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叶南桥醒来发现公冶凉樽已经离开了,寒半余说他公务缠身,有时间回来看她。叶南桥没有矫情的伤心难过,反而很开心,因为她知道她有了一个家人,不管能不能经常见到,都记得有一个人会担心牵挂。
之后的每天叶南桥都是一大早去找左丘慕白学习防身之法,然后回到茶楼弹琴。日子过得很平淡,只不过叶南桥心里总会感觉空落落的。那抹红色的身影如同熄灭的火焰一样没有再出现过,只不过在叶南桥心里某处留下了燃烧过后的灰烬。一开始她还会经常路过夜笙楼偷偷瞥一眼那个人,但是日子久了,叶南桥宁愿走一条远路也不愿意经过那里然后被那个人当做不认识一样无视。原本初开的少女情窦,被时间渐渐消磨埋藏。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三个月后的某一天。叶南桥一早从左丘慕白那里修习完回茶楼时,在古城门口突然被几个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拦住,那群人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拿剑砍叶南桥。她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身体甚至丧失了逃跑的本能,就这样愣在原地,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挡在她身前将她拉开,剑从那人胳膊划过鲜血直流。那群人见有人来了立马遁走,叶南桥惊魂未定看向救她的人,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既害怕又有些委屈的扑到那人怀里,那人也抱住她并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晟睿哥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感受着晟睿怀里的温暖叶南桥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弄得晟睿又愧疚又心疼,柔声安慰:‘’没事了,我在。‘’过了许久叶南桥才冷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离开晟睿的怀抱。刚才实在是难受没控制住自己就扑了进去,现在缓过神又觉得羞人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晟睿看着她这般小模样一下被逗笑了,伸手轻轻揉着她的软发。这种熟悉的感觉叶南桥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感受过,此刻又不禁有些委屈,低着头小声道:“晟睿哥哥,你之前为什么都不来看我,我去看你你也装作不认识。”晟睿愣了愣,默默放下手直起身来看着远处,声音变得疏离,仿佛刚才温柔的人不是他:“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卖身在夜笙楼,并不能一直陪你,还不如早些陌路。”叶南桥呆在原地,身体迅速变得冰凉,面上也褪去了血色,她就这样看着那个人远去再也没有回头的离开。那天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茶楼,她也不知道身后有一个红色身影一直看着她进了茶楼才安心离开。
寒半余听到开门声下楼来,却发现叶南桥失魂落魄的进门,然后身子差点跌倒。他连忙上前接住她,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叶南桥靠在寒半余坚实的胸膛上哭起来,寒半余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抱着她把她送回了房间里。他把叶南桥放在床上正准备离开,叶南桥拉住了他的手,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上面,喃喃着:“寒哥哥,我想先离开一段时间。”寒半余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担忧:“你现在这样去哪能让我放心?等你缓过来我就给你放几天假,好不好?”叶南桥呆呆地点点头,然后扯过被子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自己,小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一直在发抖。寒半余很是心疼她这个样子,却又无能为力,在他看到跟在叶南桥身后的晟睿时就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叶南桥终究要过去这个坎的。他低叹一声离开了叶南桥的房间。
一连几天叶南桥都缩在床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茶饭不进。寒半余虽然担心她的身体却又束手无策,只是每天在她房门前放上饭菜。第三天夜里,叶南桥快要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响声,抬眼看去只见翻窗而入的左丘慕白。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颓废,叶南桥往被子里缩了缩,掩耳盗铃假装左丘慕白看不见自己。左丘慕白也没过去,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道:“既然喜欢就去帮他赎身就是了,难道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这句话传入叶南桥耳朵里,她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来,然后感激的看向左丘慕白:“谢谢师父!”左丘慕白一本不正经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到桌子上:“三天没吃了,难道不想念我做的桃花酥吗?”叶南桥的肚子适时的咕噜噜叫起来,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道:“嘿嘿,肚子想吃了。”“那还不快过来吃。”叶南桥飞快的爬下床跑到桌子边坐下打开油纸包,一股桃花香扑面而来,叶南桥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异常满足。左丘慕白见她吃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我得走了,每天一早别再让我一直等你了。”说完又像来时一样消失不见。