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猛地睁开眼睛！
安静的餐厅里空无一人，苏澈又回到了山海界内。
他坐在李默先前坐的位置，窗外依旧是熟悉的城市风光，桌前还摆着李默没喝完的咖啡。
他挠了挠头：“叔应该能应付吧。”
“嗯，可是他是怎么把我换进来的？不是得等我睡着吗？”
“叔难道已经可以直接上我的身了吗？嗯，感觉怪怪的。”
……
女孩坐在对面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看着他一副低着头思考假装没看见自己的模样，眉眼弯起一抹如月般的笑意。
她缓缓往前探过身子，小脸挨得苏澈很近，然后在苏澈耳边传出她充满诱惑的声音：“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哦！”
“砰！”
桌上的咖啡被某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弄得到处都是，很是狼狈。
……
……
李默转过头看了石磊一眼：“没事吧。”
声音还是苏澈的声音，只是比平常要冷一点。
石磊愣了会，点了点头。
石磊总觉得眼前这个认识了十多年的人带着股奇怪的陌生感，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让他有些迷糊。
招呼打过，李默回过头饶有兴趣地看向趴在地上的半妖女孩。
“半妖啊，注定通天吗？真是让人好奇啊。”
这十多年来，李默自然知道了一个普通的修行者能沟通天意是多么不易，更别提苏澈这具身体有着先天缺陷，而半妖从生下来就注定会通天，似乎上天对它们有些过分怜悯了。
“短暂的生命就能换来天地的秘密吗？真是让人羡慕啊！”
李默有些感叹，他缓缓朝着女孩走去，刀被紧紧握在手中。
“哥！”
“嗷！”
趴着的女孩暴起挥爪，落叶飞舞在两人之间！
刀乍起，白线至，落叶分，鲜血迸溅！
李默一脚印在女孩胸口！
“嘭！”女孩再次飞了出去。
李默看着再次缓缓爬起的女孩，挑了挑眉赞道：“顽强的生命力！”
女孩腹部再次出现了一道刀口，已经深达肌层，一侧苏澈先前留下的焦伤也已裂开，流着暗红色的血。
但即使受了如此重的伤，女孩的绿眸依旧没有丧失光亮，眸子里的愤怒与嗜血被李默看得一清二楚。
肌肉蠕动，伤口的血竟然被女孩强行止住！
女孩喉间的喘鸣变得更加惹人烦躁，李默皱了皱眉，还是朝她走去。
苏澈先前浪费了身体里的大半气力，半妖女孩又是个越打越强的角色，李默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拖下去。
尘土炸起，女孩再次如飞剑冲来，速度更快，绿眸中已经夹杂着血色！
“单调的攻击手段。”李默的语气有些随意。
李默反手提刀，待女孩冲到身前那一刻，身子左摆，刀横在女孩冲来的线上。
“嘭”女孩摔在李默身后。
血，沿着刀刃流淌，滴在杂乱的落叶上。
李默没去看一脸震惊的石磊，他盯着艰难站起的女孩，没有再走过去，面色终于有些凝重。
女孩垂着左臂，鲜血如丝带般缠在她苍白的手臂上，绿眸内的疯狂之意反而随着血的流逝而缓缓消失。
月光下，女孩身后长出了一条细长的尾巴，尾端没有毛发和血肉覆盖，只有一把锋利的骨刀泛着寒光，随着尾巴缓缓摆动，散发着危险的意味。
“白尾黑虎！她竟然是白尾黑虎！它们不是灭绝了吗？”石磊忽然惊呼出声。
女孩似乎被石磊的声音所吸引，身子未动，尾刀轻摆，便已化作残影斩向石磊！
李默没有理会，他提刀径直冲了过来。
女孩的眼神充满着难以理解，她左臂已废，短时间难以恢复，以这个人刚刚的实力，被他近身很不妙，得退，杀不了另一个了！
理智的恢复让她变得更难缠，却也减少了李默的麻烦。
女孩的尾刀在石磊眼前转过一道弧度从侧面直刺李默前冲的位置，当李默冲来，她的尾刀也到了他脖颈一侧！
而李默的刀也适时出现在那个位置，刀身微斜，女孩的尾刀擦着刀身，滑向李默背后空处。
李默再近！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马收尾刺向李默后背！
李默看不见她刺向何处，自然不可能再像先前那般挡偏这一刺。
炫丽的刀光在李默周身亮起，光影错乱，李默的身影被完全掩入这片刀光！
苏家剑——风满楼！
苏家剑中守剑里的一式，最适冲杀敌阵时抵挡漫天箭雨！
女孩的尾巴当即被弹开，而李默已然欺近！
刀光让女孩瞳孔微缩，风满楼已收，剑势四散如风，拂过女孩脸颊处的深灰毛发，惹得她面部肌肉微颤，然后骤然绷紧！
“嗷！”女孩大张嘴发出狂猛的兽喉，吼声威悍，她露出的犬齿有半截手指粗长。
李默招式未出，身子一缓，如此近的距离显然受到不小影响。
女孩右爪抓住李默将要出刀的右手手腕，侧身撞入李默怀中，她的尾巴迅速收拢，欲将两人捆在一起。
贴身战，李默的刀自然无用，而她的爪子和牙齿却能让李默腹破肠流。
但李默也不是只会刀！
李默运气至足，双足起跳后仰，带着女孩完成一次后空翻，双膝顶在女孩胸口，狠狠砸在地上！
肋骨骨折声异常清脆，女孩口吐鲜血，眼神依旧凶狠。
李默右手松开刀，抓住女孩挥来的右爪，左手抓住从身后刺来的尾刀底部。
李默运气沉身，双膝竭力压迫着女孩肺部的扩张空间。
对付这种难缠的小孩子，李默自然有经验。
苏澈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可没少被李默虐，只不过是爪子利点，多条尾巴而已。
李默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他在等她爆种，他在等她当着他面通天给他看，他想看她是怎么到达那个境界的。
他很想看。
……
……
苏澈从一片桌椅废墟中爬了起来，他看向那个恐怖的女人，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女孩依旧坐在原位，她看着苏澈嘲讽道：“怎么？心里在想怎么杀了我吗？”
“不对，你没那个胆子，你应该在想怎么逃才是。”
苏澈的声音有些无奈：“大婶，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哼！”
苏澈有些惊悚地发现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然后自己猛地朝前飞去！
“嘭！”
苏澈肚子撞上桌沿，脖子被她抓在手里，桌上的杯子被碰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转过头，眼神冰冷地说道：“你想不想提前过二十岁生日？”
苏澈脸涨得通红，用力憋出两个字：“不想。”
“那你现在认得我了吗？”
“……”苏澈点了点头。
她松开了手，苏澈跪倒在地，不住地咳嗽。
“放心，婶婶我不会杀你，先前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那大猫爪下了，你那所谓的二十岁的诅咒也不可能是我，记住了哦。”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澈低着头问道。
“他在哪，本姑娘自然在哪。”她的声音里满是自豪，有些可爱。
“你真的是幽灵吗？”
“自然，不然我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能不打我了吗？”
“等你别想着在下面偷看我裙子再说。”
苏澈站了起来，笑容有些勉强：“婶婶好。”
她伸手摸了摸苏澈的脑袋：“小侄子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