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对方半晌,心中略有一动,是从前从未有过,恰如春风吹皱湖水面,风是微醺。
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对方的眼神很温柔,正看着她。
最后她自己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是答允了。
…………
这一番波折并不细论,这八月的时候,欧阳明月终于是来到北地京城。
立于城前,这城门巍峨,她想着自己的毕生的政治抱负便也就都在这里了,一时觉得满腔热血奔涌着,只求一个宣泄口。
可是……不过……但是……欧阳明月自进了京城之后……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的。
有哪里不对。
周围这些她是第一次接触的人,在知晓她的名字之后,普遍反应都很有些微妙。
譬如前儿头进城门的时候,那守在城门口的人检查着名录的时候,才瞧见了她的名字,就蓦然变了表情,脱口一句说道:“欧阳明月?!”
紧跟着,边上另一个人闻言,也是暂停了手头的活,一脸惊讶地过来:“哪个?欧阳明月来了?哪个是欧阳明月?”
随后这两个人望过来,目光实在是直白得有些失礼了,就那么将她从头到尾地,用一种简直要扒/了她的衣服,将她看到骨头里的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
可这与往常碰到的那种非/礼性的目光又不同,很是坦荡荡。
但是这种赤/条条,跟审查犯人似的审视,很容易让人有种被冒犯的不快,她被看得莫名。
很多事情是因为未知,才叫人心里无法安定,偏偏入京一事,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因为看得太重,所以心思会对外界发生事情的感知更加敏感,总归是不安宁。
偏偏那两人看了许久,在她开口问话的时候,便是掩饰性地笑了一下,最后说的却是个意义不明的话:“没什么,就是,呃——原来你就是欧阳明月啊。”
什么叫你就是欧阳明月?
偏偏再继续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基本上,一路到所需的报到点,欧阳明月就是一直顶着这样的目光过来的。
可每回当她问那些人是什么缘故的时候,那些人全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只笑笑却不答话。
欧阳明月被看到后来,也是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待她办完了这些差事,倒是遇到了于京中任职的欧阳家的一位旁支。
这一位是挺热情的,欧阳明月于京中一点都不熟悉,此人的确是帮助了她甚多。
等到事情差不多都是告一段落了,这一位欧阳家的旁支左右看了一圈,然后靠过来了点。
因这行为太过鬼祟,欧阳明月有些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旁支公子见状,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个尴尬的笑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又上前一步说道:“这个,我并没别的意思……我那个,其实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来着……”
欧阳明月是因为以前吃过各种各样的亏,长了记性,所以她并不为这一位旁支的话所动,依然往后退了一大步,只说:“你要说,便在这个距离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