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样的情形，埃兰有所心理准备，但对于大家各自真正的态度，埃兰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毕竟这已经是涉及到了阵营的对立，哪怕这种光与暗的对立在埃兰这种熟知历史的眼里显得相当可笑，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此的震惊。
不过所幸的是这种冰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殿下，你这个消息还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不过您这样的，额，选择真的合适吗？”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辛德文，作为在场当中具备领导能力的老团长，辛德文当仁不让地率先化解了这个尴尬的氛围，不过从他的脸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件事情恐怕也是不能接受的。
没办法，从小生长在人类社会，对于那种死亡的禁忌自然是相当避讳甚至是厌恶，如果一个人突然跳出来告诉你死亡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你第一时间相信了才是有鬼了呢，更何况这些人并不是那些想要永生的将死之人。
对于辛德文的疑问，埃兰很明显得听出了他言语措辞的克制，哪怕是在这种出现阵营对立的情况下，辛德文依旧是以一个追随者的身份去询问自己，这也让埃兰很觉得欣慰。
至少这帮人没有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当成异端并且拔刀相向。
“我不想去过多的解释，然后给你们许诺对方有多么的善良或者正义，你们也知道我没有这个习惯。”埃兰稍微停下来措了措辞，然后接着开口说道：“很多东西需要你们亲自去验证，我并不会去给你们灌输一些思想观念来认为我说的话是多么的正确，相反，你们有选择的权力。”
“如果有人觉得我是个异端，可以选择就此离开，我会支付一定的薪水和路费。”
面对埃兰不算解释的解释，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说实话，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期望埃兰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人都是相当搞笑的生物，哪怕面对的是既定的事实，他们也愿意相信一个美妙的谎言来安慰自己。
但显然埃兰并没有选择撒谎，反而更是什么都没说，让他们亲眼看看会比自己滔滔不绝的说上一天都管用。
“你就不怕教会知道这件事情吗？埃兰殿下？还是说，你对我所处的位置太有信心了？”说话的是卡米拉，她言语中的警告已经不言而喻，很显然，埃兰把自己另一个追随者是一个亡灵这件事说出来已经刺激到了她。
“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卡米拉牧师。”埃兰摇了摇头，对对方的称谓已经处在了公开交流的层面，这也意味着他对于卡米拉的话相当看重。
“只要你愿意，你大可以去教会揭发我的行为，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并且我承诺我会让你安全离开，并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行为。”
不过对于埃兰的态度，卡米拉显然并不买账。“埃兰殿下，你究竟知不知道，一个亡灵出现在一个国家之内的危险程度有多大？如果对方愿意，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引爆瘟疫造成大规模的人员伤亡！”
面对卡米拉，埃兰的话语显得有些苍白无力，毕竟对方是正统的教会科班出身，根正苗红的她自然是对于死亡一族有着相当程度的厌恶。
“卡米拉牧师，对此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我的手下现在依旧在隐藏自己，并没有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无聊的话，只要你乐意，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前往那不勒斯的枢机大教堂揭穿我的罪行。”
埃兰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善良且随和的人，唯有当自己的同伴和亲友遭受侮辱或者欺负时才会产生滔天怒火。
而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埃兰突如其来的怒火也是让卡米拉为之一愣，一时之间没有再把话接下去。
“要离开的可以离开了，至于你们具体还要干些什么我管不着，但有一点，你们可以去说我是个异端，但不要，来找我同伴的麻烦，这一点，我应该很早就告诉过你们。”
埃兰冰冷的视线扫过了卡米拉在内的众人，他突如其来的发火确实也让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人也切身体会过埃兰发火的场景。
只不过那是埃兰为了维护他们而跟别人大动干戈的时候。
不得不说，哪怕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尴尬，唯一一个不受其影响的就是莉莉，这个小家伙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与艾丽卡享受着埃兰托人买回来的甜点，饶是艾丽卡在听到了埃兰发火的声音后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反而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说埃兰还有着属于贵族的尊严与脾气的话，那么就是体现在这里了。这个家伙从来不介意别人如何评价自己，但他决不允许别人来评价他身边的人。
很奇怪，但也很令人感慨不是吗？要知道，他身边的追随者们都被埃兰用这样的脾气保护过，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埃兰发火之后全场静若寒蝉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原因。
“我和我的同伴们对此没有意见，我们本质上并不介意与亡者同行。”此时克劳迪娅站出来发声，作为依鲁达长老指派跟随埃兰的精灵代表，她自然不会跟埃兰唱反调，更何况，她并不是没有与死亡一族打过交道，森法罗里面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一抓一大把，她自然是有所接触。
又是一阵简短的沉默，兰登的声音便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跟随殿下的脚步不会因为生死的冲突而改变。”
埃兰的目光望向了表态的二人，随即微微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超出埃兰的预料，他很清楚面对生死的界限冲突，最先能够摒弃这一矛盾的自然是精灵，随后大概率就只能是兰登这个法师了。至于其他人，埃兰心里就不是那么确定了。
“我并不会为难你们，也不会以我的身份去束缚你们，你们有考虑的权力，也有思考的时间，明天我就会出发前往弗森顿，不来的人我会视为你放弃对我的追随。”埃兰话语中的冰冷又一次让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随后，埃兰的视野略过众人，停在了艾丽卡的身上。
“小家伙，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我们就先一步离开到别的房间去，莉莉最好也一起跟来。”
“诶？哦，好的殿下。”被点到名的艾丽卡显然愣了两秒，随即她拉了拉旁边还在跟蛋糕较劲的莉莉，两个人一同向埃兰走了过去。
同时，莉莉也是彻底贯彻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走的时候还不忘拿走桌上剩下的糕点，并且还用袖子擦了擦满是碎屑的小嘴。
恐怕也就只有小孩子才不会对这种事情上心了。
“辛德文，你统计一下大家的情况，最晚明天告诉我。”
埃兰说完最后一个字便离开了房间，随着房门重重的砸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似乎，生死的界限，并没有办法消除。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