝贝得不得了,连团长平时都舍不得用。但我们看到这架飞机的时候,心里一下就踏实了,知道这次任务基本就算完成了。可是我们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架飞机竟在这关键时刻出了故障,熄火了。两个飞行员急得满头大汗,怎么鼓捣也飞不起来。敌人这时候追了上来,两个飞行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急又气又惭愧,我一把没拉住,两人一人抓了两个手雷直接冲进了敌人堆里,竟然和敌人同归于尽...我知道这两个兄弟是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我怎能让他们白死?马上命令按预定的第二方案撤退。第二方案是沿着一条极其难找的小路,翻过两座山,然后顺水漂流回到接应地点。这套方案本来也没有问题,我们顺利的翻过一座山,甩开了敌人一段距离,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们翻过第二座山快要接近那条河时才发现,前面的山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滑坡,本来就不宽的小路被石块和粘土堵得死死的。当时大家都目瞪口呆,可是,敌人追的很紧,不多时就已经追了过来,一边是绝壁、一边是悬崖,身后是敌人的子弹,我们没办法只能手脚并用往上爬,那粘土沾了水那个滑呀我们还没爬到一半,敌人的子弹就到了,我们只能一边爬一边还击...等我们跌跌撞撞撤到河边的时候,只剩下四个人,而且还都受了伤。更糟糕的是我们发现,一条敌人的小艇也从上游冲了过来。河边,我们预先藏了三条冲锋舟,但问题是此时我们若一起登舟就会一起成为敌人的靶子,谁也活不了。我当时命令我们之中,最小的战士张扬,我们都叫他猫,叫他拿上东西马上登舟,由我们剩下的三个人阻击敌人。猫接过了东西,跟我说:老大,对不起啊!你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啊!说完他猛的一拳砸在我的太阳穴上,我猝不及防遭了道,昏过去之前,依稀听见他喊:老大,别忘了替我给俺爹娘磕个头啊……”
莫叔低下了头,喉结一动一动的,一串晶莹的泪水无声地滚落下来。屋里其他人也都泪流满面,莫红柳和蓝慧更是哭出了声。莫红柳哭着起身跑到莫叔身后紧紧地抱着父亲。
蓝江:“莫叔,那后来呢?”
莫叔:猫那小子手上有准,我没多久就醒过来了,我醒过来时还听得见上游的枪声。当时我真想回去找我的弟兄,可我知道我这一回去,绝无生理,那样一来,任务失败,弟兄们的死也就失去了意义。我一边哭一边启动了冲锋舟向接应点驶去,走着走着我发现由于我的伤口一直顾不上包扎,流血过多,加上我眼看着那么多兄弟就死在我的身边,心力憔悴,我竟然出现了休克的迹象,我吓坏了,对,你们没听错,我是吓坏了!因为我不能死也不敢死啊!我若是死了,任务谁来完成?我答应弟兄们的约定谁来完成?我强制自己保持清醒,每当我要陷入昏迷,我就刺自己一刀,可这个办法没用几回就不灵了,因为我身上伤口太多了,已经对疼痛不再敏感。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在我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我想毁了那包用我兄弟们的命换来的东西,绝不能再让敌人拿回去!我用最后一丝丝力气抓起一颗松发式手雷压在胸前,就在我将要拔出保险的瞬间,我晕了过去。幸运的是我最终还是被接应的兄弟们救了下来。后来,就我的兄弟说我命大那保险针就差一毫米就被我拉开了。
我们返回营地的时候,营地里除了执勤的哨兵,所有人几乎都出来迎接,团长带头向我的担架敬礼!看了我那惨样,团长抱着我放声大哭,那些营连长们也跟着哭,要知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上过战场见过死人,子弹在身上钻个眼都不一定会皱皱眉头的铁血汉子啊...
团长亲自把我送到了战地医院。就二话不说提着枪,带着一群营连长直接去了军部找后勤部要说法,听说那后勤部的主官,也是从基层上来的,带过兵、打过仗,也曾经是个爱兵如子的主,一听说一次战斗就死了十一个战斗骨干,其中还有九个兵王,脸立刻就黑了,当听团长说是因为直升机老旧导致了这次人员重大伤亡时,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坐在那,任凭团长他们破口大骂,不回嘴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掉眼泪,哭的比团长他们都惨!要知道,军后勤部主官的职务比我们团长可大着好几级那,平日见了面团长是要主动给人家立正敬礼的!团长立即醒悟过来,知道自己闯祸了。细想想这事还真和后勤部没啥关系,那时候国家穷啊,每年就那点军费,谁也没办法。团长傻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和后勤部主官对着哭。这时我们军长赶来了,一看这架势立刻也懵了圈,问团长,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团长又边哭边把事情说了一遍。军长听了扭头就走,出门上车直奔北京,进了北京直奔总后,听说也是好一顿闹,直到总部首长出面才把这件事平息下来。
后来,我在军区医院整整住了一年,腿上落下了残疾,部队首长想留我在部队,可我一个残疾留在部队干什么?何况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坚持离开了部队。
莫红柳:爸,你...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呀?自己憋着有多苦啊...
莫叔:红柳啊,爸爸这一代人的痛苦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女承担呢
蓝江抹了把眼泪:莫叔,能不能告诉我,您和您的战友当初约定了什么呢?
莫叔点点头微微一笑,只是那微笑中,多了一丝柔情和关切。
莫叔:我们约定,如果我们其中有人挂了,那么活着的人要为死去兄弟的父母养老送终!
屋里所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莫叔。
莫叔:没错,就这么简单,活着的人负责为死去兄弟的父母养老送终!
外婆:这...叫简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啊?
蓝江:...莫叔,那您...岂不是要面对...十个...
莫叔:是十二个,还有那两个驾驶员,他们也是我的兄弟!
外公:小莫啊,你一个人要照顾十二个家庭的老人,你...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呀?
外婆:是呀,这事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难呐!
莫叔:“老师,师母,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我是难,有时候难得我呀真的想当时不如和兄弟们一起去了多好。什么叫活着必死更难?我算是体会到了。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死也不敢死,因为从我死里逃生的那天,我的生命就不属于我自己了!我必须活着,我不能让死去的兄弟还为他们的父母担着心。我刚转业的时候,部队首长亲自出面把我安排到市政府工作,领了工资我分了十二份,一份给我的父母,那十一份寄给了兄弟们的父母。可那点钱够干什么的啊?我发了愁。第二个月我就辞了职,那些年我什么赚钱干什么,部队里的老首长、老兄弟有些是知道我当时的情况的,他们给我帮了不少忙。我每次挣了钱,除了留出我的生活费,统统分成十二份给兄弟们的父母寄去。每年春节过了三十我都会出去几天,去到兄弟们的家里看看,替兄弟们给父母磕个头。”
莫叔扫视了一圈众人的脸色,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身边的莫红柳身上。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怜爱。
莫叔:“最近这些年,老人们陆续离开了,走的都很安详,还有俩位在世的也衣食无缺。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我想就是我现在去见我那些兄弟,他们也不会骂我了吧?”
莫红柳:“爸!你……大过节的您怎么说这种话,您再说……”
莫叔:“好,好,不说了!老师、师母,对不起了,大过节的让你们陪着我掉眼泪,哈哈……我自罚一杯。”
外公长叹一声,向莫叔高高的伸出大拇指,他站起身,突然郑重的给莫叔鞠了一躬!莫叔没想到外公会这样,慌的连忙起身扶住外公。
莫叔:“使不得呀使不得!老师您这是要折煞学生吗?我怎么当得起您这一礼啊!”
外公:“当得起当得起呀!小莫呀,老师想不到今生竟然能有你这样的学生!哈哈,老夫此生甚慰啊!一诺千金,三十年的守候,虽圣人君子亦不能也!你是真英雄、真君子啊!”
蓝江:“外公说得对,莫叔,您是真的英雄,是我们年轻人的楷模!我和小慧也给您鞠一躬!”
莫叔:“哈哈,好!莫叔就受你们一礼,不过,只能鞠一个躬哦,再多了就像告别仪式了。”
众人都被莫叔逗得破涕为笑,莫叔趁机又举起酒杯。
“老师,师母,我再敬你们一杯!
外公:“好!今天高兴,当浮一大白,干杯!”
众人一起举杯一饮而尽,连外婆也喝了一杯。
外公放下酒杯,双手互相搓着,面带微笑,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熟知外公习惯的蓝江蓝慧马上跑到屋角的条案前准备纸墨。
外公:“小莫,我和你师母以前多少猜到一些你的事,可今天听你一说,还是...还是让我们受益匪浅那,老师要向你学习啊!”
莫叔:“老师,您……”
外公:“好啦,学无先后,达者为先,你就不要再谦虚了。今天呢老师高兴,想给你写几个字如何?”
莫叔:“那太好了!我早就想跟您请一幅字了,可是一直没敢张口,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啊。”
外公拉着莫叔走到条案前,众人也都上前观瞧。外公接过蓝江递过来的毛笔,略一沉吟,手腕一翻,笔走龙蛇、一挥而就,二十个大字跃然纸上:
君子重一诺
英雄轻死生
若非君生晚
何来季布名
外公写完用好印,微笑着退到一旁。莫叔直勾勾的盯着这幅字,嘴里小声念叨着,喜上眉梢。
蓝江:“莫叔,念给大家听听。”
莫叔:“好好,我就念给大家听听。君子重一诺,英雄轻死生;若非君生晚,何来季布名!”
众人听了,一起鼓起掌来。莫叔上前捧起那幅字,又看了很久,神情如痴如醉、激动无比。
蓝江无意间回头看到了草根,此时的草根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无比专注的盯着外面的夜空,越来越多的礼花在天空中炸裂开来,把天空映照得五光十色。不过草根似乎对窗外的一切有些恐惧,随着窗外礼花的一次次炸响,草根的身体也一次次抖动,脖子上的鬃毛都诈了起来。一个更大的礼花弹在夜空中炸开,那瞬间的巨响和刺眼的光芒,吓得草根跳了起来夹起尾巴直接溜到了蓝江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